楼下,付言初才吃了两口,就接到了来自乐正的电话。
“跑了?”
钟稀钰光听到这两个字,就觉得肯定有问题。抬起头对上付言初的目光,她更觉得事情严重。
“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跑的?”
等到付言初挂了电话,钟稀钰急切问他,“谁跑了?”
“顾淮!”
顾淮越狱了,而且就在昨天!
钟稀钰倒是不觉得有多吃惊,毕竟陈家在那,而且陈华彬就那么一个宝贝女儿,自然是有求必应。
“警方那边肯定也在追查,你就别操心了。”
如今的顾淮比不得之前,且不说顶毓都已经倒台了,而且他可是罪犯,难以抛头露面,这样的他,自然不值得付言初操这个心。
可付言初却从这件事里看到了巨大的危机,一旦顾淮依靠陈家得势,而顾淮的父亲能够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那么顾淮想要脱罪实在是轻而易举。
更叫他担忧的是,顾淮越狱这件事,付承续也有参与。
一旦如此,那么融晟将难免受到剧烈影响。
“付言初?”
见他一直在发呆,钟稀钰开口提醒,她难得地乖巧,主动给他盛了饭,“你再吃点吧,要不,先喝点汤暖胃?”
说着,钟稀钰又给付言初盛了一碗汤。
接过汤的付言初多少有些高兴,只好先将心里那些顾虑都丢在一边,认真吃饭。
这样的悠闲时光一直持续到夜里。
因为回来的时候睡了几个小时,如今到了该睡觉的时候,付言初并不困,他坐在卧室的沙发上处理公司的事务,钟稀钰则早早爬上了床睡觉。
恍惚中听到声响,付言初下意识往床边看,才发觉钟稀钰的被子快有一半掉落在地。无可奈何地把电脑放在一边,将将捡起被子,就听到钟稀钰喊了一声大哥。
毫无情绪地把被子丢在床上,付言初在床前站了一阵,随即拿着东西去了书房。
联系上梅导的那天,钟稀钰穿的很隆重,只是风格和之前的一点不像,因为这次,乐正给她添置的资料卡人设是可爱向。
没眼去看自己身上这一堆卡哇伊的蕾丝装饰,钟稀钰极力忽视掉梅导怪异的目光,两个人开始商谈合作的事宜。
“对了,梅导,因为一些很私人的原因,所以我不再是以前的钟稀钰了,现在我叫纪冉。”
梅导并不太明白钟稀钰这么做的缘由,但是很礼貌地没有过问。
再得知这一次梅导想要拍摄的,是有关孤儿的纪录片之后,钟稀钰眼底迸射出光彩,“怎么想到拍这种题材的?”
梅导见钟稀钰有兴趣了解,也来了劲儿,两个人就此喋喋不休地念叨了一个下午。
临近晚饭的时候,钟稀钰见到了梅导的儿子,温余安。招呼过后,钟稀钰又把自己改名的事情说了一遍。
回去的路上,钟稀钰接到了来自付言初的消息,说是今晚不会回家。
想了想,钟稀钰把电话回拨过去。
“你今晚不回家,那是要住在公司么?”
付言初听到家这个字眼从钟稀钰口中出来的时候,有片刻呆滞,再开口,唇角已经沾染了笑意,“嗯,你早点休息吧。”
说话的时候,门被推开,沈安然带着不可拒绝的架势进了门,没注意到付言初正在通话的她,风风火火地就开始汇报起来。
听到沈安然的声音,钟稀钰脸上的笑意突然凝滞。
“呃……那个,你忙吧,我挂了。”
不等付言初回答,钟稀钰就快速挂断了电话。
被打断的付言初将手机丢在桌面上,看向沈安然的目光也颇为不悦,“什么事?”
“付先生,这边有了顾淮的行踪,据说他逃离监狱后,在城南那边有人发现过他的踪影。还有,关于你聘用那位钟小姐的决定,是不是有些欠妥?”
“如果不是你在打点,那么钟稀钰就是经济犯,她被禁止入市五年,而你聘用她作为顾问这一点,虽然不算违法,但是还是有在打擦边球的嫌疑。”
“沈安然,我让你回来是帮忙,而不是让你替我下决定,明白么?”
付言初食指在桌面上敲了两敲,金色的袖扣闪烁着的光芒刺中沈安然的眼睛,她忙低下头,愧疚难当地道歉,“是我越界了。”
“出去吧。”
第二天夜里,钟稀钰接到来自付言初亲自交付的聘用书,惊讶的状态不比沈安然低半分。付言初就这么举着聘用书,没有半点退却的意思。
“拿着。”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分量十足,钟稀钰赶紧伸手接好。
“你要聘用我?”
“我不养闲人。”
钟稀钰在商业上的造诣,的确非同一般。而眼下这个节骨眼上,他能用,且能堪大用的人,并不多。
对融晟此刻形式并不了解的钟稀钰听到这句话,当场就生了气,“付先生,情人这种东西就是花瓶,中看不中用的,聘用员工,还是找个能靠得住的吧。”
嘁了一声,钟稀钰反手就要把手里的聘用书给丢了。可目及付言初的眼神后,她到底没那个胆子,只讷讷地收好。
“除了剧组拍摄的时候,其余闲暇必须坐班到场。”
“那……融晟那些人也不瞎啊,我又没整容,换个名字,难道人家就不认识我了吗?”
只可惜,钟稀钰忘了,指鹿为马从来需要的不是眼力,而是背后那人的实力。
上班第一天,钟稀钰就发觉自己错得离谱,这些个人居然真和不认识她一样,一个个都毕恭毕敬喊她纪小姐。
晨会开完,钟稀钰就隐约地意识到融晟底下的暗潮。
随着付综浦入院,付言初和付承续的矛盾已经彻底摆在了明面上,公司内部也完全分成了两个派别。
写好了会议总结,再来到付言初办公室门前的钟稀钰深吸了一口气,这才伸手去敲门。
“进来。”
推开门,就见着付言初坐在办公椅上闭目养神。昨天夜里他又住在公司,晨会的时候见他还精神抖擞,如今再看,才发觉他不过是强撑着罢了。
将会议总结放在桌面上,钟稀钰走到付言初身前,手落在他太阳穴的位置,“形势很严峻?”
付言初没有睁眼,只轻声嗯了一句。
“有胜算么?”
被付言初突然睁开的眼吓得一激灵,钟稀钰手上动作也跟着停了半拍才继续。见她这样,付言初忍不住发笑,“就这么怕我?”
“当然怕,哪有情人不怕金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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