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今年已经入秋了,刘琦在巴郡、蜀郡、广汉郡试种的第一批镇西稻终于成熟了。
三月一熟的镇西稻试种成功,顿时在整个西南边境引起了轩然大波。
如此短期成熟的稻子问世,毫无疑问将彻底改变大汉朝南境粮食量产。
而粮食的量产,也将彻底改变已经掌握了重要经济武器的刘琦和地方豪强势力之间的势力分布。
镇西道种目下还掌握在刘琦手中,他所用来试种的土地大部分也都是军屯,因为稻种目下大部分还都是刘琦的。
下一步,这能够大幅度增加量产的稻种即将会普及往民间。
但毫无疑问,伴随着刘琦将镇西稻普及下去,势必还有新的政策伴随问世。
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结果。
但是这项新的税务政令,让荆益两州的地方豪强都有些措手不及。
“滋生人丁,永不加赋,将人头税并入田亩之中,无地者无需纳税,口算税赋全部折入到訾算与田地之中。”
这样的政策无疑减轻了普通农户的负担,避免了豪强在兼并土地时,用隐匿人口来偷税漏税,并将税务分摊到贫农身上的举措,对于遏制地方豪强势力有着极大的好处。
但毫无疑问,政策一下,刘琦就将要面对一件最严重的问题。
那就是怎么应对地方豪强的反抗和违政?
其实解决的办法也简单——就是用强大的军事力量……压制!
要拥有绝对得的军事实力,就要拥有充足的粮草。
但现在,刘琦已经粮草不缺了,而且随着一切事情向着良性循环发展,他的粮草会越来多,他能养的兵也越来越多,所以此刻他敢于施政。
有任何豪强敢因政策的事反叛,那就决不轻饶。
在这个时代活着,不能一味的只讲要名声和声望,该铁血镇压的时候,必然就要铁血镇压。
……
入秋之际,益州在进行了一轮秋收之后,很快就准备开始下一轮的稻种播种,这一次的普及面积,可就是大了许多。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刘表,蔡邕,庞德公,司马徽以及襄阳蔡家等三佬亦已经入蜀。
刘琦已经定下了日子,下个月便即举行大婚,如今刘表等人按时赶到,就时间方面而言,确实是正好的。
对于诸位从荆州来的长辈和大佬,刘琦自然要认真的接待,他在百忙之中,还亲自出城迎接他们进入成都,并置酒陪宴。
接风之后,蔡邕和其他的长辈被刘琦派人安排到府宅休息,而他则是亲自陪着刘表在成都坐辎车视察。
刘表一年前的病确实很重,但还好没影响到性命,不过这次的康复之后,刘表的身体素质也减弱了不少,以前走到精神抖擞,腰背挺直的他,现在却已经需要使用拐杖最为依凭了。
“昭姬怀上你骨肉了?”父子二人闲谈之际,刘琦将蔡琰怀孕的事情告诉了刘表,刘表一听之下,顿时喜不自胜。
刘琦认真地点了点头,道:“是的,已经快四个月了,明年入了春,应该就能临盆了。”
刘表在车上,兴奋的搓着双手,叹道:“好啊,好啊……你这后继有人,为父这心里一块石头就落下了,踏实了……唉,杜嫣上次临盆生了个女娃,着实让人有些气闷,这次昭姬怀的,定是男孩!”
刘琦苦笑道:“父亲,孩子尚未出世,你如何就说是男孩?”
刘表肯定地言道:“为父说是,那就是了,绝不会错!”
刘琦摇了摇头,无奈苦笑。
刘表一场大病,从死亡线上挣扎过来之后,性格似乎变了很多,看什么事也淡薄了不少,关注点也不再是天下各州诸事,反倒是对自己生活上的细节更加感兴趣了。
或许,这就是一个得过大病的人,心态上的转变吧。
对于现在的刘表来说,什么事似乎都比不过他的性命和后代重要。
“对了,父亲,您可知道刘备这个人么?”刘琦突然问刘表道。
刘表不以为意地道:“听说过,好像是大司马那边的人吧?与咱们也是同宗……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说起他了?”
刘琦微微一笑,道:“这个人,目下已经投效到我军麾下了。”
刘表近一年来在荆南,真的只是一心扑在经学上,多余的事情统统是充耳不闻,他竟然还真的不知道刘备已经到了益州。
不过眼下的刘备,声名还远没有在历史上投荆州时那么的大,听说他来了荆州,刘表并没有过大的反应。
“哦,来就来了呗,又能如何。”
见刘表说的轻描淡写,刘琦多少感觉有些不太能接受。
这不应该是你历史上的好兄弟么?
“父亲不想见一见这位同宗兄弟?”刘琦试探的问道。
“为父又不认识他,见他作甚?难道我平日里很闲,没事做么?”
刘琦闻言顿时哑然失笑。
“对了,为父这次来,其实是有件事想跟你商议。”
“父亲请说。”
“为父近年来与庞尚长和司马德操等人在荆南治学,甚感愉悦,深觉得比起治政治军,还是治学最适合为父……前些年,你曾与为父谈过,想在合适的时机,将荆州选纳官员的考评制度,以察举改为,改为……什么来着?”
刘琦认真道:“改为科举。”
刘表一拍手,道:“对,就是这个了……其实你当初与为父说起这个时候,为父心中并不甚喜,不过经过这一年的所见所闻……唉,以我们刘家目下的地位,这科举若能在境内施行,却是最好。”
刘琦微笑道:“但是目下,还是不宜完全施行,因为孩儿目下已经颁布政令,将算赋并入田亩之中,如今各地豪强震怒,需用兵力压制,若是在这个时候,再用科举将那些经学望族得罪了,我们的压力未免太大,以孩儿之见,还是带摊丁入亩之事完毕,再行科举才是良机。”
刘表闻言一愣,思索片刻之后,不由老怀大慰。
儿子在治政治民治军……特别是治人心的方面,已经超过了他,在某些事情的前瞻性上,自己已经远远的不如刘琦了。
不过,这确实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刘表伸手拍了拍刘琦的肩膀,道:“还是那句话,有治政的事,老夫不管,但日后若是要兴科举,为父的这把老骨头,还是可以替你往上冲一冲,顶一顶的。”
“多谢父亲。”刘琦拱手向刘表敬道。
……
益州这边,刘表和刘琦父子一片祥和,父慈子孝。
但幽州那边,刘虞眼下却是心事重重。
盖因雒阳那边,召他入京的诏书已下。
但说实话,刘虞并不想离开幽州。
虽然刘协许诺给他的太师的尊位也让刘虞心动,但实话实说,眼下入京一切还要听从天子的命令,而同时还要与王允彼此钳制,刘虞并不想就这凭白的被小小年纪的刘协利用了。
当然,他暂时也并没有割据称帝的野心,只是自己一个人独镇北僵,号令一方的感觉,总比要去朝中屈尊于旁人之下要好的多。
但是,他能够打赢袁绍么?
刘虞心中实在是左右为难,他甚至为此三天三夜睡不着觉。
直到他的长子刘和来见他的时候,刘虞疲惫枯槁的面容着实把刘和吓了一跳。
“父亲,您是在为去不去京师的事犯愁,对么?”
刘虞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
“孩儿对此,倒是有一个建议,不知父亲可愿听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