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阳,月上中天。
清秀男子再将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便回转,将其中详细一汇报给秦公公。而后迟疑了一下之后,继而道:“干爷爷,这此人当真和天门地户没有牵连吗?也许是他没说实话也说不定?”
“你不是亲自跟着人去看了吗?找的铁卫,而且还是当地千户所的铁卫。”
对于清秀男子言语的不甘,秦公公表示理解。
毕竟对于朝廷一方的人而言,从没有一方势力,像是天门地户这样这么难缠,这么肆无忌惮。
而最关键的是,如此一方势力,竟然还能逍遥至今,并且越活越滋润。这就更是让朝廷一方,尤其是干这一行,比如说是内三司衙门的人,倍感耻辱和羞愧了。
现秦公公执掌皇城司,他的这位干孙子,也就是清秀男子也贵为皇城司都知。自是也将天门地户的存在,认为是对其莫大的羞。
现这好不容易……
这让清秀男子如何甘心。
不过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秦公公之前来时,也是只有四成的把握,这个相关的卷宗之上,自元丰九年就钉在幽州的钉子。也就是郭百户,多半是有问题。
而幽州又是这天门地户最早,也是除了京城之外,最活跃的地方。
因而秦公公便有了另一个猜测,那就是这位隐藏颇深的郭百户,很有可能和天门地户有所牵连。
然到了广阳,在经过了一番试探,并在言语对话之中制造紧张感,而后让手下人出面跟踪调查,并且再将对方拿下之后,又做了最后的试探。
最重要那部分猜测……被推翻了。
这郭百户是内鬼不假,但是他确是为幽州铁卫办事的。而且没有意外的话,他之前所接触的人身份也高不了。
要不然,他秦翰出现在了幽州这么重要的消息,这郭百户但凡其能接触到身份更高的,都应该直接联系对方,不可能还要过当地千户所这档手。
“那干爷爷,接下来,我们是继续留在幽州,查找天门地户的踪迹呢。还是回京,看看能不能再自卷宗之中……有新的发现。”
虽心中百般不甘,但就像之前所提到的一样,清秀男子也不可能强按牛头喝水。因而便开口询问道。
“回京?回京做什么,”秦公公反问道。
“回京……”
这有的话好听不好讲。
清秀男子总不好说,这幽州太危险了,明面上有铁卫,暗地里可能还有天门地户的人。
而在幽州的内三司的人,在几经打击之后,剩下的已不成气候,自身都难保。
在这种情况之下,若个明确的线顺着找还好。现偏偏没有,这一个不好,怕是他们全部都要陷在这幽州。
“好了,别做多想,干爷爷这里自有安排,”见此,秦公公也同样没有多说些什么。看了看天色,轻咳了几声之后,继而吩咐道:“早先安歇吧,明日,还有不少事要忙呢。”
“是,”清秀男子闻言应声先伺候秦公公这边安歇,而后才退出房门。
感觉到自己的干孙子已远去,秦公公这边又重新睁开了眼睛。晃晃悠悠的起身推开窗户,遥望着窗外的明月良久。
继而喃喃道:“区区天门地户,不过是疥癣之疾。能根除固然好,除不了,也要不了命。真正能要人性命的,是这些乘势而起,兴风作浪的乱臣贼子。
先皇陛下,就让老奴这把老骨头,最后在发挥些余热,为我大周,除了这霍乱天下的最硬的一根骨头吧!”
没错,经这位秦公公回京之后,整理所有资历后判断。
这天门地户确实让人头痛,但能要了大周命的,确绝非天门地户,而是镇北候这等举旗兴兵的诸侯和义军。
因而对于只剩半年时间的秦公公而言,能寻找到天门地户留下的蛛丝马迹,顺藤摸瓜,除了这一祸害固然好。
若寻不到,也无妨。
他之所以选择北上幽州,自始至终的目标都只有一个。
那就是替大周根除了所有举旗兴兵的人之中,势力最大,因为是牵扯了朝廷一方最多精力的镇北候。
以秦公公作为一位兵道大家的战略眼光判断,只要他此行的目标能够达成,除了镇北候。
没了镇北军这杆大旗,朝廷一方完全有能力,有完全有机会,将这天下的乱局给平息。
让天下十二州,再一次重回大周的统治。
因而秦公公自是不会为郭百户之事而恼。
不提秦公公这边的谋划。
另一边,幽州,渔阳。
玉府,玉观音正穿针引线,绣着手中的女红。
当然,到不是她愿意将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只是近来那位之前威胁她的铁卫千户,不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而是真的付诸于行动。
盯的她紧。
因而她也只能暂时先沉寂下来,待铁卫的人松懈了之后,再重启行动。
所以,她才重拾了这个喜好。
这个喜欢好啊。
成品可以赠予白礼,来提升白礼对她的好感,。而且也能让其他人,尤其是那位白夫人觉得她贤良淑德,对她嫁入白家,从内部破坏的计划大有益处。
可以说是一举三得。
不过话又说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进来她进白府,见白夫人的时候,总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有些和以前不太一样。
但是让玉观音说具体的,玉观音偏偏有表露不出来。
不提玉姑娘这边,正思虑万千。
伴随着清风拂过,玉姑娘不久前让大行司方面,给安排的新的贴身侍女,疾步来到其身边。一边递上了一封信,一边开口汇报道:“小姐,外面有人让阍者递进来一封信,说是你的故人,要亲手交到你手上。”
“故人?”玉姑娘闻言眉宇一皱,放下手中的刺红,继而一边接过信,将其拆开,一边问道:“有说姓名吗?”
“对方说,知名不具,”侍女转述道。
知名不具?
会是谁呢?
正想着,玉姑娘将信抽出来摊开,看信第一眼的时候,其瞳孔便瞬间为之一缩。同时骤然身,对着侍女来急声道:“他人呢?现在何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