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共鸣的武道真意感应其他世界,局限性其实不小,武学体系相差太远的世界,基本没有共鸣的可能。
比如说高科技武,虽然威力极巨,王宗也对此颇感兴趣,希望找到深入了解的机会,但却没有感到什么确切的共鸣迹象。只因如今的风云世界实在缺乏展高科技武的土壤,虽然中洲武神已经散布出一些借放射性矿石修炼辐射能真气的功法,但在没能做到放射性物质提纯,配合抗辐射类药物辅助修炼的情况下,这类武学注定无法达到多少高度而又极易伤身,感兴趣者寥寥无几。更何况,高科技武往往还不注重招意心念,纵有,模拟的往往也是战机滑翔、导弹轰击、核子爆炸、波震荡一类意境,而风云世界哪里去找这些玩意?两相缺乏,自然无从共鸣。
说起来,神域的展,终归要依赖立足的世界,做不到随心所欲,这就是神道的局限所在。
而即使有展土壤,但刚刚带到风云世界的新武学,要建立起共鸣还需要在风云武林流传展到一定程度。比如说人仙炼窍法,如果能够由此侦查到一个人仙武学鼎盛的世界,王宗肯定会将之列为优先穿越的重点对象。不过眼下着手修炼者只得他一人,而且还是魔改版,又还不曾将之淋漓尽致地用在战斗中,以燃烧灵魂的形式挥奇迹,故在短时间内基本没什么共鸣的可能性。当然,也不排除该类世界已被某些大能掌控,对外屏蔽了许多信息。或者大千时空的距离实在太过遥远。毕竟在自主穿越这一行当,王宗还只能算小菜鸟一只。不清楚里面有多少门门道道。
最终,王宗在几经衡量之下。作出了一个选择。
而选择穿越的世界,恰恰就是曾经流露出一些灭绝人伦的丑恶情境,让无名也为之激愤不已的那个世界。
从目前感知到的残缺信息看,那个世界的武学真意异常宏大庞杂,不仅正邪兼备,而且“心、体、气、术、势”各大方向武学全部齐全,保不定连剑修、魔武双修、甚至高科技武这些体系都应有尽有。
那个世界的独特之处,还在于连天地元气的浓度、空间结构的稳定都分布得很不均匀,不同的地域相差极大。大概也正是因为这种特性,才能诞生出如此门类众多的武学体系。
这样的一个世界,其实比风云世界更适合作为九空武界的展基地。不过基本可以肯定的是,这样的高武、高魔世界必定神魔众多,不会亚于天子世界!
而令王宗尤其感到意外的是,武界与那个世界的武学共鸣,竟然是始于武界某种已受到遏制、拆解的邪恶武学真意——“天魔功”!
之前穿越天子世界后,王宗也从姬考处弄到“天魔功”的大半口诀,后来这部分口诀同样也留在九空武界。而即使是邪恶武学。其真意也不会在九空武界遭到彻底禁绝,最多只会被拆解得分散一些,外加模糊化改良化处理。只因“武神三约”的关键是对事不对武,武功毕竟只是工具。用于做什么事才是关键。要不是“天魔功”的邪恶霸道会使十之**的修炼者练到一定程度后爆体而亡或者疯狂,中洲武神或者限制力度还会放宽一些。
所以十几年来“天魔功”在风云世界也有一定程度的传播与展,虽然威力以及邪恶程度都比原版相差甚远。而且主要都是修炼招式而非内功。而今这部分武学真意,居然还与不在天子世界的另一个版本“天魔功”生冥冥中的联系。
以“天魔功”为引。目前该世界与武界共鸣的,多的自然是负面意义的武学。诸如夺取功力、采补、毒功、凶霸一类,也难怪伴随而来的映像都不怎么好看。
“索性都是以邪恶武意相互吸引,倒不如……”
王宗心念一动,身上混沌原力蓦地澎湃汹涌,无穷无尽地扩散开来,在虚空中形成一片混沌之海。
大量蕴含着扭曲**、凶邪霸道、嗜血暴戾、阴狠歹毒、冷酷无情的负面武学意念转眼间被混沌之海鲸吞纳入,凝聚成各种各样的丑陋魔怪、恶鬼、怨灵、凶兽、戾神形象,纠缠着、扭曲着、厮杀着、咆哮着,互相吞噬,渐渐凝聚成一头巨大无伦,势可吞天的七邪龙。
这原本是分离、凝聚自身七情杂念,斩出心魔法相的手段,也是印洲队队长强化的舍杀龙之法。不过王宗到暗黑世界之后,亲自对决、体验墨菲斯托的憎恨、迪亚波罗的恐惧、安达利尔的苦闷与折磨法则、还借郑吒间接对抗、体味过督瑞尔的痛苦之力,且参详过衣卒尔的堕落圣光,此时借混沌原力一一模拟出来,全部加持到舍杀龙之上,顿时令之凶威大炽,大大越了a级技能应有的强度,甚至隐约中已有几分暗黑世界传说中的万恶之源——七恶龙塔萨梅特的气势。
七邪龙一朝成形,随即张开七张深邃无底,好像通向地狱深处的巨口,大肆吞噬与“武神三约”相悖的,一直被中洲武神压制、分解的邪恶武意武念,以及来自人间的各种痛苦、恐惧、仇恨、怨戾情绪强化自身,转眼间就已全部鲸吞一空,点滴不存。随后,随着一点红莲状的妖艳火焰,在七邪龙体内绽放,七邪龙的躯体剧烈地燃烧起来。
此为红莲业火、也是地狱之炎,转眼间七邪龙已经被无穷无尽的纯红璀璨火焰彻底淹没,在一声声仿佛与千万人的咆哮惨嚎相呼应的嘶吼中,原本大如山岳的躯体在火焰中越来越是缩小。
也不知过了多久,火势才慢慢地变小,熄灭。显出火焰燃烧中的事物。
从火焰中迈步走出的,却已不再是七邪龙。而俨然是另外一个王宗。单看形貌、神态、气质,皆与王宗自己毫无差别。一样的不卑不亢,一样的平静自如,一样的如渊如宇,仿佛寻常无奇,而又不可揣测,毫无半点邪异阴沉之处。
无论是善是恶,只要上升到一定高度,都是大音稀声,大象无形。归于不着皮相的平和。
“你分化出我,将来可不要后悔。”从熊熊业火中走出的另一个王宗淡然看了原本的王宗一眼,只说了一句。
“迟早都要走出这一步,谈何后悔?”原本的王宗以一种和朝夕相处的老朋友聊天的态度,只随意地回了一句:“我只担心你会让我等上太久,或者干脆一去不复返!”
“我们再会的那一天,将不会太过遥远。”另一个王宗以理所当然的语气作出斩钉截铁的回复,“到时候,再看鹿死谁手!”
说完之后。另一个王宗身体骤然间红光一现,光华刺透空间,紧接着整个人如灯火般在无尽虚空中一闪即灭,气化得无影无踪。
这个凝聚无穷无尽邪恶武念与负面情绪的分身。却是已凭着共鸣的邪恶武念为引,直接穿越到对应世界去了。
这个凝聚万恶,业火烧锻的分身着实非同小可。已然凌驾于大邪王、魔魁之上,单以神力位阶而论。几乎就是相当于一尊邪恶版的中洲武神。不过由于主要是以与中洲武神对立的邪恶武念凝就,不会消耗中洲武神多少神力。反倒会减轻不少镇压邪念的负担。
许多神祗往往会或有意、或无意地将自己身上错误、失控、混乱的神力割离、抛弃、流放出去,成为一个不会妨碍自己的**个体,而这种似神非神的个体,便是令世人闻风色变的神孽。
不过这尊分身却不能等同于神孽,只因他的记忆、人格都是王宗的复制,身上也依然有着中洲武神拟定的规则限制,虽邪恶,却不混乱,除非他有朝一日真能反客为主,打败武神本体,才能解除他的规则限制。
“以恶噬恶,以血还血。”便是他必须遵守的规则底线,也限制了他无法肆意对无辜良善下手!
毕竟,风云世界有中洲武神震慑引领,善恶对比已然失衡,要等到邪恶武念武学成了气候,还不知要到何年何月,倒不如到其他世界谋求展。
而穿越到对应世界后,这尊分身也绝不会像上次穿越去天子世界一样捞一把就走,而是会长期经营展,在该世界中噬尽万恶,汇聚诸邪,建立起一个与“九空武界”对立的“九空武狱”,待时机成熟后,再回来与武神本体来一场善恶大对决!正如暗黑的创世神阿努分离出纯恶的塔萨梅特,又在双方对决中诞生出真实世界。
若以经营企业来比喻,这种手段就像是把企业的不良、有毒资产彻底分割出去,到一个适合展的异地成立新企业,既减轻原企业的负荷,而且这部分不良资产一旦展有成,还有可能回来与原企业一起成立新的联合企业,当然到了那时,公司领导层难免要经历一场权力与利益斗争。
虽然存在着许多不测与凶险,但这却是唯一一条可以在最短时间内,将九空武界与中洲武神提升到一个全新位阶的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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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晦暗如墨,风雨凄迹如诉。深山密林间,处处都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蓦地一声雷鸣,天际电光骤亮,照得一间山野草庐满屋通明。只见屋内一位一身缟素美貌少妇正躺在一张床上,满脸惊惶,泪流满面,但却挣扎难起。
一名约有十二岁左右,面目清秀的男孩跪倒床边,先是跪倒在地,对着床上的少妇“咚咚咚”得连磕上个响头,每一下都用力极大,直磕得头崩额烂,鲜血沿着脸腮一直横流到**的胸膛上。
随后,男孩挺身站起,额头的鲜血映着赤红的双目,显得分外凄厉。
“娘亲,为了报仇,练成灭绝三式是唯一希望。孩儿不得不冒犯了……”
以沙哑的声线,说出满蕴悲恸、痛苦、无奈、眷恋、怨恨、冲动、以及难以言喻的扭曲**的一句后。男孩带着粗重的鼻息,伸出颤抖的双手。开始去解床上少妇的衣服。几粒钮扣逐次解开,衣襟往两边一分,便开始露出白羊儿似的丰腴**……
美艳寡妇、清秀男童、母子、扭曲的伦理、压抑的**……一切构成一副**却让人不忍卒睹的画面。
仿佛老天也不忍目睹后继的一切生,随着一声振聋聩的巨雷当头炸开。竟是一计惊雷直接轰中草庐,一道璀璨得仿佛可以映彻大千世界,却又透着奇诡与不详的电光透下,正中惶然抬头的男孩,顿时令他全身僵硬,毛炸直。全身肌体在一瞬间仿佛化为透明,森森白骨清晰可见,随即带着一身皮毛燃烧的焦臭味倒地不起。
紧接着被惊雷轰开的土木竹梁才轰然塌下,埋住了男孩的身形。
“竹儿……竹儿……”少妇只是被些许碎木残灰洒得一身灰头灰脑,没有受伤,但却悲恸得难以自已,只道是儿子所谓大逆伦常,已遭了天谴。
然而自己的灭门仇人,如此恶事做绝做尽。却为何至今逍遥法外,甚至权倾朝野、称霸武林。天道不公,何至于此!
此时雷击让被轰破的草竹结构屋顶燃起残火,虽然很快被漏下的雨水扑灭。但火星却点燃的床角草席,火势慢慢蔓延开来。从破陋的屋顶灌入的雨水却只是在地上流通,灭不了床上的火。
眼看着火势越来越大。黑烟滚滚,转眼间已点燃衣角。灼肌生痛。少妇却因中了儿子下在酒中的麻药,难以动弹。更兼早已是心如死灰,只能绝望地紧闭双眼,心中只想着干脆让火活生生烧死自己算了。
蓦地,只觉寒风扑面,火势顿消。当少妇诧然睁开双眼时,却只见中了雷殛的儿子不知何时已带着一身还未消散的淡淡焦味,挺身站起,淡淡地瞥了自己一眼。
只是一眼,却让少妇说不清是喜是悲的心情为之一顿,连思维也出现了短暂空白,还未等她回味过来,就见自己的儿子忽然伸出手来,在自己脑门拍了一拍。
只是轻轻一拍,但一股难以言喻的潜劲竟然直透四肢百骸,又向着全身每一个毛孔淋漓炸开。少妇只觉全身一震,莫名出了一身冷汗,遂已翻身坐起,所中的麻药竟已在无形中解了大半。
一旦坐起,已经被解开的衣襟顿时向下脱落,露出大半美好春光。少妇顿时羞愧欲死,不觉忽略了儿子的某些失常之处,在一手遮挽衣襟的同时,另一手重重扇向儿子面庞,“畜生!畜生!我是生你养你的亲娘啊!你怎么能对自己亲娘做出这种事?”
但是男孩只是随意将手一挥,仿佛只是要伸出手驱赶蚊蝇一般,少妇扇出的巴掌就莫名脱力垂下,根本碰不到他一丝一毫。
这本该是绝不可能之事,要知道她可是位列江湖凤凰四仙之一的白梅仙子白婕梅,二十八重天功力,在高手辈出的鸿门中也能列入前十,纵然此时麻药未解,又内心羞愧激愤,这一巴掌也不该是仅有十二重天功力的男孩所能轻易应对。
“你……你……到底是……怎么了?”直到此时,白婕梅才惊觉男孩无论是一举一动,还是气质、神态都与自己本该熟悉的儿子毫无半点相似之处。
尤其是眼神,那是一种平淡冷漠,仿佛贯看沧海桑田,洞彻世间百态的眼神。虽然没有任何邪意,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暴戾、**与恶意,但被这样的眼神一扫,却让白婕梅不由得生出一种寒于心、冻彻血、冷入髓的战栗感。
这样的眼神,本就不该出现在一名仅有十二岁的男孩身上,更不应出现在自己熟悉的儿子身上。
“你刚刚可是在怨恨天道不公?”看了她一眼后,男孩淡然询问,虽然是熟悉的嗓音,但却是无比陌生的,极具压迫感的语气。
“你,你……到底是谁?”在喝问的同时,白婕梅已拔剑在手,雪亮剑锋前指,但本该稳定的手却禁不住颤抖不绝。
扫了与自己咽喉近在咫尺。寒光四射的宝剑一眼,男孩蓦地古怪一笑:“你真想复仇?真想全心全意。不惜一切代价去复仇?”
男孩的话勾起白婕梅淤积在心头的浓重悲恸与凄苦,让她当即咬牙切齿道:“血海深仇。非报不可!”
“我看不对……”男孩的目光似乎带上一丝怜悯,一丝嘲讽,摇了摇头道:“你仅仅是‘想复仇’而已,距离‘全心全意’还差了十万八千里。单看你无可挑剔的花容月貌,我便知道你平日至少还有一成功力白白耗在维持自己的容貌身段上,若真是全心全意,何至于连区区美貌都无法抛下!”
男孩声音不大,但却言辞如刀,直刺得白婕梅心头直欲滴血。虽张口欲辩,却无言以对。
毕竟,女儿家谁不爱美?尤其是作为作为昔日武林最美的凤凰四仙之一,一副倾国倾城的天生丽质有岂是说弃就弃?而她从小修练的《**心诀》本就是为女子所创的师门绝技,尤其注重驻颜养肤,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又哪能所改就改?所以即使在全家惨遭灭门后的两年多的日子,她也依然保持着每天至少一刻钟的运气养颜习惯。对于男孩所说,的确无法置辩。
只听男孩继续说道:“你若保持花容月貌。是为了以身委敌,不惜自身名节,哪怕含冤忍辱数十年,也要觅得一个手刃仇敌的机会。我还敬你是一位奇女子。然而如今你明明美貌舍不得,名节更舍不得,只会缩居深山。心知希望渺茫,却只管将复仇的重担压在自己儿子身上。逼他舍身复仇,也不顾忌断绝了夫家血脉。如今也还有脸面说自己真是全心全意想复仇?”
遭自己爱子字字诛心,白婕梅直是惊怒交集,心中绞痛,只觉眼前一黑,几乎当场晕厥,却听闻男孩的声音从飘渺诡怖的九幽深处传来:“你若真心想报仇,只需看我双眼!”
男孩的话仿佛蕴含着无比魔力,已是六神无主的白婕梅不知觉循声望去,顿觉对方双眼无比诡秘,竟在恍惚化为两团噩梦的漩涡,让自己的心神为之深陷。
无故失踪的小女儿……
一封附有女儿两根指头的无名战书……
单人赴战,却一去不复返的丈夫……
被挂于车站顶柱的丈夫头颅……
装在小棺材中被寄回的,饱受非人凌虐、残缺不全,令最有经验的仵作作呕不已的小女儿尸体……
惨遭灭门,无一幸免的举家上下……
至今逍遥法外,威名显赫,无人能敌的仇家,还反将自己诬为弑杀亲夫的淫妇,欢喜教卧底……
已经被一系列变故冲击得昏昏沉沉地意识中又再来一次更重的冲击,陡然间无数画面在她的脑海中飞逝,女儿的、丈夫的、儿子的、所有亲人家仆的,自己的……混杂着刺鼻的恶心和无望的扭曲交融在一起,碎裂、血肉横飞,死!死!死!死!死!死!
已经在心头压抑、淤积了许久的,恨不得要马上死去的痛苦、悲恸、冤屈、怨愤、凄苦、无奈、绝望在一瞬间尽数爆,汇成一种巨大的,莫可能沛的力量,如海啸山崩般粉碎了以往盘踞在脑海中的所有顾虑、畏惧和桎梏。
白婕梅只觉得自己呼吸中先是带上灼热的,如同岩浆一样的气息,就像是自己的身躯已经沸腾了一样,紧接着又以一种可怕的度迅冷却、冰冻,从灼热中衍生出一种将最激烈的情感都燃烧殆尽之后,无喜无怒无悲无欲的阴冷!这股阴冷化为寒流席卷迅蔓延全身,又通过自己的手,悉数流转、灌注于手中的长剑,以一种难以言喻的方式,寄托剑招,尽情宣泄于外……
“这是……我……的剑?”
渐渐清醒过来的白婕梅,难以置信着看着自己犹在舞动中的佩剑。这柄霜刃如雪,名为“寒梅”的名剑,如今已镀上了一层灰暗森冷的霜气,阴霾煞气包裹剑体,混淆视听,舞动之际,已再无以往煞是好看的雪亮剑光,整一把剑仿佛已化为一团毫无实体的,怨气氤氲,恨意绵绵的阴郁暮云,四处散布着灰暗的雪花。伴随着悲啸嘶鸣的寒风,凄凄而落。带来一股湮灭生命温暖的凄冷奇寒,一种千古不化。如痴如狂的怨恨霾煞。
如斯无可捕捉的剑招,如斯极尽怨憎极尽悲恸的招意,如斯奇寒彻骨的剑招。白婕梅可以确认这一点,自己以往持以行走江湖的七十二路雪花神剑相比之下委实只配拿来舞花弄月。若是以往的自己对上这样的剑,只怕三招之内,甚至有可能一招间就会被诛于剑下。
只因雪花神剑再好,对于自己来说也不过是纯粹的剑招而已,练得在纯熟,也仅仅是剑招。然而如今的这一式剑招却是真正的以情入剑。以剑抒情,真正把自己都不忍去触碰的,内心深处最悲恸最凄苦的一切借剑演绎尽情抒,催生出属于自己的剑意剑招。
天下之大,用剑高手无数,真能做到以情入剑,以剑抒情者,又有几人?
“哼,勉勉强强可堪一用。至少还算是杀人剑。”男孩却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对于她的剑招显得兴致寥寥,随即转望向窗外,“那么。就准备杀人吧。”
“杀谁?”虽然看着自己儿子表现得越来越诡异,但摄于一股自本能的恐惧感,白婕梅竟不敢询问究竟或者提出异议。只能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
“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风雨依旧,但雷声渐歇。屋顶被轰破了一个洞的茅屋一片死寂,只是偶尔随风送出几声压抑的女子呻吟、喘息。以及床榻咯吱声,甚是撩人……
一个身穿黑衣的女子身影彷佛一缕幽魂般悄然出现于茅屋之侧,贴身的夜行衣包裹着蛇一般的纤腰,以及格外丰满的**肥臀,显得极为妖冶诱惑,一头长即使再雨中也丝毫不沾半点水迹,在山风中散乱飘飞,有说不出的美,也有说不出的诡邪。
毫无半点声息的,她已来到茅屋窗口,探头向窗内望去。
但迎接她的,却并非什么想象中的旖昵**风光,而是一团模模糊糊阴森一片的白雾霜气,夹杂着一朵朵凄冷晦暗,说不清千般悲恸万般凄苦的雪花,铺天盖地悲啸哀鸣着扑面而来。
不见人,不见招,只见浑噩一片,浓得化不开的奇冤怨煞,以及满空乱舞凄嚎的六月飞霜!
此怨幽幽,无止境;此恨绵绵,无绝期!
变起须臾,黑衣女子霎时已深陷重险,不仅辨不清对手隐藏奇寒霜气下的招式脉络,心神更被这一式杀招中蕴含的无穷悲怨所慑所夺,恍惚中只见九幽之门洞开,被自己残虐祸害而死的无数受害者纷纷化为厉鬼现形索命,呜呜鬼哭声闻之心悸,望之心寒!
但她毕竟业艺非凡,战斗经验甚丰,生死一瞬间,硬生生凭着本能反应,爆出十二成极限功力出招迎敌。一道百年蛟筋所制,半透明的细长软鞭从左袖中弹出,转眼间盘旋漫舞出千百鞭影,每一道鞭影出,都嗤嗤啦啦地射出了满天的气芒,长长短短,明明暗暗,粗细不同,色杂快。每一道伸缩暴涨的强烈气芒,都重重层叠了三十二层之多,激相互荡之下,还衍生出更复杂的层叠重劲!
这已经足以证明她的功力达到三十二重天力量,放在江湖上,已是罕有的一方宗师名宿,一名年纪看来并不大的女子竟然拥有这种功力,着实有些不可思议。
不仅如此,在左手出鞭的同时,她的右手还甩出七道细如毛飞针,飞在空中,寻隙找缝,直朝对手气机的薄弱处钻去,也是极高明阴险的暗器手法。
双方倾力对拼之下,木竹结构的茅屋当即塌陷,方圆五丈之内连每一颗水滴都彻底爆碎,一时落雨成雾,现场陷入一片茫茫的烟硝气漫。外溢气劲催动朵朵霜花穿树透石,仿佛千弩万矢齐,将四周林木打了个千疮百孔。
一拼之后,一黑衣、一白衣的两名女子各自飘退。白婕梅虽然借着这一杀招突破原有功力桎梏,达到二十九重天境界,但毕竟仍逊色对手三重,突袭之下,仍然做不到一击杀敌,而且被对手的反击气劲扰得气息浮跳,悸动连连,要不是招时阴霾寒气遮掩身形,差点就中了对方歹毒暗器。
黑衣女子却是老羞成怒。心悸不已,她在千钧一间总算以软鞭带偏了对手必杀一剑。仅使其擦右肩而过,伤了一点皮肉。虽不甚疼痛。但只觉对手剑气奇寒,也是颇为难耐。
自己到底是在哪里露出了马脚?怎么一对明明只配被自己玩弄于鼓掌间的母子,却在转眼间差点设局反杀自己?这七十二路雪花神剑,又哪来这么一式森寒怨毒惑乱人心的的可怖剑招?这一系列疑问让自诩狡诈多智的黑衣女子惊疑不定,艳治的娇容显出复杂的神情,这种神情,让她原本惊人的女性魅力逐渐显示出一丝阴微计算的阴险气质。
“只不过想先拔掉一颗小钉子,没想到却钓到大鱼了。”一个毫无征兆的声音蓦地从黑衣女子身后响起,惊得她心跳差点漏了一个节拍。身形连忙一个飘闪,幻出重重魅影,紧接着才从一个不可能的角度往侧里掠去,这才得以回头一睹这名神出鬼没的出声者。
却见一名面目清秀,肌肤白晰十一二岁男孩正处于十丈开外的一处树荫下,单看其过于稚嫩单薄的外表,几乎让人错认是小女孩。
看清对方,黑衣女子更是恨得牙痒痒的——这不就是那个只修得十二重天那个废物吗?而且还是在家传武功尽墨的情况下,不得不修炼本不适合男子的**功。这样的小鬼用来充当玩物娈童倒还不错。可笑刚刚震慑于那一剑之威,竟成了惊弓之鸟。
“你是欢喜教的梅英护法?”
看了她一眼,男孩忽然问了一句。
被轻易道破身份来历,煞是黑衣女子梅英狡诈阴沉。也不由身子僵了一僵。而白婕梅更是困惑询问:“你怎知……”
男孩淡然道:“袁尉亭不是散布谣言污蔑你为梅英护法吗?既然要污蔑,总要有几分凭据,你俩单看外貌。倒是有几分相似。”
白婕梅闻言一怔,这才醒悟对方的婀娜身段以及娇艳丽容的确与自己有四五分相似。但不同在于自己气质是高贵清冷,对方却隐隐透着一股媚荡邪气。
男孩继续道:“莫看她甚至比你年轻几分。实际上至少也有四五十岁,而且出手元气驳杂,混有不少不属于她的真元阳气,显是惯于采阳补阴的老手。不是欢喜教的,又能是什么来历?”
白婕梅依旧疑惑不解:“我们与欢喜教无冤无仇,为何要盯上我们……”
“以你的情商智商,难怪落得这般下场!”男孩略带嘲讽地一笑:“还不明白吗?你的大仇家袁尉亭早已与欢喜教勾结到一块。你费尽心力,连累鸿门义士付出偌大牺牲夺回的锦盒中,欢喜教的灭绝三式以及需血亲双修才能成功的血影魔功也自是故意让你得到的。目的便是教你与儿子为复仇而不惜乱|伦修习,并在众目睽睽之下使出来,好坐实欢喜教护法的身份,从此身败名裂,万人唾弃!”
不仅虐杀无辜幼女,灭人满门,而且还要逼孤儿寡母乱|伦,扣上欢喜教教徒这顶臭不可闻的屎盆子,举家上下成为千夫所指,人人不耻的污点,实可谓人性全无,用心险恶卑鄙到不可思议的地步。而自己与儿子含辛茹苦,忍尽百般屈辱以求复仇,到头来却全然遭人玩弄于鼓掌之上。若是平时,这个真相真会如五雷轰顶,教白婕梅当场崩溃,然而如今她只是呆呆听着,面无表情,反倒是她手中的“寒梅”代她出声声悲愤凄厉的剑鸣,仿佛她灵魂的一部分已彻底转寄到剑上。
男孩平静地继续道:“不过为免你俩优柔寡断始终下不了决心,免不了用些非常手段以作‘激励’。今日你母子两人出山采买碰见的被斩的宋家的忠仆夫妇,以及赤身**骑木马游街,惨受裂腹而死的小阿翠,难道真是纯粹碰巧?你儿子事后又去哪里弄来可以麻倒二十八重天高手,而且还能让你意识清醒地感受一切的麻药?说不定,你两人日常起居的水源还被不时偷下催情药物之类。否则一个区区十一二岁男孩哪里那么大**?”
说完之后,他转向另一名女子道:“梅英护法,我所说的都不差吧?”
一切阴谋毒计都遭三言两语间揭破,梅英心头惊骇之下。不觉忽略了男孩全是以第三者身份称呼白婕梅母子的小小诡异之处。
她毕竟是老江湖,片刻间就已遏住惊骇。露出一个妖媚的笑容,眉目含春的望了他一眼。以甜至化不开的声音腻道:“想不到小公子真可谓智貌双绝,一席话说得奴家芳心直颤啊!”
说话间还拍了拍胸膛,胸前那对**跟着抖动不已,令人目眩。
言语之间,,却已用上魔门媚术中的“迷心情音”,配合颠倒众生的曼妙**,足以让任何敌人为之恍惚失神一瞬。
下一刻,她已抖手向白婕梅洒出一片粉红色的迷烟。暗藏一蓬细如毛的毒针,将这个为之忌惮的对手阻了一阻。自己则已在莲步轻移间,以奇诡迅捷的身法闪到男孩身侧,左手芊芊玉指轻弹,送出三道阴柔无比的指风,以奇诡无比的角度方位封住对方三处要穴,同时右手伸出,扣住对方咽喉。
白婕梅慢了半步,已是救援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落于敌手。
擒住人质,梅英心中笃定,更是笑得花枝招展,连声揶揄道:“想不到你和姓宋的这两个这么愚蠢的人。竟然还生了一个聪明绝顶的儿子。要说真让你长大了,迟早是个不小的祸害。袁帅漏算了你,可是危险得紧!”
男孩受制于人。危在旦夕,但却连半点慌张都欠奉。只是以一种喝下午茶般的平常不过的语调问道:“你可知我为何不介意让你听了这些话?”
“喔?”梅英看似笑靥如花,但扣住对方颈部的五指已经开始用力。“那究竟是为什么呢?”
“因为你早已是死人一个!”
话音方落,一阵椎心刺骨的惨烈剧痛蓦地在梅英心口暴,仿佛有无数锋锐绝伦而又寒撤心扉的冰针游走静脉,将心脏刺了个千疮百孔!梅英只觉眼前一黑,百脉俱寒,凝聚的功力一下烟消云散。而本该被封住要穴的男孩却像没事人一眼缓缓抬手,点向自己胸口几处穴位。
娇躯轰然倒地的同时,梅英一颗还在绞痛不已的心脏也仿佛从天堂一下坠入地狱,整个人犹如身处一场不真实的噩梦,一时实在无法接受这般现实。
“你刚刚右肩中剑,寒毒麻痹神经兼收缩伤口,自不甚疼痛,但伤口处的血液早已凝成无数细小冰棱,沿血液循环攒刺心脏,血脉越是加,死得越快!”俯视着倒伏在脚下的艳女,男孩讥诮一笑,“积怨之霜,奇冤之雪,六月酷暑尚不能化。以你冷血之徒的心头血,又岂能轻易消融?”
“我不信……我不信……这天底下怎样这般阴毒的武功?”梅英目光呆滞,这才意识到白婕梅之前的一剑,远比自己预料中的还要恐怖得多,简直堪称中者无救,直到死都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比任何见血封喉的毒药还阴毒许多。她熟知欢喜教中诸多阴邪叵测的武学,但能与这一剑相比的也是寥寥无几。
一旁的白洁梅也不由看向自己的佩剑,露出了一丝莫名的震怖,就连她也估计不到自己的剑竟是这么可怕。
“不过我已扼住你心血回流度,至少你不会马上就死。”男孩缓缓在梅英面前蹲下,“现在,回答我几个问题。”
“求求你……别杀我……我什么都愿意说,什么都愿意做……”躺在地上,失去护身气劲的梅英全身很快被雨水、污泥浸湿,更是凸显出身上的许多妙处,看上去说不出的柔弱狼狈,也说不出的充满诱惑。
甜腻柔媚的声音,挑逗着耳朵的感官极限,配合着意有所指的言外之言,足以杀死任何正常男人的呼吸,哪怕对方还未成年。
她的一对凄迷媚眼更是如幽如怨、似泣似诉,而且还隐约浮现着诡异绿光,却是已用上欢喜教的“迷情魔眼”。
以她如今的恶劣处境,武功已然挥不出,唯有一身姹女媚术可用,对方毕竟只是未成年男孩,哪怕聪明绝顶,心志又能多坚毅,必然中惑无疑。
哪怕不能当真控制住对方,但只要让对方一时不忍杀她,她就会有机会。
荡漾着淡绿异彩的一对魅惑美眸,很快对上男孩一副平静冷淡,却也平凡无奇的眼神。
下一刻,一声凄厉尖锐到极点,仿佛在地狱身处受尽了千般酷刑万般恐怖的女鬼才能出的惨叫惊得山林四下宿鸟乱飞。地上的梅英护法一双媚意横生的美眸转眼间已经是睚眦尽裂,血泪流淌,紧接着七窍流血,屎尿失禁,一个原本颠倒众生的妖媚尤物,转眼间就已彻底崩溃,凄厉如鬼。
就连在一旁的白婕梅见了也为之胆寒,不觉后退了一步,心中不由想起了之前与自己“儿子”对视之后莫名其妙获得了一式鬼神莫测的剑招。这个刚刚中了天谴,而又死而复生的男孩,其双眼背后,真不知究竟是蕴藏了某尊恐怖魔神,或者是直通万劫不复的地狱深处?
“也好,省去了我分辨真话假话的功夫。”冷冷看着已是彻底精神崩溃的欢喜教护法,依旧保持半蹲姿势的男孩开始询问:“现在,把你所知的,关于袁尉亭以及欢喜教的一切都说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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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功了……果然是选择那个世界天地元气最弱,但又恶意最浓的一处地点么?”九空武界深处,王宗若有所感地点点头,随即又是一笑:“以周天转数来衡量功力深浅的武功系统,倒是有些意思!”
由于规则限制,恶念分身无法肆意对无辜良善下手,所以杀戮自有取死之道的恶人,吞噬其武念才是最快的成长壮大方式。所以一处武者实力较弱,恶人却众多的地域自然是选的落足之处。
从通过恶念分身感知到的一些模糊信息看,那处地域的武者主要追求的竟然不是功力的积累,而是周天循环的转,每次心脏跳动,功力能完整完成一次周天循环即是一重天,两次即是二重天,旋转越快,实力越强,出手叠加的气芒也越多,当达到五十重天以上,便能晋级“反重力境界”,和天人高手一样随意凌空漂浮,具有种种莫测威能,倒也算是一个前途远大的体系,虽所知寥寥,也已对王宗有了不少启。不过那个世界,更强的武学体系估计还是有的。
不过随着时间退役,中洲武神与恶念分身的联系已迅模糊,再难同步感知武学信息。毕竟,这是一个具有极高**性与成长性的强大分身,不可能一直置于掌控之下。也正因为这样,王宗很期待,当这个分身回归时,究竟能够带来什么惊喜。
(这个……关于这次穿越的世界,基本不会怎么深入描写,所以大家就没必要专门去了解了,相信我,真的没必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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