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仙子是剑修”
虽然莲花生请王宗超沟通武神之力,但王宗超却不为所动,反而向紫媛问了一句。,
紫媛只是冷冷看着他,没有作答。
“剑修者,以剑问道,以剑证道,勇猛精进,一往无前”王宗超微微一笑,继续道,“如今仙子对我心存疑虑,何不以剑来问”
“本以为要等待秦陵开启,才能一会巅峰人仙,想不到今日就能领教一番。很好,很好”紫媛与王宗超气机交锋几个瞬间后,脸上轻纱一阵波动,一对眸子越来越显得澄澈明亮,流盼中剑气森森,淡漠冰冷、锋锐凌厉之意毕露,语气中隐含一丝狂热。
莲花生见了紫媛一副唯我唯剑的模样,知道无法靠言语善了,只得稍退一步,叹息道:“两位施主还请手下留情,切勿引劫临身”
王宗超一笑道:“仙子既是前辈,还请先出手指教。”
“分辨来历,一剑足矣”
紫媛也不矫情计较,话音方落,一柄润若脂玉,圆璞无锋的三寸飞剑已从她头道:“王施主走的向来不是人仙一脉,十五年前东陵一战时,正值凝结武道金丹不久。”
“只是十五年吗果然天纵之才”紫媛闻言深深看了王宗超一眼,微微颔首,却也没有什么震惊意外之意。单以修真体系论,仅用十五年就从金丹修至比拟地仙境界的战力,在普通人看来固然惊世骇俗,不过以她的见识眼界,却明白这种人不外是大能的分神化身或者直接转世,正如莲花生化身莲空。更何况涉及异界之事,大都不能以常理论,许多异界连时间流逝都与本界不同,又岂能单纯以本界的时间去衡量
王宗超淡然一笑,随即散去身上凝聚的神力。表面上看他只是沟通神力撇清自己与秦陵的关系,但其实他却借机将身上窍穴内封镇的剑华信息悉数传给中洲武神。留待日后慢慢解析推演。
地仙等级的剑华,几乎每一道都能雕琢虚空。组成许多玄奥的禁制与规则,即使拆散开来。也能各自形成一个个独立运转,自成洞天的剑阵,精微繁复之处,着实匪夷所思,相比之下,剑招剑意的精妙变幻,反而成了画蛇添足,若能仔细参悟研究,自然会有颠覆性的巨大收获。
不过王宗超却不敢将这些剑华长久保留在窍穴中。分散镇压之后,就开始以混沌原力缓缓消化。只因这些剑华始终与紫媛心神相连,又蕴含着各种难明的变化,平常状态下还尽能镇压住,但若是再与紫媛动手,便难保不会变成一枚枚种在体内的遥控炸弹。而混沌原力每消融一种能量与规则,下次再消融、模拟同样性质的能量与规则就加倍容易,也算另一种收获。经过这一番交手,以后再对上紫媛。自然有更高的胜算。
有趣的是,紫媛也是借着这一次交手大致弄清了王宗超的根底,自信再次动手时便能针对王宗超的特点作出有效应对,占据上风。甚至有可能做到一剑斩杀。
之前王宗超与紫媛虽然看似一言不合就要分出生死,但其实双方都有不少保留与克制,而对于初次交手的结果与收获。双方都算满意。
既然基本明确王宗超与秦始皇并无关系,紫媛也就将注意力转移到莲花生身上。开口问道:“莲师说末日与秦皇无关,又有何凭据”
“一切缘生缘灭。皆有定数”莲花生依旧慈眉善目,露出一丝微笑道:“诸位施主若要弄明其中究竟,尽可往香格里拉一行,到了供奉我佛舍利的南天铁塔之前,自然一切皆明”
紫媛闻言微微沉吟,似乎有些犹豫。
毕竟莲花生本人便已深不可测,若是真到了他地盘上,难保他不会起什么对自己不利的心思。莫看这位藏密之祖一副悲天悯人模样,但如果真正涉及到佛门在末法时代的利益,估计也是不会顾虑什么世俗层面上的道义的。
看出紫媛的顾虑,莲花生微微一笑:“来者是客,愿来愿往,贫僧皆悉由尊便,绝不强人所难。若有违于此,便教我形神俱灭”
紫媛还未回应,却只听王宗超爽快回道:“我还有不少问题想问大师,就厚颜上门打扰了”
莲花生欣然道:“施主光临,贫僧自当倒履恭候”
“莲师既然洞悉因果,又不吝解惑,本宫自该一行”见王宗超应邀前往香格里拉,紫媛也打消了顾虑,想来莲花生修为再高,香格里拉再多佛兵护法,也难以一口气吃下她与王宗超两人,即使勉强吃下,也是损失大于收获的亏本买卖。
眼下局势,王宗超、莲花生、紫媛三尊大能互成犄角,相互之间似乎都不算如何信任,却也都没有什么过不去的生死大仇,反倒形成一种微妙平衡。
很快的,随着王宗超、紫媛、莲花生三人进了通往香格里拉的门户后,空中的门户就如一幅画卷重新卷上合拢,连同漫天金莲梵文一起收起,遁入虚空,再无踪迹。
“总算告一段落”仰望已是一无所有的天空,齐藤一吐出一口长气,如今的他,还没有资格参与到地仙层面的斗争中去,也就果断不再掺和其中了。
一眉道人则在法阵中吩咐弟子:“诸事已了,若是所料不差,藏密今后已不会再和我等计较,我等解了阵法,等政府人员前来接管平民后,即可回山。”
齐藤一劝诫道:“师父还在雷劫虚弱期,还是不要贸然解除阵法,多等几日再说。”
“我已无甚大碍”一眉道人摇摇头,颇为感慨道:“仙道茫茫,不索何获”
“接下来我等可要回山苦修,以求仙道”有茅山弟子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一趟滇藏之行,几乎所有弟子都是眼界大开,心中震撼,甚至更甚于当年东陵一战。目睹种种不可思议的仙家手段,众人求道之心已是前所未有的炽热,都是迫不及待地要提升自己。虽然大家很清楚仙道有成者。万中无一,但哪怕能够朝着憧憬中的境界更进一步。也是大慰平生。
“天地之大,何处不能修行。一味清修,殊不足取。”一眉道人轻轻摇头,他的态度却与闭山的张氏兄弟不同,依旧提倡入世修行。事实上,若没有这一趟滇藏之行,众多茅山弟子也绝难有这诸多收获。相信此后不久,许多弟子都会有新的突破。
忽然,只听齐藤一以神念传讯:“师父,弟子欲与人合作炼尸。还请师父应允。”
一眉道人奇道:“喔,欲与何人合作,所炼何尸”
齐藤一依旧暗中传讯:“合作者乃白骨姹女许妙娃,欲将铜甲尸王鳌拜炼成旱魃。”
一眉道人闻言瞠目结舌:“什么”
通过虚空门户后,眼前环境又是一变,王宗超如同无形的神明从天而降,居高临下俯瞰众生,却只见那脚下所在,八座雄伟的雪山拔地而起。如一瓣莲花般盛开在茫茫苦海之上。山上黄金、琉璃、水晶等七宝遍地,神庙、色树、清泉、功德池、莲花等事物处处皆有,无数信众个个脸露笑容,气息泯然澄静。或诵念经文,或结印静修,或起居享乐。一派安详宁和。
王宗超仔细看时,只见一处功德池中忽有白莲盛开。其中显出一名通体白净无暇的婴儿,见风即长。转眼间就长成一名大好少年,走出功德池后,随即五体投地拜倒,喜极而泣。旁边早有人走上前来,为他念诵经文,点燃焚香,并披上缀着璎珞的缕金天衣。
“究竟要满足什么条件才能入转生于香格里拉”目睹眼前情境,王宗超随口问了一句。
“或顿悟佛法,觉醒伏藏者,或九世苦行礼佛而心中无怨无悔者,或洗尽宿业,功德圆满者,皆可入得香格里拉。”莲花生当即回道。
王宗超淡然一笑:“也颇不易了”
莲花生也自笑道;“虽然不易,但除去密宗弟子外,藏地农奴入得香格里拉者,仍十中有一”
王宗超有些好奇:“那贵族呢”
“贵族反倒少些,百中或有一二人罢了,大都要在福报享尽后,受苦多世方才或有所成”莲花生叹息一声道:“修持佛法,终究难在声色销骨之处有所成就。六道之中,天人一道福报虽巨,却反倒不如人间道适合修佛。”
贵族大都穷奢极欲,压榨农奴,又自以为给寺庙捐赠财物就能死后转生极乐净土,却反而不如农奴坚持礼佛,用心淳朴,而且极易沾染业力,抵消福报,要转生香格里拉反而多了许多曲折。
“然而终究很少有人愿意一直受苦”王宗超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笑,又问:“若有些人希望将整个藏区建设成繁华销骨之地,而且所有农奴也都乐见其成,大师又会如何”
莲花生却只是打了个哈哈:“若是如此,贫僧自不会妄逆人道大势,枉做恶人,招惹无穷业力”
王宗超听了,只是笑而不语,不作评论
紫媛却不关注两人对答,只是将目光投向环绕八座雪山的无边苦海。
在普通人看来,苦海固然无边无际,极目难尽,但紫媛一眼望去,却是如反掌观纹般一目了然。
在她的眼中,只见苦海一角,一朵种于妖魔头顶的红莲悄然盛开,业火燃起。
虽是业火,但却犹如文火一般,并不猛烈。只见随着业火红莲下的妖魔躯体迅速枯萎,最终化为劫灰。红莲之上,一尊身高数丈,一身筋肉虬结,正面五眼怒张,发髻如怒狮,口中吞吐火焰,作大忿怒威猛摧伏之形的四臂明王从中升起,飞在空中,直往八大雪山围绕的一座巨型宫殿而去。
“莲师好手段”
紫媛一时看得微微动容,这种情形,也证明这些在苦海中沉浮的妖魔同样也都转世成人,直到修炼有成,洗去恶根之后,又重新转生香格里拉,舍弃妖躯,化妖力为佛力,成为佛家护法明王。
再望向八座雪山围绕的无量胜乐行宫,只见其中佛兵、护法数目何止十万,金刚、明王也有数百之多。大都形象狞恶殊怖,面容忿怒威猛。身上装饰着人皮,手持毒蛇和人骨。无边佛力宝光中,又有掩不尽的熊熊恶煞冲天
虽然在紫媛看来,这些佛兵实力平平,勉强接近道家筑基期,即使是金刚、明王,也大都只有金丹上下实力,不过在末法时代,还能保留下这么一支大军,已是极为恐怖。而且这些金刚、明王、护法所拥有的法力大都是实打实的妖元转化。对香火愿力的依赖很低,即使出了香格里拉,实力也不会下降多少,若是各方大能都不出手,横扫世界,也不在话下。
末法后期,诸佛入灭,佛信徒的私欲远大于纯净的佛念,那时候。所有借香火愿力的佛修都要受到反噬,不过这些由雪山妖魔转化的护法,却能不受影响。由此可见莲花生为应对末法到来,布局之严谨严密。
王宗超忽然问了一句:“雪山妖魔转世后自愿皈依佛门者。又有几成”
莲花生稍为沉吟,最终还是如实道:“毕竟宿世恶根深种,桀骜难驯。故诚心皈依者,百中无一。其实沦为起尸者。前世也多为雪山妖魔。”
王宗超皱眉看着巨大宫殿中无数散发滚滚恶煞的佛兵,一时不语。
莲花生理解地笑了一笑:“莲出淤泥而不染。故苦海中借业火红莲转生净土之灵,也未必就是妖魔转世。”
王宗超听得怔了一怔,片刻后才说了一句:“果然好手段”
莲花生言下之意,苦海中沉浮的妖魔其实只相当于用来栽种业火红莲的沃土,至于借业火红莲转生之灵,许多都并非妖魔转生,却也能借此获取绝大多数妖力,近乎夺舍妖魔,但又重塑形体,远比单纯的夺舍高明。
事实上,藏密多种对外秘而不宣的修持法门,就不乏“以身饲魔,渡魔成佛”之法,修练者首先在意念中努力达到“空”的状态,在冥想中将自己的杂念、个性完全消失;然后修练者在意念里观想出某个确定好的神魔形象,想象其吞噬自己的与灵魂,取代自身,与自己的灵魂、思想完全合为一体。修持这种法门的喇嘛,最终目的就在于以这种形态转生香格里拉,成为拥有妖魔之力的佛门护法。其成功的效率,无疑远比直接渡化妖魔要来得高上许多。
转眼间就到了宝光闪耀的行宫天顶,才一进入,便只觉一股如潮如海,庞大无边地佛力充斥在整座行宫之内,佛光如洗如炼,氤氲波动间,组合成一个又一个类似曼陀罗花的完美循环。每一轮波动过后,都让那些由妖魔转化的金刚、明王、护法身上的凶煞之气消减一丝,佛家气韵也相对更强一丝。
王宗超看在眼里,忽然心头一动问道:“这道佛光可是化凶祟为祥和的未来星宿劫外道显圣大圆满佛光”
莲花生闻言欣然道:“施主果然大有慧根。其实此光不仅仅能化凶祟为祥和,还能以次催动几乎一切佛法,还能善于推算万事,修炼出应劫御敌分身。”
“不是什么慧根不慧根,只是我刚好有以为朋友修炼未来星宿劫经罢了。”王宗超摇摇头,正色向莲花生问道:“有光未来星宿劫经的修持诀窍,大师肯否指教一二”
“施主若有心向佛,无量胜乐行宫之内一切宝典佛藏,皆可任由观阅”莲花生俨然一名热情推销员,忽然将手一招,一朵金莲于掌间盛开,五片莲瓣上密密麻麻的无数经文画像遍布,越是加以关注,越是有海量信息无穷无尽衍生出来。
“未来星宿劫经以及一切相关法门皆在其中,此外还有与之相辅相成的曼陀罗大咒与三十二相真经,参详辅修,自有奇效施主既为武修,想来对龙象金刚法身、力士移山经也有些兴趣,不妨一阅。”
王宗超听得发怔,真不知这位藏密教主哪来的那么大的热情,不过毕竟伸手不打笑面人,稍为犹豫后,还是点头称谢,双手接过金莲。
紫媛则面色漠然,对于佛家宝典秘藏丝毫不感兴趣。
转眼间,三人已穿过金碧辉煌的宏伟行宫,来到行宫正中一座黑黝黝的十九层铁塔之前。
表面上看,只是一座粗朴无华的铁塔,但是距离越近,越是给人一种明亮透彻之感。
并非单纯光线变强的那种明亮,而是另一种更加玄奥神奇的感觉。若要勉强形容,就是越接近铁塔,就会越感觉铁塔四周的一切,无论是宏伟行宫还是巍峨雪山,以及无边苦海,都在变得越来越趋于虚无缥缈,渐渐淡去。众人的目光,也得以勘破一切虚妄皮相,洞悉世界真实。
屹于塔下,回首往去,王宗超的目光已直接穿透了整个香格里拉,甚至穿透现实世界,从一个难以想象的至高视角漠然俯瞰浩渺宇宙、茫茫虚空、多元时空。
如果说整个大千虚空是无边无际的茫茫大海,而多元宇宙,恒河沙数般的位面、神域则是大海中的一个个大陆、岛屿、礁石,如今这座供奉了佛祖舍利的南天铁塔则相当于一座海上灯塔,不仅仅照亮了所在岛屿,还照亮了一大片海域以及周边岛屿。
借着这座“灯塔”,王宗超终于洞悉了自身所在位置,也彻底明白了“末法”的阵阵意义。
如今他所在的宇宙,就是一方孤岛,一方即将迎来规模空前绝后的海上风暴的孤岛。
这场风暴,其实是仅仅肆虐于大千虚空的时空风暴,若是不进入大千虚空,老老实实呆在这一方宇宙中,也就构不成任何影响。正如海上风暴到了,老老实实呆在岛上也就是了。
不过对于各方大神域来说,时空风暴一至,也就意味着它们与这个孤岛搭建起来一切“桥梁”都会被摧毁。而原本依附于岛上的小神域,就如码头上停泊的船只,如果不在风暴到来之前逃离风暴笼罩的区域,又找不到一个好的避风位置,且绑得不够牢固,就难保不会在超强风暴中倾覆粉碎。
由于风暴到来之前,总有一段“暴风雨前的平静”,位于风云世界的“九空武界”就是正好借着这段空隙才搭建起一条桥梁,不过等到风暴一至,照样会被摧毁殆尽,彻底失去联系。也难怪紫媛觉察中洲武神的神力跨界后一副不以为然,因为这原本就是在做无用功。
至于孤岛上的修行者们,要么在风暴之前自己游泳、或者乘船、过桥离去,要么就只能一直呆在岛上。事实上,自己游泳离去的要求已是颇为高端,鬼仙起码要到六劫才能单以神魂撕裂空间,进入大千虚空,而地仙以色身横渡大千,要求还会更高许多。
若是不离去,一直呆在孤岛之上,也有诸多弊端。首先在大千虚空风暴肆虐的情况下,许多像遁入虚空、咫尺天涯、制造洞天的手段都不能施展,绝大多数空间法术只要稍为不慎,就会被从大千虚空漏入的时空风暴吹成劫灰。而且也再难看清过去未来,正如风暴之中,能见度自然越来越低,登高望远遭遇的危险也会更大
这样一来,修行者所有涉及空间、时间领域的手段几乎全被废去,仅仅剩下力量强大罢了。而更要命的是,时空风暴还会使得修真者渡劫相比以往十倍艰难,源于大千虚空的天劫会变得加倍恐怖。到头来,所有留下的修行者都相当于断绝前途,坐困囚城。毕竟这场时空风暴可不会仅仅延续数天而已,起码也会维持几个世纪,甚至数以千万年计未完待续。。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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