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秀是个明显的行动派,做出决定后,她连夜联系了叶天。
叶天正在燕京,这一点挺出乎赵秀意料的,不过也正因为此,更坚定了她要去u市走一走,看一看的决心。
地方干部上京,一般就两个目的,一是跑官,二是要支持。这要支持呢,一般又分为两种,一个是要政策,另外一个就是要资金。
叶天本就是豪门子弟,跑官这一条对他并不适合,那就是要支持了。
赵秀在心中寻思。
“叶书记,我是赵秀啊。”赵秀考虑了半天,究竟是用“叶少”这个称呼呢,还是用“叶书记”这个称呼。
“原来是赵姐啊,赵姐,你可有点不够意思啊。上次和乔段一起吃饭的时候,你可说好了要来我们s省做客的,怎么拖到今天,还没有成行啊?”叶天微微将了赵秀一记。
“前一阵子,一个项目出了一些问题,所以嘛……”赵秀胡乱找了个借口。
“呵呵,我想呢,赵姐可不是一个不守信的人。怎么样,赵姐,最近总有空了吧。什么时候来我们u市转转。说不定里面就有不错的商机哦。”叶天发出了邀请。
这个邀请,是他在策划“边贸中心”二期工程的时候,就想发出的。不过那时候,中央对于“西部大开发”的政策,还没有完全透明化。思虑再三,叶天还是决定等上一等。
今时不同往曰,“西部大开发”的政策一发布,他手里的那几个重点工程立刻就变成了香漠漠。
“好啊。叶书记,您什么时候回u市,我组织一些商界的朋友,一起过来考察考察。”
“还要再呆个两三天吧。恩……”叶天故意停顿了两三秒钟,引出了准备已久的话题。“这样吧,赵姐,你和j市的朋友在10月中旬的时候过来。到时侯我们u市有一个重点工程要举行一期竣工典礼,中央以及省里的一些领导都会参加,应该会很热闹。”
“叶书记,是个什么样的工程啊?有好项目可别忘了我赵秀啊。”
叶天“嘿嘿”地笑了笑,向赵秀介绍了一些“边贸集散中心”的具体情况,并装做不经意地点了一点:二期工程合作人的名单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最终确定。
赵秀迅速地在心中盘算了一下该项目的成本收益以及前景,试探着问了一句:“叶书记,这个项目,我的红梅集团是不是有机会?”
“这样吧,赵姐,我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如果你对这个项目真感兴趣的话,那就提前来我们u市走一趟……有些具体的问题,我们再合计合计。这个项目目前盯着的人很多,我也不能说给谁就给谁了。另外我对这个项目的期望也很高,这次我到燕京,就是专程请几位颇有能量的中央领导,给我这个项目增些色,添些彩!”
话说到这个份上,赵秀自然心领神会。她一再地表示了感谢之意。
与叶天发生了一夜之情后,子田并没有在燕京多加逗留,而是急匆匆地赶回了w市。
夺权!淡然的她并不缺乏杀伐决断的果敢。淡然是由于几近看穿人世间的滚滚红尘,而杀伐决断那是处世之必须。人只要活在这世上,就必然是矛盾的载体,谁也不能例外。
三江实业的人事安排,子田想一下子就扭转乾坤,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但是京城里发生的事使得她对于马博涛这个所谓的哥哥失望透顶,既然你能够做初一,那就别怪我做十五。
整个三江实业自己夺不过来,但分裂一下总还是办得到的,自己不管怎么说,还是三江实业的总经理,仅仅屈居马博涛一人之下。话又说回来,当年马博涛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在股权结构上玩了一些小花样,弄得相当的复杂,以隐瞒他幕后控股的真相。
原先,三江实业的高管都是马家的心腹,这种股权结构还不会影响到大局。可现在却变得极为不同。
叶子田公然打出旗号,要另立码头,若是三江实业的某个高管这样做,那绝对是叛出门墙的大逆不道之举。
可叶子田的这番举动,呵呵,别人还真不好说什么!甚至有些中下层人员只知道有叶子田,而不知道有马博涛。
所以要拆分三江实业,首要麻烦就在高层。
叶子田以w市为基,意欲把三江实业分离成了两个部分,一个是原先的w市三江实业集团,另一个是三江股份有限公司。
子田以三江股份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自居。
对于原先的那些高管,子田采取的还是分化措施。原先的高管中大致有三种人,一种是马博涛的心腹,一种是子田的心腹,另一种属于两不相帮,有些职业经理人的味道。
对于马博涛的心腹,这根本没什么好说的,先架空了,以免他们影响到她的后续安排。子田回到w市的第二天,便组织了一次欧洲五国考察游,把马博涛的心腹打发掉了一半。当然也有几个比较精明的,意识到了事态的发展有些出乎意料。
其中一位叫钱达的高管在子田宣布了考察游的名单后,便直接了当地提出了异议。
可子田毕竟是以有心算无心,在宣布考察游的名单后,又立刻成立了一个西部大开发重点工程项目领导小组。除去参加欧洲五国考察游的高管以外,其他高管全部入选为该小组成员,而叶子田则兼任这个小组的组长。
整整三天,叶子田把剩下的所有高管全部控制在三江实业总部第15层的楼面上。美其名曰:参加内部核心会议。要求所有高管一律关闭手机等通信工具。
“软禁!这是软禁!”那位叫钱达的高管又是第一个跳了出来,深嘶立竭地控诉叶子田的阴谋。
可子田丝毫没有买他的帐,只是微微瞥了他一眼,然后便走出了房间。
没过多少时间,从门外进来了三个安保,连拖带拉,把钱达弄进了隔壁的一个小房间。
一阵暴行之后,叶子田来到了已经面目全非的钱达跟前,递上了一张a4打印纸。上面记载了钱某人的某些不好的东西。
家族式企业就是这样,所谓的高管中其实没有几个不是蛀虫,或多或少总会从大盆子中偷点捞点。当然做老板的也没有几个是傻子,在不伤及根本的时候,一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还得靠着那群高管打江山呢。
但一出了问题,高管这些好吃懒做,手脚不干净的坏毛病可就成了老板对付他们的利器。
“老钱啊,你是聪明人。”叶子田淡淡的一句话,就堵得钱达胸口发闷。
是啊,老钱我自然是聪明人,不然也不会爬到这个位置。钱达看着a4打印纸,有种要落泪的感觉。
钱达针对叶子田,为得是要在马博涛那儿讨好卖乖,以期进一步的发展。
可看着手中的纸张……哎,这些东西要是做实了,那得在班房里蹲几年啊?
一个漂漂亮亮的妮子,怎么心这么狠!老钱在心中骂道。他揉了揉刚刚被狠揍的屁股,不禁疼得发出了一阵呻吟。
他老脸通红看了子田一眼,发觉后者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这脸不禁烧得更红了。
算了,人家俩兄妹之间的事,自己瞎搀乎什么……老钱头算是彻底地妥协了。
有了一个榜样,后面的问题解决起来就比较顺利了。
高管中属于自己心腹的,全部拉到新公司,那些中立的职业经理人,就能力高低许以高薪以及期权……
三天里面,子田办了相当多的事儿。
她要造成既成事实,以此来封堵父亲以及大哥的嘴巴。
至于在程序上以及法理上是否符合规范,全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这些应该是她的父亲,马副书记艹心的事儿。
至于大哥那边,她更是不怕,有父亲去说项。对于大哥这次的所作所为,自己要些补偿也是合情合理的。
三江实业的底子不干净,这几年子田知道了不少内幕,掌握了不少证据,所以她也不怕大哥怎么跟她翻脸,最多也就是形同陌路罢了。
大哥的怒气有父亲去平息,自己这边的当务之急就是得快些把三江股份有限公司给整和成型了,不然等大哥回来,就麻烦了。
叶子田加紧挖墙角的步伐,对于技术姓人才,以及所谓的公关人才,是她最为看重的。这两类人才是新兴企业的生存之本。
子田本着三顾茅庐的风尚,坐着小车,挨家挨户地拜访,以真诚感动着那些员工。
马博涛得到消息的时间并不是太晚,但是关键问题是他联系不到一个高管。以至他的应对措施根本就发挥不了作用。
如果通过中级管理层发布某些命令,其效用可想而知。
他在别墅里焦躁不安地来回走着,寻思着解决问题的办法。
他没有想到这次叶子田竟然会这么狠,一点余地也不给他留下。
哼,想分家,没这么容易!
他给老爷子拨了一个电话,对于妹妹无法无天的举动进行了一番控诉,然后要求老爷子立刻拿出一个办法来,绝对不能再这样任由妹妹胡来!
马副书记气得半死,在电话中就对儿子破口大骂起来。“她是你妹妹啊!你就这么对她?”
“我这还不是为了您着想?”
“我看你这是为了你自己!”
父子在电话中别上了劲。最后马副书记说了一声“你再敢动你妹妹一根寒毛,你试试!”便挂了电话。
马博涛气得把电话机狠命地扔出了老远:“这个老不死的,自己惹出来的风liu债!妈的,要老子来给你偿!”
马博涛给李向打了个招呼,便急匆匆地赶了一班西去的飞机。再不回去,还不知道家里要被叶子田那小贱人折腾成什么样呢。
这小贱人和她老娘一样,都是名副其实的烂婊子。
想到那一夜,小贱人竟然靠上了那个姓黄的新码头,马博涛心头又是一阵火起。
李向也就是因为那一夜,对他的态度发生了根本姓的转变。当时马博涛并没有察觉出来,可是事后微微一想,便也了然。
虽说李向现在对他还是客客气气的,不过马博涛明白,这完全是看在了钱的份上。李向要得还不是一点两点。马博涛琢磨着,李公子恐怕是盯上了西南的油水,想让自己做他的一个钱袋。
西部大开发,呵呵,省里的那些老家伙,谁也不要再想做土皇帝了!前门有虎,后院有狼!
马博涛琢磨着自己的前途。老爷子的那条船,看来还是小了一点,而且不知什么时候,这条老船就要靠岸,依靠不到了。得早做打算啊!
李公子,或许还有其他什么公子?甚至再高一层……
在京城里得设法靠上一个人,到时候就算在省里惹上麻烦,也用不着太过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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