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爱民却把柳建功霎那间的惊诧理解为不愉。也难怪,这些年涂家在为涂小明在全国范围内遍寻名医的时候也遇到了不知多少信誓旦旦声称能治疗幻肢痛的“神医”,其中有白苍苍的中医世家传人,也有名声显赫科班出身的医大教授,还有退休的著名军医,甚至还有和尚和道士,可是结果呢?这些所谓的“神医”哪一个不是气昂昂的过来,灰溜溜的回去――这些还是在其次!关键是为了配合这些“神医”千奇百怪的“治疗”手段,涂小明额外不知道承受了多少痛苦折磨,其中有些痛苦折磨甚至比幻肢痛本身更让涂小明不堪忍受。而眼前这个声称能够治疗幻肢痛的年轻人看面相最多二十出头,如果说他能够治疗那些“神医”甚至是米国著名医学专家都无法攻克的幻肢痛这种医学顽症,那简直是一场大笑话嘛!所以在柴爱民心中,第一时间内已经把包飞扬划归到招摇撞骗的骗子行列里去,如果不是这时候正是想办法阻止涂小明跳楼的关键时刻,柴爱民甚至可能会当场叫公安人员把包飞扬抓进号子里审问审问。
不过眼下柴爱民却并没有时间把精力浪费在一个“小骗子”身上,见柳老对这个“小骗子”出现很“生气”,就冷着脸呵斥张大磊:“你们怎么办事的?怎么什么人都放进现场?还不快把他们赶走?”
张大磊又不好解释,之所以让包飞扬靠近现场警戒线范围内主要是因为包飞扬是魏子名带过来的,魏子名不但是一名现役少校营长,更是局长沈集州确认过的涂小明的老战友――那样等于是把矛盾往沈局长身上推吗?
所以张大磊一声辩解都没有,挥手就要让手下的警察把包飞扬赶走,就在他刚要吩咐下去的时候,却听到柳建功说道:“让那个年轻人过来!”
见柳建功出了和柴爱民截然相反的命令,张大磊硬生生地把正要出口的命令憋了回去,抬眼扫了一眼柴爱民。
柴爱民也没有想到柳建功竟然会让包飞扬过来,不过他长期在涂延安身边工作。深谙为领导服务之道,这个时候脸上没有丝毫尴尬,而是很自然地改变了自己的立场,催促张大磊道:“愣什么楞?快点放那个年轻人过来啊!”
张大磊心中不敢有丝毫埋怨,立刻挥手让手下的警察把包飞扬带到柳建功和柴爱民面前。
“小伙子,你说你能治疗幻肢痛?”柳建功劈头问道。
“是!”包飞扬回答道。
“那你跟我上去!”柳建功挥了一下手,转身向宏图大厦一楼大厅大步走去。
柴爱民并不知道当时在火车上软卧包厢里生的一幕,不知道包飞扬已经深深地嵌入柳建功的心中,获得了柳建功的信任,见柳建功只问了包飞扬一句话。就直接决定带包飞扬上楼顶上去。心中很是惊诧。虽然说现在情况非常紧急。没有时间详细盘问,但是柳建功简单问一句包飞扬会不会治疗幻肢痛就决定带包飞扬上去,也未免太失之轻率了吧?万一包飞扬是一个骗子,那到了楼顶现场之后。对说服涂小明打消自杀的念头非但没有任何帮助,反而会使情况激化……
柴爱民知道自己没有这个分量劝阻柳建功的决定,心中暗自盘算是不是偷偷打个电话给涂延安汇报一下情况,让涂书记劝一劝柳建功。
包飞扬这边也很是惊讶,他本来准备了一大套说辞,准备说服柳建功相信他能治疗幻肢痛,却没有想到,柳建功只问了一下他能不能治疗幻肢痛,就直接决定带他上去。包飞扬这个时候虽然知道这个和他同坐一间软卧包厢的老者身份不低。但是绝对想不到这位老者就是中江省那位颇具争议色彩的前省委书记柳建功,所以也无从琢磨柳建功为什么会对他这么信任。如果仅仅是因为他和柳建功在同一间软卧包厢里呆了两三个小时的理由来解释的话,这理由未免也太单薄了一点。
心中虽然充满了疑惑,包飞扬跟随柳建功往大厦一楼大厅的步伐却并不慢。至于说魏子名,自然是一步不落地跟了上来。不管包飞扬能不能真的治疗幻肢痛。魏子名也不会错过这个到现场营救新兵连战友“大个子”的机会。
电梯就停在一楼等候,张大磊把柳建功送到电梯口之后,就自觉停下了脚步。柳建功也没有问跟在包飞扬身旁这个名少校军官是什么人,他径直带着包飞扬和魏子名走进了电梯,伸手按亮了十二楼的按键。柴爱民留在最后一个走进电梯,伸手欲按按键,却现十二楼的按键已经被按亮。
趁着电梯往上走的机会,柳建功这才再度开口,问包飞扬道:“小伙子,你是叫包飞扬吧?”
包飞扬心中又是一阵惊讶,不知道柳建功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
“是,我叫包飞扬。”
柳建功点了点头,“你怎么会治疗幻肢痛?”
“我师父传授给我一套功法,这种功法能够有效减缓幻肢痛患者的病的痛苦,只要长期坚持,就能彻底治愈幻肢痛。”包飞扬回答道。
“这种功法叫什么名字?”柳建功平静地问道。
包飞扬不敢把“错骨分筋手”这么吓人的名字说出来,而是说出了功法另外一个名字:“截脉术。”
柴爱民在旁边听着心中暗道,“这功法听名字倒像是能够治疗幻肢痛的样子。不过呢,也不一定,那些个和尚道士,哪一个说起自己治疗手法时,不都是牛气哄哄的名字,可是真正治疗的时候,却狗屁用都没有。”
“截脉术?”柳建功又点了点头,说道:“你用这种功法治疗过幻肢痛的病人吗?”
“治疗过。”包飞扬回答道,“我一位亲戚出过车祸,手指被截断,患上了很严zhòng的幻肢痛症状,就是被我用截脉术治愈的。”
“嗯,”柳建功略一沉吟,又问道,“幻肢痛是一种医学顽症,在世界范围内都没有什么好的治疗办法。既然截脉术这种功法能够治疗幻肢痛,应该很有名才对,为什么我以前都没有听说它的名字呢?”
“我也是三年前在无意之中才现截脉术能够治疗幻肢痛的。”包飞扬早已经想好了措辞,回答道:“当时我这个亲戚患了幻肢痛,因为疼痛难忍,情xù非常暴躁,乱砸东西乱打人。为了防止他伤人,我不得不用截脉术去制止他,无意之中现截脉术能够减轻幻肢痛作起来的痛苦,然后就用截脉术给他做治疗,坚持了两年之后,他的幻肢痛就消失了,到现在已经有三年多了,再也没有作过一次。”
“三年前,你应该还是一名学生吧?”柳建功看了看包飞扬清秀的脸庞。
“对,我当时还在中天工业大学读书。”包飞扬点了点头。
“那你当时是怎么治疗的,能够简单地说一下吗?”柳建功问道。
“挺简单的,就是用截脉术击打我那个亲戚手臂上的几个穴位,就能够当场减轻幻肢痛作时的痛苦,然后每隔一段时间用截脉术继续打击这几个穴位,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他就康复了。”
柳建功还想继续询问下去,看看电梯已经到了十二层,就没有再问,点了点头,示意包飞扬跟他一起出来。
迈步走出电梯,沈集州和洛红军正等候在外面,看到柳建功带着柴爱民等人出来,就连忙迎上来。“柳老……”
柳建功劈头打断沈集州和洛红军的问候:“情况怎么样?”
“小明听说你来了,情xù暂时稳dìng下来了,只是还是不肯离开天台边缘,思瑶正在天台上做他的思想工作。”沈集州回答道。
柳建功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了一些,他又问道:“还是没有找到强制救人的方案吗?”
“风大雪滑,情况很复杂,少有不慎,都可能生意外,目前还没有找到有效的强制救人方案。”沈集州一脸愧色地回答道。
柳建功知道沈集州说的是实情,摆手说道:“这也不怪你们。走,你现在带我去见小明。”
“柳老,我不能上天台。”沈集州为难地说道,“小明说了,我如果迈出天台的门,他就从楼上跳下去。”
“唉,这孩子,他是怕亏欠你更多啊!”柳建功叹了一口气。他和涂小明感情最深,涂小明有什么话都会对他说。所以他知道,涂小明内心深处对沈集州的那份愧疚。也正是因为他知道涂小明心中对沈集州的愧疚,所以才向女婿涂延安建yì,把沈集州调到了西京,好利用涂小明心中对沈集州的愧疚,让沈集州照看涂小明。却没有想到,涂小明会走向另外一个极端,连沈集州的面都不愿意见。
柳建功回头看着包飞扬:“你跟我一起上天台。”又对其他人说道:“你们都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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