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飞扬又给律师曾静祥打了个电话,了解一下那边的情况。曾静祥的动作还是很快,他告sù包飞扬,他已经代表西岗村的村民向昌源县人民法院递交了起诉书,按照规定,昌源县人民法院将在一个星期内做出是否受理的决定。
“曾律师,你费心了,效率很高嘛,有没有碰到什么问题?”包飞扬微笑着问道。曾静祥实际上是接受他的邀请,义务帮助西岗村打官司的,所以这件事包飞扬虽然不好直接出面,但还是要全程跟踪,如果曾静祥那边遇到什么困难和麻烦,他还要想办法协调解决。
曾静祥听包飞扬这么一问,不由得爽朗地笑了起来,回答道:“包主任你将工作都做到位了,相关的材料非常详实,我只要整理一下,度当然会比较快。不过这两天我还在整理更加具体的资料和证据,希望可以打赢这场官司。”
“行,曾律师,遇到什么问题你直接打我的电话就行了。”包飞扬说道。
曾静祥道:“好的,我是不会跟你客气的,我也知道你包主任不能将我拉下水就不管了,是不是?”
停顿了一下,曾静祥又说道:“既然包主任你开了口,那么这个案件这边还确实有一个问题……”
“呵呵,有问题你就说,和我还用这么客气?我把你拉进来了,有问题,当然要协调解决。”包飞扬笑着回答道。
“其实就是诉讼费的问题。按照相关规定,案件诉讼费是按照起诉金额的比例缴纳的,可能会比较高,而且要先行缴纳,虽然我向法院那边申请了诉讼费用缓交,但是情况可能并不怎么乐观。”
包飞扬刚要说话,看到涂小明出现在办公室门口,便对曾静祥说道:“曾律师,这样吧。你看看什么时候有空,或者中午我们一起吃饭,或者找个什么时间见个面,详细再谈谈。不过今天晚上不行。”
曾静祥沉吟了一下,说道:“那就中午吧,我等一下就去找你。”
“行!”包飞扬挂掉电话,看着走进来的涂小明笑道:“明哥,盯得挺紧啊,我这刚来上班你就知道了。”
“嘿嘿,那当然,以前还不觉得,这段时间你总是不在,我觉得这里呆着极没有意思。无聊得很。”涂小明笑着坐到包飞扬对面,抬头上上下下打量起来。
包飞扬有些奇怪地看了看自己:“怎么,我身上有东西吗?”
涂小明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我是看你精神不错,一副容光焕的模样。怎么样,个人的终身大事定了?”
包飞扬点了点头:“差不多了,可能就在这段时间,先定亲,到时候要搞一个定亲仪式,到时候你可不能缺席。”
“那当然,你定亲。我这个老大哥不到场,能像话吗?”说着涂小明向包飞扬身边靠了靠:伸手捅了了包飞扬一下,“哎,我说,定亲的对象是孟爽吧?”
“一边去啊!没个正经!”包飞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当然,不是孟爽。你以为还能是谁?”
包飞扬和涂小明的关系已经非常熟稔,两人见面,先说了些闲话,相互开了两个玩笑,包飞扬这才提起涂小明刚进来时说的那句话:“怎么。你也静极思动,不想在环保厅继续做下去了?”
涂小明以前因为幻肢痛,无法正常工作和生活,就在省环保厅挂了个名字,如今他的幻肢痛虽然已经被包飞扬治好了,不过前前后后也浪费了他将近十年的时间,如今也到了而立之年,却没有正儿八经上过什么班。
虽然说以柳、涂两家的背景,涂小明耽误的这些时间也不是不能弥补上,至少以后展到县处级完全没有问题,甚至厅局级也有可能。不过涂小明在环保厅工作了一段时间,还是不怎么习惯机关的工作,之前就几次流露出想要离开的想法。因为一直都没有想好要到哪里去,才这样拖了下来。
涂小明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在这里做事需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弯弯绕绕太多,费脑子,比较适合你,我觉得我还是做些比较直接的工作比较好。”
涂小明叹了口气,他虽然只当了三个月的新兵,就因为在抢险中受伤而不得不提前退役,可他还是很怀念新兵时候的生活。
包飞扬点了点头,其实他也喜欢简单一些,不过他觉得还有些事情没有完成,必须要迎难而上,而他两世为人,在这样的环境中也显得游刃有余。
“那你想好了要去哪里没有?”包飞扬问道。
涂小明摇了摇头:“我不喜欢机关,也不想到国营企业里面去,那跟在机关里面没有什么区别。”
“难道你想下海?”包飞扬笑道,前些年下海还是比较时髦的事情,这两年热度有些减弱,但是通guò停薪留职下海的人依然络绎不绝。
涂小明还是摇了摇头:“做生意,我也不是那块料。”
包飞扬不由苦恼起来:“不想上班,又不想做生意,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涂小明叹了口气,苦着脸说道:“飞扬啊,你觉得我是不是特别没用,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能干什么,人家说三十而立,我今年也三十岁了,可是连要做什么都不知道,哎……”
包飞扬走过去拍了拍涂小明的肩膀,恳切地说道:“不是这样的,其实很多人都不会去考虑自己要做什么,你现在考虑清楚了也不算晚。”
涂小明摇了摇头:“可我还没有考虑清楚啊,我倒是希望去当一个大头兵,可是没有机会了。我还想当一个大侠,不过更没有机会。”
说着他抬头望向包飞扬,说道:“飞扬啊,你脑子活,你觉得我做什么比较好?”
包飞扬无奈地摇了摇头,涂小明被幻肢痛折磨了将近十年,硬生生从一个稚气未脱的小伙子变成三十出头的中年人,这可是他人生最宝贵的十年啊。就这样硬生生的浪费掉了!
在这十年当中,涂晓明既没有能够在工作中经受历练,掌握工作能力和技能,增长阅历。又没有能够通guò学习提高专业知识水平,如果是一个普通人出现这种情况,他的人生几乎就已经毁了。
不过对涂小明来说,他还有机会。即使不说涂晓明的家世,就按照涂晓明较真的性格,如果沉下心来做事,未必不能作出一番事业来。
“明哥,你不是喜欢做一个惩恶扬善的大侠吗?其实这样的人现在还是有的,比如等会要过来的这位曾律师,他就觉得自己是在惩恶扬善。用的不是剑,而是法律。”包飞扬想了想,对涂晓明说道。
涂小明露出思考的表情:“我也想过,不过我对这个不是很了解,法律听起来挺难的。”
包飞扬笑了笑:“当然有难度。不过你不会遇到一点困难就退缩吧?”
涂小明摇了摇头:“不是退缩,就是感觉兴趣好像不是很大。”
包飞扬摊开双手,对涂晓明说道:“那就是不行了?惩恶不行的话,那么我还有个主意,我认识一个朋友,他想搞一个类似希望工程这样的公益基金,想找一个人负责具体的运营。你对这个工作有没有兴趣?”
“公益基金?”涂小明抬头看着包飞扬,饶有兴趣地问道。
包飞扬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对,具体来说,就是一个污染赔偿诉讼援助基金,跟曾律师现在做的事情相互配合。他负责打官司,你负责管钱,我的那个朋友负责出钱,以后也可能进一步扩展基金的运作范围,但肯定是公益性质的。”
“这个可以啊!”听到包飞扬简单介绍了公益基金的运作方式以后。涂小明马上说道:“我觉得这个简直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不过,那个出钱的老板就是飞扬你自己吧?”
涂小明大致知道包飞扬和方夏陶瓷的关系,对于包飞扬能够拿出这样大一笔钱来并没有感到很奇怪。他摇了摇头说道:“飞扬啊,你能够让我找到方向,我就很感谢了,你用不着为我搞什么基金,我自己能够找到这样的工作,其实去青基会也不错。”
“青基会?青基会是挺好的,不过还是属于政府性质的,工作方式脱不了机关那一套,我看你未必适应。”包飞扬摇了摇头:“这个基金会其实是早就计划好了的,而且你也只能作为管理人,并不是实际控zhì人。”
包飞扬简单将自己要将方夏陶瓷的主要股份置入公益基金会的计划告sù了涂小明,通guò这种方式,包飞扬甚至孟爽都不会直接持有方夏陶瓷的大量股份,但是通guò对基金会的控zhì,他们将实际上控zhì方夏陶瓷。
这种方式在国外十分流行,因为这种设计规避了遗产税,客观上也促进了公益事业的展。
涂小明不是很理解,他只是觉得包飞扬此举虽然不会丧失对方夏陶瓷的控zhì权,但还是要拿出大量的钱来做公益事业:“你就不心疼你的钱?”
包飞扬笑了笑:“我的钱够用了,虽然要拿出一些钱来办公益,但是实际上作为控zhì人,孟爽还是可以获得一大笔回报的。钱赚回来就是要花的,关键看怎么花而已。”
包飞扬很坦诚,一方面他和涂小明的关系不错,有些话可以直接说;另外他也确实需要一些人来负责这些公益基金,虽然孟爽会是这些基金的控zhì人,但是她未必有这么多时间和精力亲自管理这些基金,毕竟她还要履行方夏陶瓷技术总监的职责,方夏陶瓷的展还离不开他们。
另外涂小明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一方面他有这方面的意愿,个人能力也非常强,而他的身份背景在遇到某些事情的时候又会比较方便,由他来管理这个公益基金无疑能够让基金挥出最大效率。
涂小明向包飞扬竖起大拇指:“这些话说的人不少,可是真正能够做到的,恐怕没有几个。飞扬你的这个境界,我怕是这辈子都达不到了。”
包飞扬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我会赚钱,你会花钱,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嘛!”
涂小明并没有马上给出答复,他还要了解一些相关的情况,还要征求家里的意见,不过他确实对包飞扬的提yì很感兴趣,也答应中午和包飞扬、曾静祥一起吃饭。
曾静祥提前大约半个多小时来到包飞扬的办公室,让他看了看起诉的文jiàn材料:“从法律角度来说,打赢这场官司没有问题,现在我们比较担心的问题主要有两个,一个就是诉讼费用的问题,不是个小数字;还有一个是昌源县法院会不会受理,受理以后在庭审的过程当中是不是会保持客观公正,可能并不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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