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月份变大,清欢感觉身体越来越沉,木拓中间给她捎来一次信息,只说没有合适的时机促成那件事情,让她安心静等。
清欢也意识到了,这段时间绝非最佳时期,厉沉暮自从搬进来,大部分时间都陪着她跟孩子,这男人一贯沉默寡言,但是心思深沉,睿智机敏,她要是有什么心思,很难瞒得过他。
清欢索性将那件事情埋在了心底,开始佛系了。
厉沉暮在城北一住几个月,日日不着家,她有身孕的事情自然瞒不住厉家老爷子。
老爷子原本开春就要去瑞士继续休养,因为厉娇的事情一直尘埃未定,便拖延了下来,等得知孙子整个人都搬到清欢那里去住,清欢又隐约有了身孕,老爷子便再也坐不住了,找了个时机将厉沉暮支开,直接上门来了。
清欢对老爷子找上门来丝毫不意外。
厉家老爷子看着清欢已经显出来的肚子,对于重孙的渴望以及对于她身份的介怀开始进行着激烈的挣扎。
两人面对面看着,诡异地沉默了。
“你并不适合做沉暮的妻子,身体太弱,性格过于孤僻,且对沉暮始终心存怨怼。”老爷子绷着脸,直接将话挑明了。
清欢微微一笑,几乎全中,尤其是最后一点,老爷子看的比厉沉暮还要透彻。
这些日子以来,无论厉沉暮做什么,她表现的多么的平静,怨恨那种东西经年累月的积累,也不是说消散就消散的。
“您说的对,我也并不想与他有牵连,只是他可能觉得对我有亏欠,性格又偏执霸道。”清欢淡淡地说道。
老爷子冷哼了一声,手里的拐杖有些不悦地敲了敲地板,说道:“丫头,你的那点心思我都看在了眼底,你回来分明是为了报复,首当其冲的便是我的孙子,无论你怎么掩饰,老头子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要多,这点不会看错。”
若是清欢只是一个柔弱没有威胁的女人,厉沉暮喜欢,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这丫头不为名利,也不为情爱,一直跟在他身边,必是为了仇恨。他不能容忍最疼爱的长孙日后遭到背叛。
清欢垂眼,长长的睫毛犹如小扇一样落在,留下一泓剪影。这么久了,厉家老爷子是第一个将她看的这么透彻的人。
她并非良善之人。她一无所有地回来,带着经年不散的痛楚,只是想以这破败的身体搅乱南洋的风平浪静。是以厉沉暮威逼她的时候,她半推半就。
做他的情人甚至是给他生孩子,又算的了什么,这个男人对她越是沉迷,她背叛他的时候,他才能感受到了她当年所承受的痛苦。
这样阴暗,自厌,颓然的情绪一直都如毒蛇一般盘踞在心口,在没有防备的时候咬的她血肉模糊。
“你要怎样,才肯离开我的孙子?”老爷子有些严肃地说道。
清欢抬眼,黑如墨玉的大眼透出一丝的深思,许久,冷淡地说道:“决定权不在我的手上,在厉沉暮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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