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上午无事,祁牧见阿檀只吃了一小碗粥就跑去跟小机器人玩,索性提前做饭。
有霍衍的菜单在,祁牧也不用伤脑筋要去做什么菜,根据送来的食材,拿到手就去做,不过半个小时就做好了八个菜,余下的两个菜都是炖菜,耗时太久,准备炖着晚上吃。
三人开开心心地就吃起午饭来。由于霍衍嘴馋,天天送食材过来蹭饭,阿檀都跟着吃了好些没吃过的菜。以前不觉得,只是在尝过祁牧的手艺之后,她才意识到,嫁给一个厨师,生活真的充满仪式感和幸福感。
以前家里虽然有厨师,父亲也会偶尔下厨做给她吃,但是总觉得跟祁牧做给她吃不一样。
三人吃到满足,祁牧去刷碗,霍衍在院子里晒太阳,阿檀便上网上店铺看帝都停留的这几日,店铺的销量如何。
这几日,水伯他们继续去捉青蟹,不过山底下的河里青蟹都基本被捉光了,半山腰倒是还有,只是这样一来一回就比较耽误时间,青蟹也就每天供应销售。
爱吃螃蟹的,基本都是越吃越上瘾的,每次青蟹一上架就被一抢而空,除此以外,连带着野生鱼和山林里的果子都卖的极好,水荣一有时间就在微信群里催他们两回家救急。
度假村的口碑也慢慢打了出去,每天的收益还是很客观的,周末还是订房的小高峰期,一切都渐上轨道,不过由于度假村的周边设施没起来,他们也没有花钱打广告。
阿檀看着蹭蹭上涨的月销售以及好评,笑开了花,偶尔也会有在运输中出现的损害情况,基本只要客户反馈,度假村这边就重新免费快递过去,赚足了口碑。
“水荣哥,板栗都脱壳了吗?”阿檀在微信群里艾特水荣。
水荣:“没那么快,基本要一周到两周的时间,才能脱壳。”
阿檀问着一边的霍衍大爷:“你爱吃板栗吗?”
“爱呀。”
“那我回度假村给你寄五十斤过来。”阿檀愁着板栗卖不出去,毕竟板栗太多了,寻常人家就算做板栗烧鸡,那能用几个板栗?除非卖给糖炒栗子的店家。
霍衍:“五十斤也太多了。”
阿檀:“卖不掉啊,你帮我们代销。”
霍衍:“……”
“开玩笑,还有卖不掉的板栗?你们度假村的东西是不是都是新鲜绿色无害的?”
“是啊。”阿檀脑袋飞快地运转起来,看着霍衍,等着他往下说。
“那你们在帝都设一个店铺不就行了,不是,祁牧的资产里不是还有家香榭楼吗?虽然这些年酒楼在邓家手里,口碑早就被败光了,不过有祁牧在呀,你们卖不完的食材不就有去处了?”霍衍翻了个白眼。
阿檀被震住了,是呀,她都没想到要把这家餐馆拿回来,这可是老字号的酒楼,如果拿回了酒楼,重新装修开张,不仅能挽回祁老的心血,还能解决度假村东西卖不完的问题。
“你真是天才!”阿檀兴奋地给霍衍竖了一个大拇指,说道,“以后酒楼要是重新开张,你可要记得带你的朋友去捧场。”
“祁牧掌勺我才去。”霍衍吊儿郎当地痞笑道。
阿檀一脸黑线,做梦呢,祁牧最多一个月来帝都做两三天的饭菜,想累死他啊。
阿檀不再理霍衍,跑进卧室,找到本子和笔,坐在院子里开始做预算,只要重新装修宣传,然后请厨师,打响绿色饮食理念,加上祁牧偶尔来帝都坐镇,自己家的房子,人员工资没多少钱,基本是稳赚的。
阿檀越算越觉得可行,现在唯一比较麻烦的就是怎么去找邓家把酒楼要回来,看来她要找时间去酒楼吃一顿饭,了解一下酒楼的现状了。
阿檀正算的起劲,就见待机状态的小机器人突然出声说道:“阿檀,有访客了,可可西里感受不到威胁。”
霍衍瞪大眼睛,惊了一下,咦,不是家政机器人啊,回头他也去弄一个。
阿檀起身就见四合院虚掩的门被人推开,走在前面的正是严桓。
阿檀脸色微变,然后就见一年多没见的严父严母跟着进来,一看见阿檀顿时就上前来,热情地叫道:“阿檀啊,你这一年多都跑到哪里去了,可急坏我跟你严叔叔了。”
严母在谢家三房那里等了一晚上没合眼,这会儿又得知跟谢家的婚事不成,简直是晴天霹雳,一脸愁容,脸颊上都是深深的法令纹,即使努力想表达出善意,眉眼都显出刻薄来。
阿檀什么时候见过严母这样,当年她跟严桓订婚的时候,严母还特意把她叫过去听训,一副婆婆在上的感觉,联想到昨天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她瞬间能就有了警惕心。
“阿檀,我终于找到你了。”严桓也激动地上前来,见她即使没有化妆,小脸也是清纯漂亮,甜美可人的模样,倒是真的有几分激动。
“你们谁啊,祁牧,有人来抢你媳妇了。”霍衍下巴翘到了天上去,彻底地表演翻脸不认人,然后还火上浇油地喊着祁牧。
严桓:“……”
“霍少,阿檀是我未婚妻,我过来看看她,不为过吧。”
说话间就见祁牧从厨房里出来,男人刷完了碗,又新泡了一壶茶,不过是水果茶,只给阿檀一人喝的。
祁牧面无表情地端着茶水出来,给阿檀倒了一杯,柔和地说道:“午饭吃的太油腻了,喝点茶解腻味。”
阿檀见他出来,瞬间就定了心,接过果茶甜甜一笑,完全无视了严家人。
严家人脸色铁青,严母咽不下这口气,正要教训阿檀,被严父瞪着眼睛制止了。
“祁先生,我们有过一面之缘。”严桓看到两人的互动,瞳孔微缩,难怪当初看到这个男人时,就十分的不喜欢他,原来是他。
“嗯。”祁牧见阿檀抱着茶杯乖巧地坐在一边喝茶,然后这才看向严家人,淡淡地说道,“听说严家在滨海也是名门望族,若是登门拜访,还请递拜帖,若是私闯民宅,转身出门,谢谢。”
严桓眼角抽搐了一下,这穷小子倒是跟他摆起谱来了。
“我们严家跟沉家是世交,我跟阿檀也有婚约在身,所以没有这些繁文缛节,祁先生既然这样懂礼数,当初为什么要败坏阿檀的名声,带着她私奔,害得她在外颠沛流离一年多,有家不敢回,连自己父亲最后一眼都没见过?”严桓厉声质问道。
“阿檀,你知道沉家目前的情况吗?你父亲一辈子的心血都被你姑姑和二叔家抢走了。你随我回滨海去,我会帮你讨回属于你的东西的。”
严桓说的义愤填膺,阿檀看的目瞪口呆,若不是对祁牧了解甚深,她简直都要怀疑祁牧是骗她的,严桓跟她失踪一事毫无关系!
这简直就是倒打一耙,还充好人。
“噗。”霍衍在一边笑了场,见祁牧脸色铁青,翻了个白眼,真是嘴笨啊!他说了一句后面情敌就说了无数句,吃人的嘴软,他只好屈尊降贵地来充当这个搅屎棍了!
“严桓,你不去找谢兰献殷勤,对着我小嫂子胡说八道什么呢,沉家的事情,好像轮不到你过问吧。你这一身的官司往我兄弟家跑是什么意思?当小三破坏人家庭啊?那好啊,热搜见,捧红你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霍衍吊儿郎当地冷笑道。
严桓险些要吐出一口血来,来之前他不知道祁牧就是前两天自己偶遇的那个男人,当时名字过了耳就给忘了,哪里想到他跟霍家有关,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严桓气得脸色发白,一边的严母才来帝都没多久,不知道霍衍的身份,顿时就炸毛了,叫道:“你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我们家跟沉家是有正紧的婚约在的,沉檀跟人私奔,得跟我们回滨海去,就算解除婚约也是她有错在先,跟我们家没关系。”
被怼一脸的霍衍看着眼前的大妈,险些被对方的口水喷了一脸,顿时脸色也难看了起来,要不是对方是女人,他早就动手了,能打架的时候他绝对不嘴炮。
“够了。”祁牧沉声喝道,看向严桓,冷冷说道,“实话告诉你,谢家小姐之所以跟你解除婚约,是我做的,严桓,你做过什么事情,心里没点数吗?我跟阿檀早就结婚了,这里不欢迎你们,赶紧走吧。”
祁牧几句话说出严桓一身冷汗,东窗事发了?他下意识地看向阿檀,见她抱着茶杯,坐在祁牧的身后,小脸都是冷意,决然不是当年那个甜美羞涩的少女。
严桓心里一凉,她都知道了?不过他们没有证据,这事情说出去谁会信?
“阿檀,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找了你一年多,最后才心灰意冷地跟谢兰订了婚,你要相信我。”
阿檀眼神微冷,他跟谢兰谈了有一年多了,若真的情深似海,怎么可能她刚失踪,他就能有心情谈恋爱。
她跟父亲都看错了人,当时跟严家订婚的时候,父亲曾经找她长谈,说严桓此人野心勃勃,为人处世又圆滑世故,虽然对她有几分情谊,但是商人重利,让她慎重考虑。
她那时候被他斯文俊俏的外表迷惑,严桓又会花言巧语,她涉世未深,不自觉地就深陷了进去,若不是那一年的黑暗囚禁,毁掉了她所有的天真,更是令她险些命丧黄泉,她这辈子大约都会被严桓摆布,沉迷在这虚假的感情里。
“我跟祁牧已经结婚了,你我当年确实有婚约,只是我已婚,你也跟别人谈婚乱嫁,往后各自嫁娶,两不相干,我父亲不在了,你我的婚约就此作罢吧。”阿檀淡淡地说道。
“不行,你爸虽然死了,但是婚事轮不到你做主,你不是还有姑姑和二叔吗?取不取消婚约得由长辈决定,不然你就将我们严家当年的彩礼退回来。”严母一口否决道。
“什么彩礼,你们家当时给彩礼了吗?”阿檀脸色有些不好看,她根本就没有听说过有彩礼的事情,而且若是让她姑姑和二叔做主,她可能要被逼的跟祁牧离婚,再嫁到严家去了!
“怎么没给。”严母洋洋得意地说道,反正沉父已经死了,给了什么彩礼,给了多少彩礼,自然是他们说了算,敢甩她儿子,她就要让他们倾家荡产地赔。
“妈,你别说了。”严桓目光一闪,瞬间就领悟到了严母的意思,生怕她说出更多的话来,彩礼的事情他们要回家商量再决定,反正是祁牧毁了他跟谢兰的婚事,还娶走了阿檀,这笔账自然要算在祁牧的头上。
“阿檀,看到你没事就好,这两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大家情绪都不太好,我们就先回去了,过两天再过来看你。”严桓说着,看了一眼始终一言不发的严父,然后两人一左一右地把严母拉走了。
他们拿谢家这尊大鳄没有办法,不代表拿阿檀没办法,此事要从长计议,最好跟阿檀的姑姑和二叔联系上,严桓眼底闪过一丝的狠意。
“再不滚,小爷都要忍不住拿扫帚撵人了。”霍衍冷笑道。
打嘴炮的事情他完全不擅长。
严家人来的也快,走的也快,阿檀垂眼,皱着眉尖,一言不发。
祁牧伸手握住她的小手,说道:“我们明天就回度假村。”
阿檀依旧不言语,还在想着彩礼的事情,若是严家狮子大开口,随便说彩礼的金额,难不成要吃这个哑巴亏?
“我也想回去,但是我怕他们到时候会追到度假村去。”阿檀完全不敢低估严家人的厚脸皮程度,阿檀有些黯然神伤,原本跟祁牧是高高兴兴来置办结婚的东西的,结果不过是参加了一场订婚宴,就牵扯出了邓家的事情,还牵扯出了严家的事情。
如今只能安慰自己,他们至少将谢家那位姑娘救出了火坑了。
“那把事情解决再回去吧。”祁牧沉声说道,目光看向霍衍。
霍衍立马跳起来,笑道:“说吧,是搞邓家,还是搞严家,我无所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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