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下棋的老人
“这意味着什么？”陈振军喃喃道，像是想抓住什么，却又抓不住。虽然他也有些清楚自己父亲这番话，所代表的意义很可能是惊人的，可是，他心里面对于那种概念却还是难以有准确的评判。
因为处在他现在这样的位置，又是从小到大都极为顺风顺水的长大，虽然有听说过的，可他陈振军却确实跟虎豹堂那种江湖黑暗势力所处在的世界，相隔很远，就好像不在一个世界。这也是他此时此刻显得有些愣神的真正原因。
仿佛是猜到了自己儿子心中所想，陈炳章陈老爷子目光落在陈振军身上，先是摇头，而后突然感慨起来，道；“你们这代人啊，都没有经历过那段烽火连天的战争岁月，所以只能够认识到权力与财富的重要性，却殊不知，在绝对的武力面前，财富与权力都将是镜中花，水中月。”
说到这陈老爷子猛地顿了顿，又不禁继续说道：“你之前应该也曾有与京城四部的人接触过吧？他们都是典型的代表……挥手间，避过枪林弹雨，甚至就连导弹都不能够威胁到他们，你觉得这种人难道不可怕吗？”
“当然可怕。只是……”
闻言陈振军不由有些发愣，没想到老爷子竟突然会如此感慨万千。可接下来他还是忍不住问道：“可是爸，陈飞他……真有这么厉害吗？毕竟人的精力不可能是无穷，也没那么多时间。毕竟他在医术上的造诣已经那么惊人了，就算再天才，再妖孽，也不可能真的一心二用吧？况且他现在才多大？有三十岁吗？”
显然他是真无法相信有人能够厉害到那种程度！区区二十多年，就算是从娘胎里就开始学习，到现在能有一项技艺神乎其技，这已经是极为极为极为惊人的事情了！怎么可能还能够做到医术以及古武都并驾齐驱，同时问鼎巅峰？这又不是在拍电影！
“可是，这却是最可怕的啊！”
陈炳章陈老爷子微微眯起双眼，道：“先不说陈飞，就说黄星黄老，他老人家曾是中央警卫局第一任局长，而且其在位期间，中卫局就一直都是京城四部的头名！毫不客气地将其他三家一直压着。这种状况长达二十多年都一直持续着，一次都没被颠覆过，你能够想象吗？”
“这……”陈振军夹着烟的手一颤，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不是那个时代的人，所以最终对黄星黄老这种现如今已经退居幕后，颐养天年的老人，还是知之甚少。
可当他现在听了她父亲的话之后心里面原有的认知观就好像被洪流冲毁了一般。究竟是多么恐怖，多么手腕过硬的人，才能够做到那种程度！？
在那个时代，能做到坐上京城四部领袖位置的人，谁不是拥有冠绝共和国之大才，志比天高？而这种人，是绝不可能服气自己被从头到尾压制，更何况还是长达二十余年之久。那是什么概念？
“所以我现在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就算是许老爷子，都不可能轻易强迫黄星黄老做某件事，除非是他自愿。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黄星黄老，是自愿为了那小子出头的话，而真要是如此的话……”说到这，陈炳章陈老爷子目光中的无奈还有感慨，便更深了。
能够得到黄星黄老的赏识，而非因为如许老太爷那般欠于救命之恩情谊，从某种程度上说，那小子甚至比他陈炳章都还要出色，还要杰出。毕竟当年就算是他陈炳章，也就仅仅在对方那得到‘还行’二字的评价。
距离像现在这样愿意亲自出头为期撑腰的赏识，还是差得有些太远。
听到这陈振军直接没说话了，因为他已被震撼到无话可说。是啊，若真是如此，是黄星黄老自愿亲自出面为那小子出头，那这意味着什么，光是想想就足以让人震撼到难以置信，合不拢下巴吧。
“哎。”
一想到这，他忍不住都忍不住感叹起来，脱口而出：“也是误会实在太深了，不然，若是陈飞愿意认祖归宗的话……”
“若是那小子愿意认祖归宗，我们老陈家这一脉，最起码百年无忧，甚至就算是其他两家，也就得继续被我们压着来！但可惜……”陈炳章陈老爷子用极度肯定的语气接口，可说到最后他还是忍不住摇头叹息。
若是没有他们之间的矛盾重重，或许他们老陈家现在，压根儿就不需要为即将而来的风暴，以及家族逐渐显露出来的颓废之势而担心了吧？说起来，那期限好像也真没剩下几天了吧？
“老爷子你……”陈振军没想到自己父亲居然如此看重陈飞，可忍不住跟着摇头无奈起来。
因为陈飞他们母子俩当年可是被他们家族抛弃的，甚至还差点丢了命……如此就算是再大度的人，恐怕也会埋怨、怀恨在心吧？
再说了，陈飞也不像是个大度的人啊。
一想到这，陈振军忍不住再次问道：“爸，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静观其变吧？不过我还是得去那位那拜访拜访了。”陈炳章陈老爷子摇头叹息一声，后又眸子闪烁道。
……
下午两三点钟，陈飞本来是准备去中卫局，找黄星黄老好好合谋合谋邀战天组‘切磋’的事儿了，却被许老爷子莫名其妙一个电话打到了许家四合院来。说有点什么事儿想找他谈谈。
然而当他来到这许家四合院后院，却见那林荫下的石桌子跟前，有两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正手执黑白棋，隔着石头桌子分坐在两旁，正聚精会神的对弈着。那两位头发花白老者的其中一位，正是许老太爷，而另一人陈飞却不认识。
只是当他前一秒踏入这四合院后院时，那他并不认识的老者却不留痕迹斜着眼扫了他一眼，某种意味有些复杂和分明的样子，令陈飞微微皱了皱眉头。
难道这老人家认识他吗？可他却不认识对方啊。
“来了？过来坐吧，等我们俩先把这一局下完。你要是懂的话可以来观观战。”而就在此时许老太爷发现陈飞到来，便头也没抬的随意招呼道，好似家人般，令那另一位老者眼中的分明以及复杂，更浓烈的几分，甚至有些莫名叹息。
“下棋？”陈飞一听这话顿时没什么兴趣，因为他完全就不会这个。但他还是依言随便搬了个小板凳走到许老爷子跟前坐下，静静看了起来。
而在此时，那另一位老者似乎终于有机会名正言顺盯着陈飞看了。他那苍老、浑浊的眸子闪了闪，突然笑了起来，道：“许老爷子，这位小伙子是？不介绍介绍？”听到这，还在观察棋路的许老爷子嘿嘿笑了笑。
“你说他啊，就一姓陈的小子，年纪轻轻才二十多岁，就成天没大没小的，没什么好介绍的。我们继续，继续，我走了，下一步棋该你了。”紧跟着就见他轻声笑了起来。
就一姓陈的小子，没什么好介绍的……一听到许老爷子这种明显话里有话的说辞，那另一位老者虽然脸上神色一点波动都没有，可心里面却还是一下子苦笑起来，无奈摇头。这许老爷子，还真是‘一丁点机会’都不给啊。
一想到这他便不留痕迹目光从陈飞脸上掠过，低下头盯着棋盘，像是在认真盯着棋路。他手指又在石头桌上轻轻地敲着，发出清晰的声响，极为有序，令陈飞都忍不住眯着眼瞩目过去。
而就在此时，那另一位老者突然笑了起来，摇了摇头道：“不愧是许老爷子，固若金汤，沉稳如山，这路子确实让我有些为难啊。”
“你小子可别捧我。我下棋什么水平我自己还是知道的，反正和你比起来，差远咯。赶快下吧，我知道你肯定有法子破解我这一手的。”而那许老爷子闻言却笑眯眯道。
固若金汤？他也就随口那么一说，都还没真正开始用劲儿呢，不然的话，这人又哪是这么好见到的？
哎，就是要是让那小子知道事情真相的华，也不知道会不会埋怨他这老头子多管闲事啊。似乎这年头什么都好做，就是喜欢多管闲事的好人，是真的难做啊。
他自己也是，闲着没事儿瞎操这种闲心干什么？真是多管闲事，多管闲事啊。
“有法子破解您这一手？许老爷子您这真是看得起我啊。”
闻言那另一位老者无奈的笑了笑，突然侧头转向正坐在许老爷子身旁的陈飞，露出和蔼笑容道：“小伙子，这棋你应该多少懂一点吧？能帮老头子我出出主意，怎么走，才能够挽回现在这种败局？”
“我？”
一听对方这话陈飞登时有些愣住了，旋即有些不好意思的摇头道：“老人家你这就看错了。这棋啊，我是一点都不懂，所以问我你就是真问错人了。”而在听到这话，许老爷子脸上那正眯着笑的笑容，仿佛更盛了几分。
甚至，他的目光都从棋局上挪起来，落在那另一位老者脸上微笑着。想看他到底会用什么方法，破解自己这一手？
说起来自从陈老头走了之后，这小子，似乎也变得比以往更沉稳了许多啊！
看来他近段时间肩上的担子，真的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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