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宝璐放下画笔,扭头问道:“是这样吗?”
红桃惊叹的看着桌上的画,连连点头道:“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太太你好厉害!”
黎宝璐低头看着画,唇间不由露出笑意,“等画干了我要亲自裱起来,红桃,你给我准备些东西。”
“好!”
顾景云推开房门,只着里衣便走出来,含笑问:“准备什么东西?”
他走上前看到石桌上的画微微讶异,挑眉问道:“这是你画的?”
黎宝璐微红着脸点头,“你觉得怎样?”
顾景云含笑道:“进步了很多,没想到你画得这样好了。”
看着画中月下的自己,顾景云愉悦的道:“以后你再给我多画几张吧。”
红桃悄悄地退下,将空间让给俩人。
红桃慢悠悠的走到厨房,探头看了一下才道:“孙婶,老爷和太太都起了,早膳你给准备了什么?”
“和往常的差不多,只是更清淡一些,昨天晚上大家吃得这么油腻,该吃些素淡的才好。”孙婶转头见红桃站在一边捏着点心就自己吃,不由拍了一下她道:“老爷和太太还没吃呢,你还不赶紧端热水去。”
红桃一点儿也不着急,“老爷和太太在说话,这时候我端着水盆去不是煞风景吗?再等一会儿。对了,白老爷和夫人那里要不要去叫一声。”
“真是傻丫头,”孙婶点着她的额头道:“你都知道不要去打扰老爷太太,怎么不知道白老爷和夫人新婚更不应该去打扰?”
红桃吐了吐舌头,慢悠悠的打了一盆热水,又慢悠悠的穿过花园往凛正堂去。
顾景云握着黎宝璐的手给画上色,见红桃端着热水回来便收了笔,松开宝璐道:“先收起来,等润色完了再装裱。”
顾景云回房梳洗,顺便问道:“夫人他们起来了吗?”
“还未。”
顾景云微微点头,穿戴一新后带着宝璐去用餐,今天他们的事情也不少,需要整理好贺礼入册,还要指挥下人收拾好桌椅碗筷。
俩人才用过早饭白一堂便携着秦文茵进来。
顾景云忙和宝璐起身和俩人见礼,秦文茵看到俩人已经用过早饭,脸色有些发红。
羞赫的伸手拉住宝璐,“快起来,我们一家人不用如此多礼。”
黎宝璐见白一堂春风满脸,便瞅着俩人直笑,“嗯,嗯”的点头道:“我不多礼。”
白一堂见秦文茵连耳根都红透了,便伸手一拍徒弟的脑袋,“既吃饱了就去玩,我们这儿不用你们伺候。”
顾景云却站着没动,而是道:“师父,母亲,还是让下人来给你们见个礼吧,我们家的排序也得变一下。”
白一堂疑惑的歪头,“排序?”
顾景云严肃的点头,“对,排序。”
他是家主,因为上面只有一个母亲,所以一开始他便让下人叫他老爷,白一堂上京后家里的下人都叫他白老爷。但现在他们正式成了一家人,自然可以放在一起排序。
而顾景云并不想降低自己的地位,因此白一堂荣升为“太爷”。
顾府的下人排排站在院中,给新晋太爷磕头请安。
白一堂合上张开的嘴巴,大手一挥给每人发了一个丰厚的红包。
顾景云确定了府上的排序,这才心满意足的带着宝璐去整理贺礼入册,而红桃几个则继续收拾桌椅碗筷。
将用不到的东西入库,将酒楼的东西清洗干净后归还。
整理贺礼时才发现最重的贺礼竟都来自于江湖,且是跟白一堂交情还不错的几个名门正派。
而其他人的礼物就比较正常一些,不会特别贵重,也不会特别低廉。
顾景云一一记下造册,问道:“以后你要还礼回去吗?”
“现在我们不混江湖,但先把礼单记下,以后总会有机会还回去的。”
顾景云就抽出乌家堡的礼单,含笑问道:“那就先还这一份礼单吧。”
黎宝璐凑过去看,见上面记载的是九匹绸缎,九副马鞍和九对玉镯,她将东西找出来打开一看,点头道:“不是特别贵重,要还回去不难,他们昨晚上喝醉了吧,今天肯定不能离开京城,一会儿我准备些回礼让东风给他送去,算是京城的土特产。”
黎宝璐好奇的看向他,“乌家堡的人得罪你了?”
顾景云冷笑着合上乌家堡的礼单,微微点头道:“不错,我很不喜欢乌家堡的少堡主,把礼还回去后才好动手。”
不然人家前脚给你送礼,你后脚便收拾对方多说不过去呀。
黎宝璐的脑海中迅速闪过乌家堡的背景势力和乌少堡主的资料,点头道:“他不是啥好人,你要要他怎么样呢?”
“我是官,自奉公守法,所以我希望他也能奉公守法。”
黎宝璐就明白了。乌少堡主虽有不少妻妾,但也爱好男色,这些年乌家堡不是没有牵扯进命案中,但并没有确实的证据指向乌少堡主,加上乌家堡在宁夏中卫的势力还真没人敢找他的麻烦。
但他现在不是在京城的地界吗?
“你想让我做什么?”
“抓人,审判衙门的官差都能做,但江湖人擅隐藏行迹,他们一旦出京衙门的人就很难找到他们的踪迹了。”
“我可以让暗部帮你留意,然后呢?”
“我只要知道他们的踪迹就好,其余的事你不必管了。”
凌天门的暗部并不会任由宝璐指挥,两者间是合作关系,而暗部的规矩大,他们会帮宝璐找人收集信息,也会在她行动时提供帮助,但一定不会单独出手帮她抓人或杀人。
除非凌天门掌门有危险。
顾景云并不想让宝璐为他破坏和暗部的关系和规矩。
而他也自有办法应付。
顾景云亲自挑了些价值相对的京城土特产交给东风,而黎宝璐也从暗部那里知道了乌少堡主在京城的落脚地,让东风照着地址把礼送过去了。
乌家堡在中原的仇人也有不少,因此这落脚的地方是秘密的,至少一般人不特意打听是不会知道的。
见顾府的人直接找上门来,乌家堡的人并不惊诧,毕竟黎宝璐可是凌天门的掌门,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手段?
至于收到的回礼他们更没有多想,一地的风俗不同一地,说不定京城就是这个习俗呢?
而且顾景云是官,官场的规矩人情总会与江湖的不一样。见收回来的礼跟他们送出去的相当便安心的收下了。
因为少堡主醉得不行,乌家堡的人当天并没有离开京城,而是第二天才走。
而其他江湖人也陆续离开京城,有案底的大多是悄悄的离开,而其他名门正派则是光明正大的走出京城,打马离开。
消息不断的从暗部汇集到顾府,除了乌少堡主的行踪外,还有关于他近十年来的各种信息,顾景云没让宝璐插手,所以宝璐收到信息都是直接交给顾景云,并不掺和。
但她同样让暗部留意乌少堡主一行人的动静,随时准备扫除尾巴,以免顾景云被牵扯其中。
暗部的人略微有些不满,但依然照办了。
但顾景云做的显然比暗部设想的还要干净利落,还要隐蔽,事情发生时连暗部安排盯梢的人都没察觉到,一切便都尘埃落定了。
乌少堡主是追着雪山独煞来参加白一堂的婚宴的,没见着雪山独煞被白一堂怼,他自然想要亲自报仇。
所以在雪山独煞离开后他便悄悄的跟上了。
一行人跟着雪山独煞往东北而去,在进入广宁卫时他们把人给跟丢了。
这并不怪乌家堡的人,雪山独煞想要跟白一堂比武,其轻功自然不错,他又是一个人,想要避开他们实在是太简单了。
而且东北还是他的地界,天时地利人和他都占全了,又是还被乌家堡的人跟上那才叫奇迹呢。
反正乌少堡主跟丢了人,他跟属下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在附近找了大半天没踪迹,眼见着天黑,没办法,只能暂时在城外的一家客栈住下。
那家客栈是进入广宁卫的最后一个宿头,开了有十几年了,父传子,里面从掌柜到厨师伙计都是一家子亲戚。
这样的客栈往往是最危险的,但也是最安全的。
危险在于进入这个地方基本属于封闭,要是遇到危险那可真是叫天不灵,安全在于他们有牵绊,一般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做坏事的。
而暗部的调查结果是这家客栈的掌柜厨师和伙计都是老实人,称得上是童叟不欺,经营的这家客栈在往来的客商中有很好的声望。
但就是这样的一家子偷偷的给乌家堡的人下了药。
当天晚上宿在客栈的除了乌家堡的人和几个客商外就是一队出外公干的官差。
这队官差跟乌家堡的人起了冲突,本来应该稳赢的乌家堡人竟然在官差的手底下走不过三招就扑腾扑腾一声全被放倒了。
在别人眼里是官差打败了这些敢跟官差叫板的人,但在隐在暗中的暗部人眼里,乌家堡的人分明是中毒昏迷过去的。
而在客栈里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他们下毒的无非就是经营客栈的那家人。
这如何让暗部的人不心惊?
顾景云在江湖上可是一点儿势力都没有,他怎么能悄无声息的买通客栈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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