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欢迎。”
挑高十米的大厅里,黑发碧眼容貌英俊的男人微微一笑,对着女客轻声问好,语气彬彬有礼,却又略显疏离。微微上调的独特尾音,略带傲慢和矜持的腔调,都暗示了他良好的出身和修养。中文字母G的发音对于他来说可能略显困难——他的发音独特,略显古怪,却恰好和他英俊的容貌以及矜持的语调完美糅合在一起,形成了让人心醉的魅力。
“谢谢您的款待,罗斯先生。”
碧荷旁边的女人穿着一身E家今年新款米白色的长裙,轻轻的对着男人行礼。这个男人身上的贵气浑然天成,似乎自带着让人臣服的气质,任何人在他面前似乎都总会忍不住放轻了呼吸,端出自己最优雅的姿态来。
“希望你喜欢今天的晚餐。”男人的视线和音调一样居高临下。他轻轻扫过了她的身段和容貌,又轻笑了一声。
主人客人都已经缓缓落座,棕发管家挺直了背站在一旁,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陌生的女客,然后对着在侧门等待的佣人轻轻颔首示意。铃声轻响,等待在一边的佣人们很快上来,手里捧着今晚的第一道菜品。
餐厅面积宽阔,装修古典,并不奢华;灯光明亮,照在墙上的那副巨大的中世纪油画上,难辩真假。
受过良好培训的佣人和忠诚的管家就在身后,屏气凝神。主人和客人都严格按照礼仪位置落座,餐厅一片宁静。很快又有带着手套的英俊的服务人员上来,先为主人和客人展示了一番年代久远的酒瓶,姿态优雅又专业,然后慢慢的为杯子里都倒上了红酒。
浅浅的一层酒液刚刚淹没杯底,在灯光下折射出红色的光芒。
动人心魄。
“欢迎今晚美丽的客人。能够邀请您到这里来,真是罗斯家族的不盛荣光。”
英俊的男主人含笑端起了酒杯,说着冠冕堂皇的欢迎语,宣告了晚餐的正式开始
“古小姐是从中国来。”
餐厅光影晃动,只有刀具轻轻触碰盏碟的细微声音响起,长条桌前,英俊的男主人拿着刀叉,慢条斯理的开始轻声闲聊,“我也曾经去过中国——那都是十年前的故事了。那可真是个美妙地方,真的让人印象深刻。我记得京城,那里有几千年的伟大建筑——”
宾客尽欢。
主人和传闻中的一样热情好客,总会在合适的时候,体贴的为远道而来的陌生女客恰如其分的送上刚刚合适聊天的话题——
充分展现了他顶级的风范和修养。
“我滴天啊!”
用完了晚餐,又礼貌性的闲聊了几句之后,碧荷带着古诗告辞。两个女人端着款儿姿态优雅的从主墅出来,又姿态优雅的一起回了古诗的房间。关上了门的那刻,古诗似乎再也绷不住了似的,一下子背部垮了下来,开始捂着胸吸气,“我的天啊!碧荷你让我去的居然是这种晚宴!还好我也是学过“贵族礼仪108式”的!不然今天不是要丢你和林神的脸?哎呀,”
她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回头问朋友,“我今天的表现还算合规吧?”
“合规——合什么规?”碧荷笑,“哪里那么夸张?没有什么规范的,你随意自在就好。就算你什么也不会也没关系,他们也不会在意的。”
这三个没人性人后怎么样不说,人前那都是端足了范的都彬彬有礼,宽容仁慈——他们绝对不会给人难堪,更不会背后非议。
人间真善美的典范。
“那就好。”古诗拍拍胸口,又笑,“碧荷你不知道。那位先生出来的时候,我真的感觉压力好大。在他面前挺了两个小时的腰,我都感觉腰快要不是我的了。”
“有那么严重?”碧荷在她的床上坐了下来,一边把高跟鞋踢掉了,一边也笑了起来,“我看你今天表现很棒的呀。平时看你的朋友圈,你不也经常参加各种聚会啊爬梯啊什么的嘛?今天这个对于你来说,小场面吧?”
Sam这个家伙这么唬人?说实话他今天的表现她都震惊了——毕竟这也是她一个次带“自己的朋友”去见他们。
嗯,李梅不算。
那不是“正式”的晚宴。
“什么小场面?碧荷你可别笑我了,”
古诗扭过头来,精心化了一个小时的妆在室内的强光下照的格外的美丽,她笑道,“对于你这样的阔太太才是小场面——对于我不是。还好今天听你的,换了衣服又化了妆,不然真的太失礼了。”
“听我的,没错的。”碧荷笑。
中午吃完饭之后,碧荷又问了古诗有没有带衣服来。连续问了两次的问题,终于引起了古诗的重视。她邀请碧荷去看了看她带来的衣服——都是海边度假的衣服,又美又仙。碧荷称赞了一番之后,表示可以借自己的衣服给她——碧荷很大方的借了一件高定,顺带还借了一套首饰,又让自己的助理来帮她做了造型。
“今天吃过了这顿饭,我突然觉得自己真的还差得很远,”
古诗对着镜子左扭右扭了几下,又开始解脖子上的花朵项链,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着叹气,“我不知道怎么说。不过真的谢谢你碧荷,你又让我长了见识见识——”
“哪里这么严重?”
“真是不虚此行,”古诗笑,“亏我还是做奢侈品销售的,其实我以前也参加过不少聚会。不过今天晚餐一吃,却突然又觉得以前的那些都差点意思。”
外表可以伪装,服装可以模仿,可是气度,风范,品味,认知水平,各种细节,都是不可能装的出来的。大家都是人精了,这种浑然天成的顶级捕食者气质——能够调动人本能的警惕和慎重的压力,那是来自天生天养。绝无可能伪装。
“差什么意思?”碧荷笑。
不怪古诗,两个没人性的生活方式繁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确是很唬人。
“说不清楚。”古诗回答得斩钉截铁,“我不知道怎么表达,只是觉得有些东西看过真的后,其他的就假了起来。她咬咬唇,又问,“今天这个罗斯先生——”
是Sam。David不知道去哪里了,没有来。
“很帅吧?”碧荷笑,又逗她,“他还单身哦,要不要——”
“算了,高攀不上。”古诗笑了笑,又看了看手上的戒指,“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碧荷笑了起来。
“可能是因为我到底不是你们这个圈的人,”古诗开始解耳环,缓一缓又道,“强行参加你们的饭局,有那么点垫着脚尖,强行够也够不着的意思,所以才觉得压力很大。”
“瞧你说的,”
古诗这么坦白,碧荷倒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又笑,“你马上就要是托马斯太太了——”
古诗也笑了一声,又摇头。
“就算是托马斯,怕是也来不了这里。”她笑,“我知道的。这次能来这里,还是沾你和林神的光。”
碧荷笑了起来。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不是她的光,是林致远的光。没有林致远——两个没人性绝对“不认识”她。
不是古诗站的低,而是林致远他们站的太高。高到抬头望天都望不见——
这种感觉,她当年也太了解了。
“难得我们好久不见了,”古诗又笑,“今晚来个秉烛夜谈……我看见楼下好像有酒?”
林致远吃完饭,又和铁哥们去书房聊了会天,等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接驳车在门口停下,他大步回到屋子,在客厅里看见出现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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