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面的贼军也发现了隋军战船的出现,虽然隋军战船出现也出乎操师乞的意料,但他们并没有慌乱,更没有像江南会那样无力反抗。
这次操师乞率领七千水军围剿九艘横洋舟,势在必得,就算有青州水军杀到,他们也毫不畏惧,操师乞更是出名的勇烈悍将,他才是长江之王,长江是他的地盘。
“先和敌军战船决战!”操师乞怒吼着下达了命令。
一百零五艘贼军战船开始调转方向,向疾驶而来的隋军战船迎战而去。
这次青州军和江南会的交易是由房玄龄一手策划,但军队却是由张铉派出,共派出一万水军和两百艘战船,由水军偏将周猛率领。
青州军本身是有诚意进行这次交易,但在历阳郡运输生铁时林士弘水军的意外露面以及林士弘和江南会的特殊关系,使青州军不得不小心提防,为此房玄龄做了周全的安排。
部署水军只是以防万一,如果顺利交易水军则不会出现,一旦发生意外,水军就会立刻现身,李清明在接到贼军船队夜过江都的情报后,便立刻派人通知了周猛,这次交易是个陷阱。
在波澜宽阔的长江口水面上,数百艘战船交叉突入,迅速激战在一起,波涛涌动,船只相撞,箭如雨发,惨叫声四起,当两船交错相遇时,贼军士兵纷纷向对方战船跳去,这是水贼抢劫商船一贯战术,跳上对方船只杀人越货。
但他们今天遭遇的却是青州水师,隋军水兵强大的战斗力要强于虽然悍勇、但缺乏训练的水贼,在隋军士兵默契地配合下,跳上战船的贼军士兵渐渐被消灭。
但谁也想不到,真正决定战局的却是九艘横洋舟巨船,数十艘贼军的千石战船像狼群一样将九艘横洋舟包围,这九艘巨船才是他们这次出击的目标。
只要把这些九艘巨船夺下并开走,那战斗也就结束了,这时,一艘横洋舟两边忽然竖起了长达十几丈的长木,长木端头装有铸铁,俨如一根长柄铁锤。
不等贼军反应过来,两根十几丈的长柄铁锤猛地向两边贼军战船砸去,只听轰地一声巨响,千斤重量狠狠砸在两边的战船上,碎木四溅,数名贼军士兵被砸成肉饼,另外数十人被冲击力波及,掀翻掉下大江。
船只被砸开一个大洞,甲板上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裂痕,发出可怕的断裂声响,战船只坚持了片刻,便轰然断裂成两截,迅速沉入江中。
另外一条战船也身体倾斜,随即被大船狠狠撞击,终于躺倒在大江之上。
其他八艘横洋舟也一样地举起了巨臂,砸向两边战船,只片刻,便有近二十艘千石战船或沉或伤,伤船迅速退出了战场。
操师乞看得真切,他不由大吃一惊,急令道:“速传令下去,战船不得靠近敌军大船!”
操师乞只得改变战术,先集中对付隋军战船,将敌军战船消灭后,再回头慢慢收拾这九艘横洋舟。
主船桅杆上挂起了令旗,命令围攻横洋舟的战船撤下,不远处,周猛看得清楚,他一直在寻找贼军的主船,令旗的出现无疑暴露了贼军主船的身份。
周猛对左右令道:“火箭准备,进攻那艘挂令旗的贼船!”
操师乞也有经验,他在发出命令后,便准备撤离战场,防止自己主船被围攻。
但就在这时,一艘三千石五牙战船从侧面驶来,这便是周猛的座船,也是青州水师的主船,船上有三百余名士兵,一阵战鼓敲响,只见无数的火箭射向船帆,很快,贼军主船的船帆被点燃了,开始熊熊燃烧起来。
“降帆!”
操师乞急得大喊,数十名贼兵一起用力,将燃烧的船帆落下,在一片叫喊声中,船帆轰然坠落,砸在甲板上,火星四溅,浓烟弥漫,贼军士兵随即将一桶桶水泼到燃烧的船帆之上,船上乱成一团。
没有了船帆,操师乞的座船在江面上打转,无法撤离战场,这时,两艘隋军战船左右夹攻操师乞的船只,撞头猛烈撞向操师乞的座船。
碎木纷飞,船只剧烈晃动,一次又一次,桅杆折断,甲板断裂,左侧舱被撞开一个大洞,船舱开始大量进水,船身缓缓向左边倾斜,再继续撞下去,主船就会被隋军撞沉了,不得已,操师乞只得下令扔下一艘小舢板,他准备上舢板逃走,换船再战。
周猛早就盯住了他,他见对方大船抛下小舢板,便明白对方主将意图,急声令道:“调一百名弓弩手,射死准备下船的贼将!”
绳梯从后船扔下,十几名亲兵跟随着操师乞攀着绳梯向小舢板下去,就在这时,一阵密集的箭矢向操师乞射来,操师乞躲闪不及,后背连中十几箭,他惨叫一声,坠入大江之中。
不等亲兵们下去救援,三千石战船的尾部撞来,将舢板夹得粉碎,十几名亲兵也被撞死撞伤,纷纷落水。
操师乞被其中一箭射中后颈,坠入江中,再也没有醒来,沉重的铠甲将他拖入了江底,这名长江悍匪死在和混战之中。
没有了主船指挥,贼军开始各自为阵,青州水师战船配合默契,加上兵力两倍于贼军,水战开始呈一边倒,在夜幕降临前,十几艘贼军战船仓促逃离战船,成为这次水战的幸存者。
这一战,六千贼军死伤过半,四十余艘战船被俘,三十多艘战船被撞沉,包括贼军主船也沉入了江底,贼军主将操师乞死在这场水战之中。
这也是林士弘伤亡最重的一场战斗,包括江南会的百艘沙船和船上大量粮食、布帛,全部成为了青州水师的战利品,这正是偷鸡不成倒蚀一把米,无论林士弘还是江南会都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损失。
三更时分,收拾完毕的青州水师船队连同九艘横洋州一起,离开了胡逗州,挥师北上,返回东海岛基地休整,东海岛已经成为青州水师最重要的中转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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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州西河郡雀鼠谷,这里是并州悍匪毋端儿的老巢,身任河东捕讨使的李渊率领两万军队正围剿这支并州最大的乱匪。
毋端儿原来只是一个占山为王的乱匪,手下只有千余喽啰,但自从他下山攻占介休县后,短短一年时间,队伍便迅速扩张到五万余人,他们在西河郡、上党郡、临汾郡以及太原郡南部打家劫舍,掠夺粮食,危害极大。
李渊身为讨捕使,主要任务就是为了灭掉这支乱匪。
介休城以西约八里外的一座山谷内,李渊率领两万大军埋伏在山谷两端,一块大石后,李渊显得有些忧心忡忡,这是伏击战是次子李世民献的计策,他率领三千士兵去挑衅毋端儿的老巢介休城,并将毋端儿引到这片山谷内来。
李渊一是不知计策能否成功,其次是担心次子李世民的安全。
旁边谋士刘文静笑道:“李公不必担心二郎,二郎算无遗策,这一战必能大功告成。”
李渊轻轻叹了口气,“但愿吧!”
这次行动,李世民事先做了充分的调查,毋端儿急需一批明光铠甲装备亲卫军,但和关陇贵族交易失败,李世民便率领三千名穿着明光铠甲的老弱士兵去介休县挑战,一定能将毋端儿引入包围。
李世民同时测试过,这批老弱士兵奔跑十里没有问题,跑出十里后体力才会不支,可以保证毋端儿在短时间内追不上他们,所以李渊伏兵就埋伏在八里外的山谷两侧。
这时,刘文静又低声对李渊道:“这批五万人的匪众如果全部收降,李公可挑其精锐编入军中,至少可以得到军队两万余人。”
这个建议说到了李渊的心坎上,他也正有这个想法,李渊沉思片刻,就怕高、王二人会暗报天子。
刘文静冷笑一声,“现天下已乱,昏君躲藏在江都,军权掌握在宇文化及手中,朝廷连张铉攻取辽东都管不了,还管得了太原吗?现正是起兵之时,公还要犹豫到何时?”
李渊心中暗暗叹息,就算他想起兵,武川府那边未必答应啊!
这话他却不能对刘文静说。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片呐喊声,只见东面尘土飞扬,一支败兵正急急向这边逃来,为首大将骑一匹白马,身穿银盔银甲,手执长槊,正是李渊次子李世民。
在他们身后百步外有一支追兵,正紧紧追赶不舍。
李渊顿时激动起来,大喊道:“他们来了,准备战斗!”
李世民奔跑得有些狼狈,毕竟他的手下三千人都是老弱之军,奔跑了七八里路便已经有点疲惫不堪了。
在他们身后百步外,匪首毋端儿臻率领上万军队紧追不舍,毋端儿年约四十岁,满脸大胡子,相貌十分粗鲁。
他正好和关陇窦氏家族暗中购买明光铠,但没有成功,窦氏拒绝和他交易,令他懊恼万分,他一直想用明光铠武装自己的亲卫,却思之不得。
但没想到今天他意外发现前来挑战的三千老弱士兵居然全部披挂明光铠,令他喜出望外,这时他已经顾不得会不会有埋伏,一心想活捉这批太原来的士兵。
“休要逃走,投降不杀!”
毋端儿和士兵们在后面大喊大叫,却没有注意到地形的变化,他们渐渐奔进了李渊军队的埋伏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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