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俊辉以前跟苏仕民走得比较近,对张一凡也是不冷不热。如今苏仕民走了,马俊辉就在心里坠坠不安,总想找个什么机会朝张一凡示好。
仔细算来,马俊辉应该是封国富的人,当初张一凡来通城当秘书的时候,在他面前碰了好几次钉子。有个时候,张一凡传下去的话,他当是放屁。
谁都没想到,二年之后,张一凡就爬到了他的头上。眼看着自己依靠的大树,一颗颗倒了,张一凡却是一天一个样。从市长秘书做到了柳水镇镇长,然后又从镇长做到了副县长。
现在又入了常委,离权力的巅峰只有一步之遥。在通城的官场的每个人都知道,张一凡与林书记关系最好,张一凡说的话,比蔡汉林这个秘书长还管用。
有人就在暗地里说,宁愿得罪蔡汉林,也不要得罪张一凡。马俊辉正在家里吃饭,突然接到张一凡的电话,心里立刻有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幸福区税务所的人被他抓到了把柄,这下自己真的死惨了。
马俊辉急急赶到柳红餐馆,看到这里只是一家普通的小餐馆,却弄不明白,张一凡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后来他看到了柳红,心里就在胡乱琢磨。张一凡是不是和这个女人有瓜葛。
柳红虽然生过了孩子,但毕竟只有二十三岁,身材恢复得很好,一般人是看不出来她已经是孩子她妈。
包厢里的几个人,一个都没有溜掉。因为他们听到张一凡在电话里直呼局长的名字,如果逃走了,只怕是罪上加罪。
得罪人的又不是自己,是刘科长,其中一些人就在幻想,说不定这次还是个机会。刘科长被搞掉的话,自己不是可以替补了?下回眼睛放亮一点,尤其是这家柳红餐馆,不但不收税,还给她送钱,天天叫人来吃饭,饭钱给双份。这是副科长的心里。
在马俊辉到来之前,张一凡已经走了。
看到税务所这几个人,马俊辉就有一股无名的怒火。不用说,这些贼一样的人肯定是打上人家老板娘的主意了。
尤其是那个刘开山,马俊辉还记得这个人,以前就是因为调戏妇女,被调到税务所的。现在老毛病又犯了吧!
“麻啦格闭——你们这是找死,知道吗?”马俊辉重重地拍了把桌子,“知道投诉你们的是谁不?张副县长,张副县长!麻啦格闭,老子都要跟着你们倒霉。”
马俊辉骂了一通,这才发现自己还在柳红的饭馆里,骂人的地方似乎不对,马上换了副笑脸,“这位是老板娘吧?这件事我回去严肃处理的。他们在这里花费了多少,你只管报来,我明天就让所里来结帐。张县长那里,你就多多美言两句。”
柳红正想说自己与张一凡没有关系,只是觉得这么解释有些多余,干脆就不说了。
马俊辉又换了副脸色,朝这几个人骂道:“还不快滚!立刻回所里,把事情交待清楚。”
这些人终于走了,柳红却象经历了一场大难,突然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小红,关门吧,今天不营业了。”
要不是张一凡,自己还不知道被这些人欺辱成什么样?
这个刘科长,来过很多次了。第一次是查税务登记,从此之后,就经常找借口来店里吃饭,而且每次都是记帐。
四十多岁了,长得象赖蛤蟆似的,老是想找机会占自己的便宜。偏偏为人又小气得要死,一毛不拨。
今天说是他请客,明知道自己店里没有茅台酒,还故意大声嚷嚷。就算是真的有,他又喝得起吗?一个小小的税务科长,小瘪三而己。老娘不是没见过大人物!
柳红炒了二个菜一个汤,用碗装好,叫两个女孩子关了店门,自己便朝张一凡住的地方走去。
张一凡正在家里看电视,本来想好好吃顿饭,没想到遇上这种事,一点心情都没有了。
但肚子却不会因为你心情不好,它就不饿。正准备叫快餐的时候,门铃响起。
透过猫眼一看,是柳红。
“张县长,饿坏了吧?”柳红进门之后,将饭放在茶几上。屋子里立刻飘起一股浓郁的饭菜香味,把张一凡的食欲又勾起来了。
不等柳红招呼,他就拿起筷子,“他们走了吗?”
柳红回答,“来了个当官的,把那些人臭骂一顿,全部都带回去了。说明天叫所里来结帐。”
张一凡就没继续问,因为他知道,以后不会有人再到柳红店里找不开心了。吃着柳红做的饭,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张一凡忍不住赞了一句,“不错!吃来吃去,还是你的手艺好。”
柳红就腼腆地笑笑,“那我以后每天给你送饭来?”
“那倒不必,你自己也够忙的。”张一凡看柳红站在那里,便指了指,“你还没吃吧?站着干嘛?一起吃啊。”
柳红虽然很想跟他一起吃,但是不敢。毕竟人家是堂堂的副县长,自己最多就一保姆的角色。
能听到张一凡对自己的手艺赞不绝口,这才是柳红最快乐的事。
柳红摇摇头,“我吃过了。你是慢吃吧,我去帮你收拾一下阳台的衣服。”
张一凡也没在意,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饭。
平时都在店子里吃,根本就没这种味道,是不是把柳红叫过来,给自己做饭?那就太自私了吧!而且孤男寡女的,传出去不好听。如果小富婆来了,就不一样了。
花点钱把柳红请过来,一个星期就做一二次,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等柳红把阳台上的衣服收拾好,张一凡也吃完了,又喝了碗汤。
“柳红啊,你这手艺,比得上大酒店的名厨。这段时间都在外面吃,现在想来还是觉得家常菜好。”张一凡赞道。
“我现在做的就是家常菜,象那些店里的花样,还真弄不来。”柳红从卧室里出来,俯身收拾碗筷的时候,宽松的领口处,又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胸部。
乳沟很深,在她全然不知的情况下,骄傲地展示着诱人的风采。
虽然小孩已经停奶了,柳红的胸一点都没有变只是多了份坚挺,也许是大的缘故,每次看到柳红走路的时候,胸前就象装了弹簧似的,一跳一跳的。
张一凡敢紧把目光移开了,我看电视!看电视!
柳红在厨房里洗完碗,打好包,又把家里的垃圾装好一起带走。张一凡就坐在那里,一直看着她离开。
第二天,马俊辉一大早就来了副县长办公室。
“张县长。”马俊辉点头哈腰地挤出丝笑容。
张一凡看也没看,继续自己的工作。马俊辉就站在那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昨天晚上他想了很久,也知道张一凡对自己过去的做法有成见,他就在心里琢磨,如何弃车保帅。
这件事必须得处理,而且要狠,狠得让张一凡觉得舒服,满意了,自己才有喘息的机会。所以,他就把刘开山就地免职了,发配到乡镇眼不见心不烦。
然后,他又叫人把柳红那边餐费欠下的费用给清了。而且规定,以后幸福区税务所的人每个星期,至少到柳红餐馆吃三天,钱由税务所统一支付。
他想这个处理结果张一凡应该满意了吧?
可是张一凡根本就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一直凉了他整整半个多小时。
直到八点四十,张一凡才抬起头,“是马局长啊!你找我有什么事?”
马俊辉听到这话,头就大了,背后一直冒着冷汗。这个张一凡,怎么如此让人压抑呢?莫明其妙紧张,就是以前在封国富书记那里,自己好象也没这么抖过吧?
马俊辉恭恭敬敬地将报告递过去,“这是昨天晚上关于幸福区税务所几个人的处理意见。请您批示。”
张一凡看也没看,直接挡回去,“这是你们税务局的事,你自己觉得怎么处理好就怎么处理,我不干涉。”
汗!马屁又拍到马腿上了。马俊辉一时琢磨不定张一凡的用意,难道他嫌自己处理得不够重?
都说领导的心思最难猜,马俊辉自认为一向能摸准领导的意图,没想到今天却怎么也猜不透张一凡到底想干嘛?
如果说支持封国富,那只是站队错误。而且谁都没有想到封国富会倒得这么快。只是,当他想靠近苏仕民的时候,苏仕民也倒了。
张一凡就象股市中的一匹黑马,横空杀出,势无可挡。
“马局长,你还有事吗?”又过了半晌,张一凡放下手里的笔,很奇怪地看着马俊辉,心道这人是不是有点贱?非得让自己骂几句才甘心?
马俊辉缓过神来,“没……没事了,那我先下去了。”
等他出了张副县长办公室,发现自己的背心都湿透了。
一路上,他就在不停在琢磨,张一凡的真正用意。想来想去,马俊辉就在考虑,晚上是不是该去张一凡家里拜访一下。
只是没有熟悉的人带路,他又不敢冒然打扰。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人,胡志明的儿子,他不是跟张副县长很熟吗?
对了,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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