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诶?男男也授受不亲,你别动手动脚的,让人看见了影响不好。”殷漓举着手作投降状,嘴上却道:“你不是说九娘对你不会有隐瞒的么,那你直接去问她就好了,对我暴力逼问是不是不太合适?”
殷漓长相算得上很俊美,可笑起来总让人感觉透着几分雅痞之气,尤其他这样说话时,总让人觉得他无赖又欠扁。
楚东阳见殷漓这个时候还这这副油嘴滑舌的痞样儿,绝对是有意挑衅,心中的怒意便一下子被点燃了,原本揪着殷漓衣襟的手微张,猛然锁住了他的脖子,手指微微收紧,眼神阴鸷的盯着殷漓,声音冷凛的道:“信不信我捏死你?”
殷漓武功虽然也不低,但是比起楚东阳来,便相差太多了,尤其是这个时候还被楚东阳锁住了喉咙,所以这会儿便跟砧板上的鱼肉差不多,任楚东阳宰割他也无法挣扎。
楚东阳武功高,手劲儿大,手指微微收紧,捏断殷漓的脖子便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
殷漓俊美的脸皱成了一个包子,因脖子被锁住血液不畅,脸色涨红,他一边推着楚东阳的手,一边艰难的道:“捏死我你就成永远都蒙在鼓里。”
都这样时候了,还这么嘴硬的挑衅,真是作死啊!
楚东阳眼底闪着寒光,手指收得更紧了,声音又沉又冷的道:“威胁我?”
有那么一瞬间,楚东阳真想捏死殷漓算了,反正不管如何他都相信九娘,就算她当真有秘密隐瞒不告诉楚东阳,他也宁愿相信九娘是善意的,并不是在欺骗他。
可是,好奇心是一种很强大的东西,一旦被勾起了,便会掌控你的心智,驱使你去探索。
这便是心魔。
像楚东阳这样内心强大、自控能力极好的人,一旦面对的是九娘的事情,便无法淡定,从而被心魔控制。
楚东阳,他很想知道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
“咳咳……捏死我,你会后悔的……”殷漓呼吸困难,额头上的青筋都快爆裂了,说起话来也十分艰难,他瞪圆了眼睛看着楚东阳,露出一个笑,因为脸上的充血,脸色变成紫红色,这个笑便显得尤为怪异可怖,他道:“若是没有我在,她生产之时……”
楚东阳听到殷漓说到“生产”二字,心头猛然一怔,手当即松开来。
“九娘是不是身体不好?她生产之时会有危险?”楚东阳脸上露出几分焦急之色,原本掐着殷漓脖子的手改为捏住他的肩头,用力摇晃了两下,急声问。
殷漓刚刚被楚东阳掐着脖子,呼吸不畅,脑袋有些晕,脖子上的手刚一松开他便大口大口的吸着气,可下一秒又被楚东阳捏住肩膀摇啊晃啊,便感觉头更晕了。
殷漓扶着发晕脑袋,暗自后悔刚才不该故意挑衅楚东阳。
“九娘她……身体确实不好,现在还看不出什么,等到生产之时就危险了。”殷漓一边顺着气一边道。
“生产之时会有什么危险?”楚东阳一听这话,脸色便白了白,手指收紧,那力道大得恨不得将殷漓的肩膀捏碎,他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的问:“你……你有法子救她吗?”
楚东阳只要想到九娘会有危险,那些冷静啊,稳重啊,淡然啊,全都抛到了脑后,他现在脸上、眼底全都写满了焦躁和不安,甚至还有些惶恐和害怕。
若是她有个好歹,那他该怎么办?
光是这么想想,楚东阳都觉得自己难以承受。
殷漓一直注意着楚东阳的神色,他努力忍受着肩膀上传来的剧痛,龇着牙吸着冷气,真担心自己肩骨会被楚东阳捏碎。
“你,你先松手。”殷漓抬手拍了拍楚东阳的手腕,道:“你若是现在将我捏死,我便是有法子救她也没用了。”
楚东阳立刻就将手收了回来,盯着殷漓,一字一句的道:“若是让我知道你说的有一句假话,便不会放过你。”
殷漓揉着自己的肩膀,冷哼道:“我骗你能有什么好处?我好心好意告诉你,你却怀疑我说的是假话。楚东阳,你疑心病真重。”
楚东阳冷眼扫了殷漓一眼,道:“你会有那么好心?”
“你……哼,信不信随你!”殷漓嗤了一声,转过身欲回自己的房间,想了想,又道:“你与那位于老太医有交情吧?你若是不信我,可以找他来给九娘诊诊脉。唔,不过凭他的能力,最多也只能察觉出不对劲儿,却是没本事给九娘救治的。”
殷漓说罢,便揉着肩膀走进自己的房间去了。
殷漓进了房间,便顺手将房门给关上。
楚东阳在空荡荡的走廊里站了好一会儿,耳边是沙沙的雨声,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九娘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若无意外,离生产还有七个月。而这七个月,楚东阳将一直处在忧虑和不安之中。
楚东阳在走廊上愣愣的站着,便听见九娘在下面喊:“相公,准备吃晚饭咯!”
九娘的声音不大,几乎淹没在这雨声里,可楚东阳却听得无比清晰,那软软甜甜的声音在他心里回荡,将他渐冷的心慢慢温暖。
楚东阳微微前倾了身子往下面看,看见他的久久撑着伞站在下面,油纸伞下,她仰着脸看着他笑,那笑甜美又温柔,让他整个人都沉醉了。
“久久!”楚东阳垂着眸子看着下面的人,在心里无声的道:“我不会让你有任何危险的。就算是为了我,你也一定不能有事。因为我不能失去你,我无法承受我的生命中没有你……”
“相公,我脸上有什么吗?”九娘看见楚东阳愣愣的盯着自己看,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奇怪的问。
楚东阳愣了一下,勾着嘴角露出一个温柔的笑,突然纵身一跃,人已经稳稳站在九娘身边。
楚东阳抬手捏了捏九娘的脸颊,低笑了一声,道:“久久,你真好看。”
九娘嗔怪瞪了楚东阳一眼,拍开楚东阳的手,道:“相公方才在上面发什么愣啊?你是去找殷神医了?”
楚东阳低着头钻进她伞下,一只手接过伞,一只手揽住她的肩头,将她半搂在怀中,道:“方才看见你仰着脸冲我笑,那笑实在太美,我看呆了。”
“你这呆子,竟然会说这么甜的话来逗我开心了。”九娘双手圈住楚东阳的腰,踮着脚尖在他下巴上轻咬了一下,笑吟吟的道:“相公,以后像这样的话要多对我说,我喜欢听,听了心情好!我心情好了,肚子里的孩子也能感受到的。”
楚东阳揽着九娘肩膀的手僵了僵,然后收紧手臂,将她整个人圈在怀中。两个人站在目中,躲在油纸伞下,亲密的抱在一起,这沙沙的雨声也变得缠绵起来。
“久久,我方才确是去找殷漓了。”楚东阳双手捧住九娘的脸,低头在她的红润柔软的唇上亲了亲,轻声道:“他说,你有我不知道的秘密。”
九娘猛然一震,仰着脸看着楚东阳,咬了咬唇,才问道:“相公,他可有告诉你是什么秘密?”
楚东阳紧紧盯着九娘的眼睛,他从她眼里看不到惊慌和闪躲,只有些许疑惑,十分坦然的样子。
他摇摇头,道:“他并没有说是什么秘密,想来是想故意挑拨咱们的。”
九娘皱紧了眉头,哼哼的道:“殷漓这人,素来就欠揍。中午我在院子里遇见他时,他也是这么对我说来着。这人真是太可恶了,下次他若是还这样,相公便扒光他的衣裳,将他丢到桃源镇最热闹的街道上,让他裸更一圈,哼!”
楚东阳听了便觉得好笑,他挑着眉看着九娘,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一本正经的道:“久久,这个主意妙!下次就这么干。”
九娘闻言,笑得更加灿烂了。
这时,头顶传来了雷轲的声音:“你们两口子要亲热也要等到晚上回房间了再亲热嘛,站在雨里不怕淋湿身子吗?不怕着凉感染风寒吗?不怕老天都看腻歪的,天打雷劈你们吗?”
最后一句说得咬牙切齿,很是郁闷。
九娘将脸埋在楚东阳怀中蹭了几下,才道:“相公,晚饭做好了,快去饭堂吃饭了。”
说罢,红着脸拉着楚东阳便往饭堂走去。
雷轲一听有饭吃了,便立刻召唤自己的手下:“赶紧去吃饭了,躲在房间里孵蛋啊?”
土狗鼻子最灵敏,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都能闻到厨房里的香气,肚子一直咕咕叫,这会儿听说可以吃饭了,便“嗖”的一下率先冲出房间,一跃下楼,穿过雨幕直接奔向饭堂。
……
“哇喔!”土狗刚刚走进饭堂,看见每张桌子的中间都摆放了一个小火炉,上面放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锅,锅里飘着红油辣椒,热气腾腾的,而桌上摆放的盘子装的都是生的没有煮熟的各种菜,他便夸张的瞪圆了眼睛,指着桌上的菜,道:“这些都是生吃的么?”
小岩跟在土狗身后,听见土狗这话,便连忙凑近过去看,确定盘子里的那些菜都是生的,便指着那冒着腾腾热气的锅,道:“下面烧着火呢,锅里的汤水都煮沸了,咱们可以将菜倒进去煮熟了再吃。”
“这是火锅。”杨进突然冒了出来,一手拍着一人的肩头,笑嘻嘻的道:“你们没见过吧?嘿嘿,我见过,也吃过。等会儿咱们多喝几杯,反正边煮边吃,吃再久也不用担心菜会冷掉。”
芸娘过来帮忙做饭,家里便没有开火,杨进便干脆过来蹭饭吃。
杨进跟雷轲喝过两次酒,土狗和小岩也同在一桌,于是杨进跟他们两个便也熟络起来,两顿饭下来便已经称兄道弟了。
土狗和小岩闻言,便笑眯眯的点头。
雷轲刚到就听见杨进这话,便笑着道:“杨进兄弟,你真不厚道,竟然不叫我一块儿喝酒。”
杨进回过身来,用力拍了拍雷轲的肩膀,笑得十分豪爽的道:“好兄弟,喝酒我怎么会不叫你呢?走走走,咱们快去找个位置坐下。下雨了,明日估计是不能上山砍树了,今晚喝多了也没关系。”
雷轲笑呵呵的点头:“那今晚就不醉不罢休嘛!”
两人勾肩搭背的去找位置坐了。
芸娘端了一篮子青菜出来,刚好听见杨进和雷轲的对话,心里便又有些不满了。
这个杨进,之前还答应得好好的不会多喝酒,转身就忘,现在居然又在说些什么不醉不罢休的话来,当真是气死她了!
芸娘拿了一片青菜叶子,放在手心里揉碎,愤愤的走到杨进身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拍了拍杨进的肩膀,待他转头过来,她便将手中揉成一团的菜叶塞进杨进的嘴巴里,咬牙切齿的道:“你多吃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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