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三言两语间,就将事情定下。
那无极道人与那魔道修者,也再无意多留,各自匆匆离去。
此时也只是个意向而已,二人在魔道两派,虽有威权。可这种大事,却也无法做主,还需得请示宗门之后才可。
宗守对这二大穹境的人手,反正是没什么指望,能够借些灵石出来,就已很是满意了。
此时最奇怪的,却是方才那慈方之言。
他只听说过元始古佛,经常被这佛家弟子,挂在口中。
这无量终始,又是从哪个窟窿里冒出来的?难道是佛家,又多了一位佛尊?
又不好问,只能在心中暗自嘀咕。
转瞬之间,这云端这上,又只剩下了三人。
那慈方也再次开口:“老衲听净音说,君上要请我佛家高僧,净化阿鼻皇座?”
见宗守点头,表示确有其事。慈方顿时一笑:“君上慈悲,此是大功德!天幸那万载六国皇族,能在万载后,遇到君上这等样的仁慈之主——”
说了一大段废物,称赞着宗守。语意间颇是迟疑,最后还是极不好意思的开口道:“听说那赵嫣然与君上,是互为鼎胎可对?以逆转鼎胎之法,此女的生死,想必都已在君上一念之间?”
听到此处,宗守已大约知其之意,这应该便是万佛穹境开出的条件了。
“大和尚的意思,是要让孤将那胎种还回?”
“正是!”慈方微微点头:“此女于我佛兴衰,实在大有关联。”
宗守一笑,对于此事,倒是没什么执着。想象了一番,那赵嫣然当尼姑的模样,这感情好,很是期待——
“若是你们佛宗,能将她说服。让七灵宗满意。孤这里。自然可还回道种。孤一诺千金,绝不反悔。”
慈方是如释重负,而后起身一礼:“那么慈方,这就去着手。”
似乎是迫不及待,一闪身就已撕破了空间,转瞬间就不见了声息。
此人离去,这云端之上,就只剩下了那为剑宗来者。
宗守以询问的视线望去,不解此人。还有何事。那人此时也睁开了目,眸中锐光四射。
就如出鞘了的宝剑,气息凌厉无双。
“吾名凌尘。”
“凌尘?”
宗守心中一惊,而是微微俯身,重新见礼:“原来剑宗山主亲自驾临,失礼了!”
穹境实力,都堪比一国。乾天山如今虽有些家底,却还远远无法与之相比。
此人穹境之主的身份。的确是有资格。与他平起平坐。
忖道怪不得此人,会是如此豪气。
既然这位开口,亲自承诺,那么剑宗的助力,就差不多已是定下。
那凌尘是神情默然,视线逼注了过来:“我来乾天山,一为宇书,二为致谢。阴龙谷内。两名后进弟子,都要多谢君上成全。第三件,却是为欲问君上一句。尔乾天山,真是要行那苍生道之法?真以为羲子之道可行?”
言落之时,就是一股凌厉锐绝的气机,直刺宗守的心神。
宗守眉头一挑,这可真不愧是剑主山主。心中不悦。却知此人,是因知晓他于谈秋,乃是同一人,才有此问。
他这性情最厌的,就是被人威胁,心中顿生反感。一股同样一股凌厉气机,蓦地冲腾而起,隐隐与此人对抗。冷笑着言道:“我若说是,那么山主欲待如何?”
凌尘的眉头一挑,似乎也觉自己的姿态语气,有些过份。语气稍稍缓和道:“别无他意,只是想问,君上自己,到底是如何想的?”
宗守心情,这才稍稍平复。旋即就神情茫然的看着远方,羲子言终要此时人人平等,真是何等荒谬?
眼前一只燕鸟,忽然划空而至,往远处疾飞。宗守微一弹指,一道气劲蓦地吐出。
下一眨眼,这只无辜的鸟儿,就碎成了血粉。
“此世之中,适者得存。听说三万载前,云荒生物,都是一些动辄万丈的巨兽,可现在如何?强可凌弱,贫富有别。无制衡之力,哪里来的平等?就譬如这燕雀,并未惹到孤。却因孤之一念,就殒身于此。这东临云陆,亿万子民,声死不也在你我的一念之间?”
宗守自嘲一哂:“乾天山之政,皆因我宗守一身。我若不在,只怕一应之规,多半不存。许多事情,徒劳而已。除非这天地,再不能习武,再不得修魂——”
那凌尘却是愕然,似乎万万不曾想到,自己会听到这样的答案。
随即一笑,长身站起:“语无伦次,莫名其妙!”
面上却已含着几分释然之色。
也欲离去,却听宗守忽然又笑问:“凌山主,不止你们剑宗,可欲在我乾天,修几个学宫武馆?”
凌尘身形,立时顿住。他倒是知晓,此时的乾天山,是武风大盛。一眼往下方的乾天山望去,只见各类武馆,怕不有千数?
这一城之内,也有无数的强者汇,聚此间。
只是此时他最在意的,却不在此:“君上不排斥宗派?”
云界历代帝王,大抵都视宗派为大敌,为国之大贼,祸乱朝纲。不但常有攻伐,也都倾力消除宗派在民间影响。
似宗守这样,偏偏反其道而行,却是从未曾见。
凌云宗灭,东临云陆的宗派,有七成或是被剿灭,或是被驱逐,
“为何要排斥?”
宗守很是不解:“只要照章纳税,遵纪守法。孤如何就容不得?”
凌尘再怔,第一次感觉,这位乾天君王,还真不是普通的奇异。
※※※※
从云端里下来之后,宗守就迫不及待的,欲再行闭关。
也在这时,才从弱水的口里,知晓孔瑶的那位父亲,已经已到了虹城,估计一两日时间,就可至乾天。
却没怎么放在心上,把此人要来,只是为了钳制孔瑶而已。回头让任博,随便找个地方,安置这位‘国丈’便是。
只是弱水的下一句,却令他眉头轻皱。
“他要见孤一面?说是要当面谢孤之恩?是那孔睿?”
只觉是古怪无比,自己把他女儿强抢过来,又那般对待他子侄。应该是恨他欲死才对。那里来的什么恩?
顿时就有些踌躇,该不会嘴里先这么说,见面就喷他一脸?与他拼命?
自己心术不正,可有些惭愧。到底还是不能如那些古之雄主,能够把那些亏心之事,做到心安理得。
细细思量,还是不见的为好。
正欲推拒,那弱水却又柳眉轻蹙着:“瑶妃之父,我已让人打探过了。”
说话之时,又将一张信符递了过来。
宗守先还不怎么在意,可当他的灵念,浏览过这符中的信息。却不禁是嘴张大着,无法合拢。
万万不曾意想,这孔瑶之父,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名头,
前任的司天少监,术数之学,公认只在那重玄真人之下。
居然是这么了不得的人物——
转过头,宗守只见弱水,正是眨着眼睛看着他。
虽是不曾言语,那黑白分明的眸子,却在说话。还是见一见的为好——
术数之学,他是不怎么信的。
不过既然有如此盛名,也不能轻忽。怎么说,也是一位人才,还是见上一面的为好。
沉吟了片刻,宗守就有些头疼的揉着眉心:“那就见一见,就定在七日之后。这七日,就说孤要闭关。他若欲间见孔瑶,可不用阻拦!不过却需你在旁陪同——”
倒非是监视之意,这父女已经落入他掌心,跳不出去。此举是让弱水,先看看这孔睿的言行意向再说。
宗守是打定了主意,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是将此人晾一段时间再说,免得尴尬。
除了这孔睿,其余也再无什么大事。宗守也再一次,踏入到那静室之中。
先是取出那八枚功德珠,丢给了啸日。只见后者,并未吸食。而是欢喜无比的,将之摄在了空中,滴溜溜的不断旋转,令人是眼花缭乱。然后那小金也凑趣,跑了出来,将这八枚功德珠强抢了过去,护身成晗曦摸样,到处疾飞。惹得啸日是焦急无比,屁颠颠的到处追逐。
宗守无语,原来这家伙,是把功德珠当成玩具了。真可惜了他千枚灵石——
摇了摇头,宗守又取出了那枚瓷瓶。
打开瓶塞之后,法力一摄,内中立时一点蓝光腾出。却是一颗蓝色的晶砂。
这东西名为含光砂。此刻在这黯淡的静室中,却是毫光大放,将这百丈室内,都映的是纤毫毕见。
而宗守的目里,也是透着深思之色。
真是此物!这东西若说价值,也不逊于三百枚九阶灵石
不过却是有价无市之物,作用也同那灵华玉髓一般。可以使人,提前掌握些灵境修士的能力。
这天魔穹境,多半是已知道他的天人之障。
此举既有示好。也有威胁。
还有那无极,送他的这五条矿脉,也是有些古怪。既然天魔穹境能知,那么道灵穹境也没道理不知晓,寻凌云宗打听一番就可。
怪不得今日,这无极的态度,会是那般的诡异。这辉洲岛之事,实在是可疑——
"target="_blank">"target="_blank">”>"target="_blank">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