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到了年底,家宴之前,宇文皓便跟太子说了自己的想法。太子听完之后,并未觉得意外或者震惊,只是郑重地道:“爹爹,既然您把重任交托给我,我不敢保证说北唐一定会比现在更好,但我会用尽最大的努力去富国富
民,也会继续筑建铁血之师,维护我北唐国土不受侵犯。”
边防要塞,军事重地,各地驻军兵务,他早就钻透了。
近这两年,他开始研究民生,官场,也把当初安丰亲王写的那份帝王术反复看了数次,但凡有时间,便去拜访贤士,促膝详谈,听取他们的建议。
一年前,他就正式成立了东宫智囊团,这些人囊括了各地的贤士,有些在京,有些在野,但时刻保持书信往来,若有传召,他们也愿意抵京。
监国这段日子,他小试牛刀,提拔了一些新锐想法的官员入各衙门,去打破原先比较陈旧的规章制度。
做这么多,是因为知道父皇有退意,父皇退,一则是希望多陪伴妈妈,让妈妈可以发展自己的事业,因为妈妈所做的事情,于整个人类是有益处的。
而最重要的是,他希望北唐能再上一个高度,现在百官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北唐富强了,可以施行无为之治,一切顺应自然,不求有所作为的治理方法。
因为,他们觉得如今日子好了,不做,就不出错,做了,要承担风险,那还不如不做,反正日子过得去。
父皇试过改变,与首辅打了配合,但是,大家积极性缺乏了,事情就办得半桶水,不到位,隔靴瘙痒有何意义?只会劳民伤财。
把父皇和首辅带领的内阁累得不要不要的。
但若主朝的老板换了,百官想再安坐太师椅上翘脚闲度可就不现实了,新老板是有自己的团队的,你不拼一把,就要下岗。
所谓新人事,新作风,当起了一个头,积极性调动起来了,后面就容易办很多。
北唐现在不差,但是也停留在了五六年前,无法再往前跨越一步,和大兴大周始终是有一定的距离。
一个皇帝在位的期间,其实就是一个国家的小缩影,有了成绩会开始腐败,不破不立,该重新立一下新朝规矩了。
这点,宇文皓和儿子想法是一致的。
所以,父皇提出,儿子只做出了努力的保证,权杖就在这默契间,完成了大部分的交接。
宇文皓心里很欣慰,他开始觉得自己提出来之后,儿子肯定是要推辞一番,说自己能力不足巴拉巴拉之类的,他也已经想好了说辞要怎么说服他的。
结果,他就这么欣然而然地接受了。
太子这边说定了之后,跟首辅和几位亲王也是要交代一下的,首辅没什么意见,他很清楚现在北唐到了一个瓶颈口,需要做出一些改变。
但是,他唯一觉得不高兴的是,其实改变有两种,一个是换皇帝,一个是换首辅,凭什么换皇帝不换首辅啊?
不过,他最终也没有抗议,因为能换皇帝的原因,是在于老五有出色的继承人,而他至今还没物色到一个可以接首辅的人选。
是有在培养的人,但是还不足以担大任,需要再历练几年。话又说回来,看着太子他是真满意啊,小伙子长得好,英姿勃发,年少有为,睿智沉静,谈吐间多有真知灼见却又不限于纸上谈兵,诗词歌赋也是精通的,这点
和自己是有共同话题。
不像老五啊,行伍出身,读得最多的书是兵书,其次是治理国家的先贤经验,风月诗词说起就犯困。
人这一辈子,除了工作还是要有自己的爱好,老五没有爱好,他有空余时间就会回去粘着皇后。
办好内退,宇文皓就开始病了。
先是上朝的时候咳嗽,是忽如其来的咳嗽,咳得几乎都止不住,首辅急忙宣布退朝,叫着请太医,请皇后。
如此缓了几日再上朝,他脸色明显就苍白了很多,而且苍白得很不自然,这让百官瞧着有些心惊胆战。
不过,有视力比较好的官员盯着他的脸仔细瞧了好久,老五回去之后就骂人了,“都说略显苍白就好,别上太多粉,难保就有眼神好使的瞧出来。”
穆如公公哄小孩似的,“行行行,下次就涂点黄粉,让脸看起来蜡黄蜡黄的,这就有病态了。”但穆如公公腹诽甚多,他一个老头子哪里懂得化妆呢?皇上又不让女官们伺候,说他的脸只有皇后能碰,皇后偏生又不愿意给他化病容妆,真是难为他这小老头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