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抉择
她忽然开口，说出这般惊人的话。侍书的手微微顿住，接着便像是都没有听到似的，继续自然的给洛青菱喂起了粥。而洛老爷原本已经走到了门口正准备进来，听到老说的这句话，便犹豫着站在门口，不该不该走进来。
而老眼角的余光明明已经看见了洛老爷的身影，却偏偏当作没有看见一般，继续说了下去。
“你柳姨娘已经把事情都招认了，她说唯一的解药已经被她毁了，如今只有杀了她，你们才能活下来。”老看着洛青菱的眼睛，“玉儿，这事牵扯到你和你大哥的性命，你当如何抉择？”
虽然洛青菱并不明白为老会突然开口问她这些，不过她，老不会是恶意。
这般的抉择摆在洛青菱的面前，她不由得十分为难。
一边是痛恨了许久的仇人，一边是今生对她掏心掏肺的大哥，她应该想当然的就点头决定，可是她却偏偏犹豫了起来。
她思躇良久，才缓缓地开口，“一个人的命是宝贵的，不该由旁人草率的决定。”
“若是她一心求死呢？”老十分迅速的继续问道。
洛青菱被噎住，其实她心中很想都不管不顾的说，那就让她去死吧本来柳姨娘就是那般恶毒的，手上不知沾了多少人的性命，不知害的多少人无家可归。这样的一个，她为要犹豫？更何况她还是一心求死的
若不是柳姨娘，她上辈子和月娘的日子不会过得那么凄惨，她不会被当作药童，月娘也不会被送出去碾转流离那么多年，直到死之前她们母子才见上一面。
若不是柳姨娘，她这辈子就不会中毒，洛礼明这个大哥也不会生死不明。
若不是柳姨娘，她上辈子不会死的那般难堪……
若不是柳姨娘……
越想她便越觉得咬牙切齿，简直恨不得把柳姨娘抓生啖其肉。可是这个时候，老坐在她的跟前，问她，若是柳姨娘一心求死，那该如何？
一心求死的柳姨娘？
哈老天爷，你可真爱开玩笑
洛青菱虽然没有了，可是看着她那般的表情，老便明白了她的意思。老叹了一口气，心中不由得想起了一句话——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哪怕是有再多的苦衷，再多的难处，只要手上沾染上了鲜血，自然便会沾染上无边的怨恨。
没有被害过的人兴许还可以原谅，可是被害过的那些人，又如何能够释怀呢？
当初下手的越狠越不留余地，那些随之而来的怨恨便会越毒越纠缠，如附骨的蛆虫，一点点啃噬着。若是血满谷地，午夜梦回之时，又如何能不被惊醒？
这世间能心安理得便害人的不多，能被害之后还释怀的也不多，所以才有冤冤相报，才有爱恨情仇。
洛老爷站在门口，看不到洛青菱的表情，可是听到老叹的那口气，他便明白了洛青菱的意思。
他的手微微在颤动，可见心情十分的不平静。此时洛老爷的感受十分复杂，就连他也难以从中抽丝剥茧出真正想的是，实在是不足为外人道。不可启齿，也难以启齿。
一边是他怜爱疼惜了多年的妾室，另一边则是他嫡出乖巧的女儿。
可偏偏，这两个他放在心头的女子，却是势不两立的。
而这一切，似乎都是他造成的。若是他当初没有做那么多事，也许就不会有这样的局面了罢？越是回想，他便越是悔恨，只是似乎如今已经没有了挽回的余地。
他闭上眼，没有走进屋子里，而是看似平静的走了出去。
只是他的双腿是虚浮着的，似乎漂浮在半空里一般，洛老爷此时也不要走到哪里。
老挑眉，看着洛青菱的表情，“你这表情的意思是，救回你大哥？”她顿了顿，“虽说柳姨娘的确下手害了你们二人，也的确做过许多事，可毕竟她如今已经悔改了，难道你真的一点机会都不给她么？人之一生，行差步的时候总是会有，玉儿，你何必如此苛刻呢？”
这般仁慈的老，洛青菱是头一次见到，她不由得十分奇怪。
先前的老可并不会如此，这样，简直就如同大一般了。而以前的老，则是爱憎分明，赏罚有理的。难不成真的是人老了之后，就会开始心软了么？
且不论老究竟是想的，洛青菱依然十分坚定的回答道无论有没有悔改，至少她之前的确是做了。大哥教过我
，做了事情就要承担，既然当初做下了，那么就自然要承担相应的后果。总不能因为一句悔改，就把先前所有的事情全然抹杀了。”
老摇了摇头，“做事不该如此苛刻的。知能改、善莫大焉，一个人一辈子总是会犯，人无完人，真的要把悔改之人统统杀去么？那末就算如此，可是在这个世上，只怕也难以有不犯的人。”
“犯是一回事，悔改是一回事，可是……”
洛青菱咬了咬下唇，不知该不该同老辩论起这种事情来。她其实颇觉有些奇怪，老今日说的话同以前完全不一样。
“可是？”
听到老追问，洛青菱还是开了口。
“可是那些被伤害的人呢？那些曾经犯下的冤孽呢？并不是说素手一挥，那些恩怨就会如斩断青丝一般那么容易了结的。若是真的悔改，就应该站起来把那些曾经做过的事认下，尽力去弥补那些造成的冤孽，而不是一味逃避，把那些是非对全部抛诸脑后。”
洛青菱下定了结论，“那样是懦弱，而不是悔改，不过是为了让心中舒服一些罢了。若是真的觉得了，就不该是让解脱，把旁人丢进油锅里煎熬的。”
听完洛青菱义愤填膺的话，老忽然笑了。
她伸出手摸了摸洛青菱的脑袋，“玉姐儿说的很好，看来你大哥平日里教你教的不。”
洛青菱一脸呆滞的看着老的笑脸，一滴冷汗滑落。还好老认为这些话都是洛礼明教的，不然她未免在这个激动的情绪下表现的过于聪慧了。虽说那些破绽无可避免，她始终没办法把当成稚儿一般看待，可是在能遮掩的时候，还是要尽量遮掩的好。
“那玉姐儿的意思，是要让柳姨娘做呢？如果她不死，你大哥兴许就醒不来了。”
老似乎问她问上了瘾，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抛了，“若是柳姨娘死了，你大哥醒了，这算不算是真心悔过？若是不算，那这个死结又要如何解开？”
听着她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洛青菱背上的冷汗愈发多了起来。
就算她对于这些所有的问题都有答案，可是她这次是打死也不能说了。
于是洛青菱眨巴着眼，十分坚定的说道既然是她犯的，如今又只有让她死了才能让大哥醒，那末便让她用性命来弥补误更何况，那么坏的，早就该死了我平日里就最讨厌她”
先前还表现的有些聪慧，后头的一句话便显得十分孩子气了。
老笑了笑，没有。
实际上，杀死柳姨娘并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若是柳姨娘死了，就算这件事情柳府是理亏的，可是今后总是会有所隔阂，指不定这根钉子就在时候戳了。而且柳姨娘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可是洛府的这些丑事就难以遮掩了。
一个姨娘死了倒也没，可若是死在这个特殊的，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更何况，这个姨娘还不是普通的姨娘，而是柳府三房的嫡女。
倘若叫人知晓了这其中的秘辛，只怕洛府的名声就毁了。可若是不叫人知晓，蹊跷的死了这么一个身份特殊的姨娘，只怕也会引起轩然大*。尤其是洛老爷身居高位，虽说在朝中颇有人脉，可是当今圣上最是猜疑心重，对洛老爷一直都没有放过心。
若是被言官弹劾，这种事情传入圣上耳中，只怕后果……
洛青菱十分清楚这其中的道理，可是在老面前，她并没有说出来。
上辈子她跟着三皇子，看过许多也学过许多。上辈子洛府并没有嫡女，全都是庶女，加上洛府的地位，所以洛府的这些庶女在外头也颇有名声。洛青菱上辈子在跟了三皇子之后，在府里的地位见长，也能在京城那些姑娘里头结交。
尤其是她上辈子长相太过艳丽，加之冬梅这个同样美貌的侍女，在京城里倒还颇有名声。
所以洛青菱其实并非不懂，只是上辈子一直没有开窍一般，对于算计人之类的此道颇为不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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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在外地，忙着租房啊牵线啊，特别多事情，所以更新啥的有点难保持。
=。=不过我已经做得挺好了的是吧？无不少字加更都有了的说，远目~~~
求夸奖求表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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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抉择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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