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直奔奥克兰,数个小时的车程,加上没倒时差,许愿早已精疲力尽,却感觉不到丝毫疲倦。
有个什么东西,一直在她身体里支撑着。
一瞬间,恍惚和半年前分手时,她赶往这边的一幕重叠,过往有时还真是惊人的相似。
许愿赶到某栋别墅时,附近路边已经停了几台商务,她之前联系过的人,带了十几个保镖推门下车,齐齐的唤了声,“许总。”
许愿拿出手机调出张席衍的照片,发给为首的人,“记住,除了这个人外,拦住其他人,尽量安静,不许伤人。”
“是!”
考虑到之前那次见席衍时,被一门之隔,她这次说什么都要亲自见他一面。
不过须臾,保镖就拦住了所有保姆佣人,是真的没伤人,只是示意他们不许发出声音,许愿静默的越过所有人,径直上楼。
书房的门并未关,有一道虚掩的门缝。
推开时,发出吱嘎的微声。
“Alicia,麻烦帮我倒杯咖啡好吗?”低醇温润的男声传来。
背对着房门这边,精致的皮椅内,男人的身形伟岸,正全神贯注的看着电脑中的一排排数据报表,电脑屏幕的光映射着他深色的眼瞳,若不是提前知晓,没人会想到,会将残疾,无法行走等字样,与这样俊逸的男人联想到一起。
“抱歉,上来得急,等会儿我再去端咖啡好吗。”许愿开了口,晦涩的嗓音出卖了她混沌的心境。
咔嚓声,席衍手中的铅笔,捏断了。
他不可思议的转过座椅,错综复杂的目光迎向她,“许愿……”
“……是我,阿衍,好久不见了。”
许愿道出这句话,几乎用尽了心力,她在注意到书桌旁的轮椅时,眼眶就紧了。
“你怎么……来了?”席衍还是很讶异。
她走过来,近距离的看向他,和当初分别时,他没有多少改变,唯一不同的,就是……
“我如果不来,你还想要瞒我到什么时候呢。”她闭了闭眼睛,想要缓解心底的那份凌乱,“我都已经知道了……”
“许愿……”席衍有些说不出话了,他抬手扶额,想要将眸底的那份激动,难耐,乃至再次见到她的喜悦和慌张一并掩藏,“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你永远都不知道。”
就这样,瞒她一辈子,成全她幸福安康,才是他最开始的初衷。
许愿深深的吸了口气,“但我已经知道了,阿衍,就是因为这件事,你当初才提出的分手,是吗。”
席衍叹息的点了点头,“你先坐吧,我正好也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她移步去旁侧的单人沙发,过度静谧的房间,让她心悸无所适从,视线漫无目的,却注意到了不远处桌上一摞摞药盒上的字样。
——左氏医药集团。
登时,许愿眸色微深。
“许愿,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但不用觉得愧疚,也不要有任何负担,当时是外公外婆,如果换成别人,我也会这么做的,至于我的腿……可能就是我的命了吧。”
“你走吧,就像当初你来找我时说过的,不用回头,一直往前走,只要你能幸福……”
“我想听你说真心话。”许愿打断他,“席衍,你希望我好,希望我幸福,我都知道,但我来找你,不是想听这些的。”
席衍痛苦的按紧扶手,隐忍的苦痛在心底凝聚,让他没呼吸一下都如蚀骨毒噬。
从当初他凭着一时意气放手,到漫长的分别煎熬,他彻骨的尝尽了相思,苦痛与绝望,没有她的每一天,都度日如年,无尽的悲伤时刻都在折磨着他,告诫着他,不该分手,不该放开她……
而现在,她就这样,出现在了面前。
席衍多想走过去,抱住她,紧紧的以宣泄这分别的疾苦和思念,但是,他走不了,这双毫无知觉的双腿,又一次成了压倒骆驼的稻草。
“……真心话还重要吗?许愿,有些事一经发生,就无法再改变了,你和左总也重新在一起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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