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双腿跪在湿滑的地面上,锁链锁住了她的脚踝,凹凸有致的身体上仅仅披着一件单薄的睡衣,里面若有若无,似乎是故意想要诱人犯罪。
通常身材如此火爆的女人,长相都很一般,可眼前这位就算素颜也能给九分。
她和我目光相对,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
有意外,有惊喜,也有羞涩和不安,好像被我看到这副落魄的模样是一种天大的耻辱。
“江霏?”我的反应和她相比就简单的多:“不要激动,我是来救你的。”
不管最后能不能救人,至少先在道义上站住脚,装出一副我是为了她才陷入绝境的模样。
这样做不是为了让她感动,只是为了给自己出现在这里编造一个合理的缘由。
“你是为了我?”江霏一字一顿,她心中此时早就掀起狂澜,本以为陷入最深的绝望,没想到峰回路转又遇到了最美的意外。
心中感动,但她脸上却不愿意表达出来:“是不是我爸爸给了很多钱?我听嫂子说过,你明面上开着成.人店,实际上接受各种委托。”
她从小含着金钥匙长大,对谁都颐指气使,早已习惯用高人一等的语气说话,就算沦落到此,糟糕的性格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改变的。
“江霏,你这种性格其实特别受人欢迎,你知道吗?”我含笑看着如落地凤凰的江霏,堂堂江家董事长的女儿,江锦地产的掌上明珠,此时跪坐在冷硬肮脏的地面上,就好像失去了法力的女妖精,只能任人欺负。
“你少冷嘲热讽,我的性格我自己清楚!”江霏还在嘴硬,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我在干什么啊?他历经千辛万苦,把生死置之度外只为了救我,而我却说不出谢谢,他会不会生气?难道我在他眼里真的是个那么糟糕的女人吗?”
“我并没有冷嘲热讽,你强硬蛮横的性格,对于酷爱折磨、追求心理享受的罪犯来说堪称极品,再加上你绝美的面貌,我想你应该是他心目中最完美的玩具了。”我并没有靠近江霏,而是坐在水渠的另一边,掌心被划破,铁锈以及污水都混入其中。
我双手用力挤开伤口,想让血流出,可是效果并不好。
“你受伤了?”江霏眼中露出几分担忧,这是自然流露,没有任何修饰,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你、你过来。”
江霏有些不好意思的朝我招手,她被铁链锁着移动范围有限,我正觉得莫名其妙,谁知这女人双手抓住睡衣下摆,滋啦一声,从高档睡衣上撕下一块布来。
她单手捂住平坦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另一只手朝我挥动:“包扎一下吧。”
江霏是出于好心,这点我能看出来。
起身朝她走去,可我刚迈过水沟,她又尖叫了一声,吓得我立马蹲下,屏住呼气倾听门外走廊里的动静。
许久过后,没有脚步声响起,我才松了口气,皱着眉看向江霏:“你到底准备干什么?”
“你。”她咬着嘴唇把脸转到一边:“你的裤子呢?”
被她一提醒,我才觉得有些尴尬,伸出去的手悬在半空,过去也不是,不过去也不对。
“布料你先拿着,我伤口里进了铁锈,暂时不能包扎。”一本正经的板起脸,我坐回原位。
裤子在塑料袋里,我一会还要前往其他房间查看,所以并不急着穿。
一开始我也没在意,但被江霏特意点出来后,总感觉身上凉丝丝的。
“好了,刚才是我态度不好,下面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江霏脸色泛红,我也不知道她在姻缘红绳诱导下会胡思乱想些什么,所以直接进入正题。
“恩,你问吧。”
“你被绑架的时候有没有看清楚对方的面目,或者对方的某些特征,无论长相还是穿着说的越详细越好。”我满怀期待,但江霏的回答却给我浇了一盆冷水。
“我什么都不知道,本来在家里,后来感觉特别困,等我再睁眼时就已经在这里了。”
“这么说你是在家里,忽然就失去了意识,对吗?”我摸着下巴,露出不解:“你在昏迷前,有没有喝饮料或者服用安眠药之类的东西?”
江霏摇了摇头:“没有,我什么都没做。”
她失踪的时候,我曾被陈警官强行带入案发第一现场,当时我也观察过,门窗完好,没有被撬动的痕迹,而且陈建国也说了,江霏是一个人外出的,并没有遭到挟持。
“排除熟人作案的可能,你平日里有过梦游的经历吗?”
“从没有过,那一天我只是有些失眠,很晚才睡。”她偷偷看着我,失眠的对象现在就坐在不远处,虽然不是时候,但她的心还是跳得飞快。
“这就奇怪了。”江霏没必要撒谎,除非这是她自导自演的闹剧,我有些不甘心:“你在感觉到困意之前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的事情,别急着回答,想清楚,不要遗漏任何细节。”
江霏双手托着脸,坦白说这个女人认真思考的样子挺美:“我那天晚上睡不着,起来打开窗,本想吹一吹夜风冷静一下。对了,我好像听见公主惨叫了一声。当时半梦半醒,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杜宾犬算是名贵犬种,在主人身边温顺听话,遇到陌生人则凶狠勇敢。”我陷入沉思,江霏失踪的那天晚上我正巧在医院追查降头师,对方最后消失的方向也是南方。
“一路往南都是动物的干尸,江霏的别墅也在南方,他的狗会不会就是被降头师杀死的?江霏的症状和蒋诗涵临死前恍惚的表现一样,都像是被操控了心神,好似梦游般做出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可惜我没有见过杜宾犬的尸体,否则现在就能确定绑架者的身份。
“降头师逃往南方,江霏的别墅在南方,李主任深夜拨打电话,里面提及的恨山精神病院也在南方,这三者间又有什么联系呢?”
捆绑我双手的绳子一长一短,用的是控制精神病人的老虎咬,砍断手指的刀法非常专业,这一切似乎都在暗示。
我慢慢将一切串联起来,看似杂乱无序的人物和地点,其实好像是被一根看不见的线连接。
“你在这被关了一天一夜,他们没有把你怎么样吧?”我打量着江霏,其实也差不多能猜到答案,如果她被欺负恐怕现在就是这个状态了。
“没有,我醒来就被锁链锁着,也没见到其他人,要不是你过来,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江霏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她斜着身体,半坐在地上。
“对方有没有给你送过饭或者水?你没有听到过他们之间的交谈?”
“饭送过两次,是从门下面那个小窗口扔进来的,不过我没吃。”按照江家大小姐的标准,对方送的东西,估计还没有她家狗吃的好。
江霏从衣服里取出两个馒头,我放在鼻尖闻了闻,就是很普通的食物。
“至于声音,除了惨叫,我好像还听见过一个女人的哭声,很伤心,很诡异,我形容不出来,等一会你可以自己听听。”
“哭声?”隔壁房间的小男孩也听到过类似的声音,往后的几个房间里应该还囚禁着一个女人。
“馒头收好,尽量别吃,小心里面注射有药物。”我迈过水渠,看向江霏。
她的小腿被锁链勒出青紫,有些地方还磨破了皮。
蹲下身,捧起她的腿:“疼吗?”
江霏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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