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这件事就这么快速解决了。
解决了之后纪长泽还没忘记上前嘲讽一番。
他也不是每次遇到类似的情况都这么恶趣味的,虽然百分之九十九都要这么干一次吧。
但这次,天见可怜,纪长泽一开始真没打算叭叭叭挖完了一个坑看着人跳进去之后再凑过去说“哈哈哈哈没想到吧这是我挖的坑你们果然掉进去了我好开心哈哈哈哈”。
只是没想到,随手挖个坑,居然披露出了五人的丑恶罪行。
小弟们早就习惯了在纪长泽输出的时候在他旁边看着或者根据他的意思佩服,从那个人主动说出罪行之后,他们就震惊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堵小学生,打劫,偷东西,他们是早有预料的。
毕竟混混嘛,像是他们这种既不去偷东西也不去抢劫的还是少数的。
但是强.奸人家女孩子,还是五个一起。
还是因为追求失败这么做。
要是以前听见了,他们最多也就说一句“居然这么人渣”,但是经过了纪长泽两个月的教导,小弟们基本都有了点正常三观。
没想到对方居然能无耻到这种份上,搞得他们一直等到那些人被警.察带走了都还有点没回过神来。
“什么玩意,就因为人家姑娘不答应和他好他就这样,这还是人吗?”
家里有姐姐妹妹的人最是义愤填膺。
“这种人就应该枪毙。”
“还好泽哥把他们给诈出来了,不然还不知道他们要瞒到什么时候。”
“我要是法官我肯定枪毙他们。”
一众小弟叭叭叭的说了一番“罪犯应该是个什么下场”后,心情才稍微平复了一点。
纪长泽最后来了一句:“放心吧,枪毙没跑了。”
此刻正是严打的时候,那帮人犯下这么无耻的罪行,枪毙是肯定的。
只是心情还是有点好不起来。
比起发现罪犯能够认罪伏法就高兴的不行的小弟们,他看得更加现实,看到的东西也更加多一些。
比如说,那个被伤害的女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哪怕是在更加先进一点的现代,女孩子被以这样的方式侵犯,遭受的身体压力和心理压力也还是不少的,更是有一些擅长受害者有罪论的渣滓天天在那传流言蜚语。
纪长泽见过不少,而在这个思想还未完全开放的时代,女孩子们遭受了这种事,最后受到伤害和谴责以及指指点点的,往往也会是她们这些受害者们。
他提出个问题:“他们那个脑子也不像是有本事能遮掩过痕迹的,怎么会一直没被警方抓?”
就算是被遮住了眼睛,五个人,再加上声音和最近有没有遇到过什么比较奇怪的人和事,这些组合在一起想要抓住那帮子畜生还是比较简单的。
但他们却一直逍遥到了现在。
而且要不是纪长泽故意用计,估计还能一直瞒下去。
今天注定是繁忙的一天了。
纪长泽还是没能安心回家休息,打了辆车去了警.察局。
他想打听消息一般情况下还没失手过。
很快就知道了为什么这五个蠢货混混一直逍遥法外的原因了。
那个女孩子没有选择报警。
她被侵犯了之后没多久,全家就搬迁离开了。
显然是她的家人在知道了女儿被伤害之后,选择了忍气吞声遮掩下“丑事”。
如果不是这帮混混作死,进而引起了纪长泽的主意故意设下圈套,怕是他们干的这件事永远都不会被暴露出来。
因为当事人根本没报警。
要说她不想讨回公道那肯定是假的,这已经不光是被侵犯了,五个人,一晚上,她的身体当时肯定也遭受了巨大的压力。
谁遇到这种事不想把罪犯们锤死呢。
可回归到现实问题。
她能面对这件事曝光后村人对自己的议论吗?受得了在学校里被人指指点点吗?谈恋爱,结婚的时候,男方会不会介意这件事,这些全都造成了无形的压力,压迫着她和她的家人不得不放弃保卫自己权益。
容父容母是学校放学之后才知道那帮混混被警.察抓走了。
他们还不来庆祝和松口气,就被摊贩老板告知,混混们之所以被抓走是因为惹到了纪长泽。
“就是纪爱党家大儿子,他不是拍电影去了吗?今天才刚回来,正好撞见,那些混混想污蔑他,结果他可厉害了,掏出了法律上面的书,说要告他们,反正乱七八糟的是什么我也没听清,他们就被抓走了。”
虽然现在已经可以随便做生意了,但是之前那段“做生意要被政府严查”的时间还是让摊贩们看到警.察后心底有点发慌。
因此刚刚警.察来的时候,摊贩老板是躲在屋里偷看外面情况的。
“长泽?”
容父容母对视一眼。
比起摊贩老板认为的只是巧合,曾经多次离开山市的他们熟知从车站回到家方向的路线。
哪个路线都没包括小学。
长泽这个孩子肯定是特地绕路过来的。
那么是什么事让他特地跑来呢?
容母有些感动,也有些愧疚大人的事居然让小辈帮忙:“肯定是他爸妈告诉他了,这孩子一向早熟,想帮我们也正常。”
容父考虑到了别的地方去:
“怎么牵扯到警.察局了,他才多大啊,怎么能打官司。”
两人这段时间焦头烂额,也没时间关注什么报纸新闻。
再加上因为中央点名表扬纪长泽,各大报纸都主要是冲着纪长泽去的,关于容安的报道,因为她本人不在首都,也没像是纪长泽那样留下了金先生这么一个“□□”,报纸上面就算是有关于她的信息也不多。
要发酵的话,估计要等一段时间。
而其他看过电影的人哪怕觉得女主演眼熟,但化妆和没化妆,演戏跟没演戏的区别还是很大的,再加上容父容母早出晚归几乎不停下,就算是有人有心想问也没好意思在人家这么忙碌的时候打听。
纪父纪母就更别说了。
人家家里正在一堆乱事呢,他们跑过去说“你们知道吗我儿子出息了他真的贼棒”,那怕是等着要毁掉这段十年如一如的友好邻居关系。
因此,两人在感慨完了长泽这孩子真是懂事,就是给他添麻烦了他们很过意不去,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对方之后。
就开始考虑到了另一个问题。
送出去“避难”的闺女回来了。
而家里一片乱七八糟,他们又要照顾老人,又要工作,又要四处借钱,再加上还要应对那两个糟心侄儿,根本没时间去顾着家里。
安安回去会吓到吧。
这个事要怎么跟她说呢。
又不是小孩子了,肯定是不能瞒着的,瞒也瞒不住,但就怕告诉她了之后,会影响到她的心情进而影响到她上学。
夫妻俩对视一眼,都看清了对方眼底的疲惫跟无奈。
人到中年,居然会遇到这样离谱的事。
他们甚至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都会有一种特别不真实的感觉,仿佛这一切都是在做梦,容母还好,容父绝对是最严重的那个。
怎么一下子,他的大哥就变成了那样面目可憎的人,父亲兄弟都不要了,还恨不得像是吸血鬼一样在他身上吸干最后的血。
还有那两个侄儿,容父有着这个年头大部分男人都有的毛病,觉得生儿子比生儿好。
当然不是说他不爱他的女儿,但是对着两个侄儿,他一直都是抱着一种“这是我们容家以后繁衍后代的孩子”的眼神去看待。
在这两个侄儿还没表现出那种混混模样时,容父也是很疼爱他们的。
就算是发觉到了他们越来越不像样子,但看在自己是他们叔叔的份上,在两人住在容家的时候,容父容母也都是竭尽所能的去招待照顾。
结果,就得来这么一个下场。
怎么能不寒心呢。
而现在,寒心甚至都不是两夫妻主要要处理的情绪了,因为他们要去处理老人的住院费,和兄弟的扯皮,学校的否定情绪,周围同事们看来的异样视线。
这一切都太难太难了。
如今又多了一样。
要去跟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儿去解释这一切,并且安抚住她的情绪。
两人深深叹了口气,带着浑身的疲惫走上了回家的路。
到了门口时,他们已经做好了看到一个茫然又疑惑女儿的心理准备了,推开门后,却都愣住。
许多天都没干净的屋子被收拾的一尘不染整洁明亮,饭菜的香味传了出来,阳台上挂着他们这些天积攒着没有洗的衣服。
厨房里还传来了熟悉的笑闹声。
“你这样不对,不能这样,那就太难吃了,这道菜怎么可能要加糖。”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不对,我跟你说小胡很有厨师方面的天分,这些都是他告诉我的,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小胡吗?”
“那好吧,那就加一点点。”
“一点点也太少了,来我来加。”
一声惊呼响起,接着就是他们闺女嗔怪的声音:“加太多了,要是太甜你自己吃完。”
“我吃完就我吃完,这道菜好了吧,我端出去。”
话音刚落,被他们看着长大的邻居家儿子就端着一盘子菜走了出来,见到两人也不惊讶,自然的打了个招呼:
“叔,阿姨,你们回来了。”
“你们先坐回吧,菜马上就要好了,我爸妈下去买酒去了。”
纪长泽的态度实在是太自然了,简直好像是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而容父容母才是客人一样,两人不知不觉的就跟着他的脚步走到了沙发前坐下。
他甚至还给他们弄了一个果盘。
“我和安安在楼下买的,大降价啊,结果一不小心买多了,我们整理出一袋子放在桌子上了,叔叔阿姨你们明天去学校的时候可以带给同事。”
“我先去厨房帮忙了,叔你们先坐着啊,我爸妈一会就来了。”
他说完转身就进了厨房。
容父容母:“……”
他们一脸懵逼的在沙发上坐了许久,才稍微反应过来。
“不是,长泽才是客人吧?”
客人来了,应该他们去招待啊。
怎么变成纪长泽这个当客人的在厨房忙活,他们两个长辈躲在沙发上躲清闲了。
而且这是什么情况。
这是两家要吃个饭的意思吗?
容母实在是过意不去自己这个长辈在沙发上坐着,让纪长泽这么个在她眼里看来还是孩子的人忙活。
她站起来进了厨房想要接手让俩孩子出来歇息。
容安却难得反驳了她:“妈你去坐着,我来就行,我这么大人了,炒个菜都不会了吗?”
“对啊阿姨,我们在首都可是研究了不少好菜,你去坐着,要不然这些菜您也不会弄啊。”
好像很有道理。
但自己这个女主人在这里歇息着,让俩孩子干活,还是会让容母有种不安心的感觉。
好在纪父纪母买了酒上来了。
“他们小孩子家家的,多动动也没什么,而且也都这么大了,做个饭很正常。”
“老纪说的对,咱们照顾他们二十多年了,现在他们大了,就给我们做一顿饭而已,自家孩子,干什么这么紧张,你们啊,就是想太多,坐下好好享受吧。”
他们俩都是和纪长泽通过气的。
纪长泽直言了自己撞见的混混骚扰学生现场,用脚指头也想得到容家夫妻因为这样的亲戚在学校要遭受什么样的压力。
如果那些混混还持续骚扰而学校赶不走他们的话,估计就要为了学生的安全和家长的投诉将容家夫妇辞退了。
干脆点说,换成其他学校,他们说不定已经被辞退了。
只是这家小学的校长跟他们共事了二十多年,多多少少有感情和情分,扛着压力没有对两人发难而已。
但他们心底也清楚,这样下去,学校迟早不能再留着他们。
哪怕同事和校长能够理解,但家长也不会允许有这么几个随时可能会爆炸的炸.弹在孩子们周围的。
因此他们承受的压力绝对是很大的。
这个时候,他们需要的不是孩子的安慰,而是向同龄人倾诉。
要是不倾诉的话,接下来两人肯定会崩溃。
所以,就需要纪父纪母出场了。
纪父纪母听完纪长泽认认真真的分析后脸上的表情是这样的:o
“你怎么说的这么真,活像是你见过一样?”
纪长泽不慌不忙掏出一本心理学书籍:“最近在研究这个方向,拍电影要用到,所以就看了看。”
“成年人比起小孩来说面对的让他们崩溃的事其实更多,小孩哪怕哭的天崩地裂,自觉天塌了一样,但其实前面都是有大人在顶着的,但是成年人不一样,他们只能自己撑着。”
不能像是孩子那样遇到一些事就哭,也不能受了委屈就去找人哭诉,在外面饱受痛苦,回了家对着自己的孩子还要勉强自己露出笑容。
这样长期下来,他们不崩溃谁崩溃。
纪父纪母都有点动容,但也只是因为这句话而动容,对自家这个上了大学之后就一直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儿子,哪怕接受了他的导演天赋,思想上也很难一下子有个转变。
比如说,自家儿子捧着一本从没听过的书对他们大谈心理学。
纪母还好,她自己是医生,对于心理学也知道一些。
她只是单纯的不相信自家儿子只凭着看看书就能用心理学来推测他人而已。
纪父就比较简单了。
他现在的心态很复杂。
一方面骄傲儿子这么优秀,另一方面又担心孩子这么早就这么优秀会伤仲永,最后一方面就是有种别扭的“我还没老,孩子却已经做出成就”的暗搓搓感觉。
如今见纪长泽这么“大言不惭”,他很不客气的嘲笑:“拍电影归拍电影,还是要跟现实分清楚的,你现在是有点成绩,但是也别因为这个就骄傲,去研究这些乱七八糟的。”
见父亲不信,纪长泽还特地露了一手。
他很淡定的说:
“就拿爸爸举例,他每次回了家上厕所时间超过半个小时不是因为他便秘,也不是因为他沉迷厕所读物,只是因为他在外面已经很累了,不想面对家人,也不想和任何人交谈,厕所就变成了他能躲起来的小天地。”
纪母顿时危险的看向纪父:“你是因为不想和我们说话才躲起来的??”
纪父:“……”
“也不能这么理解,我只是觉得厕所很安静。”
那不还是不想和他们说话吗?
纪长泽继续:“还有妈你总说我爸他手粗,每次刷碗总要摔,拖地永远拖不干净,明明年轻的时候干得不错,结果现在越来越不行。”
纪父已经有了不妙的预感,想要制止却还是没儿子说话快:“其实也不是的,爸只是不想干活而已,但是他又知道要是直接说不想干活你肯定不高兴,所以故意做的差,让你不得不接过家务活。”
纪父:“……”
纪长泽:“爸现在这个表情就是摆明被我说中了的表情,而且从他的面部表情,我能看出来他肯定还有别的更重要的事隐藏着,所以他现在很想制止我,不想我继续说下去。”
纪父:“我哪有,我只是觉得你说的不准。”
“好了我们来讨论一下安安爸妈的事吧,这么多年的邻居,他们现在遇到这种事正是需要我们来关心的时候,我们怎么可以在这里耽误时间呢,啊对了,你刚刚说让我跟安安爸爸喝酒对吧,我现在就下去买酒。”
他转身要走,胳膊却被妻子一把抓住了。
纪母冲着他温柔一笑,眼底却满是危险的光:“你先坐着,听长泽把剩下的事说了。”
纪父:“……不要了吧,这孩子就是看了点书瞎扯的。”
纪长泽:“爸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现在就把你藏私房钱的地方告诉妈,我早就知道你藏在哪里了。”
他说着作势要起身去拿,纪父立刻紧张的看向了桌子。
纪长泽:“哦……藏在桌子那。”
日常坑爹的好儿子走到桌子面前上下摸了摸,果然从桌子底部摸出来藏在夹缝里的钱。
同时还伴有解说:“这也是一个例子了,就好像是失火的时候人们总是会抱着自己最重要的东西跑路一样,我爸刚一听说我要去拿他的私房钱,立刻就看向桌子想阻挡我,这反而暴露了他私房钱的真正坐标。”
纪父:“……”
纪母呵呵笑:“私房钱啊,出息了。”
纪长泽看着父母在那眼神交流,一个凌厉一个讨饶,偶尔再面对一下纪父看过来的谴责视线,一点都不带心虚的。
猜中纪父有私房钱太简单了。
他抽烟,抽了二十多年了,去年总是咳嗽,纪母压着他去检查,结果发现他的肺部有点毛病,她立刻就压着纪父要他减少抽烟量。
也没想过让对方戒烟,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谁不知道谁啊,少抽点纪父可能还做得到,直接戒烟那绝对没戏。
从那开始,纪父的金钱就不自由了,毕竟手里有了钱他肯定是去买烟。
而一个抽了二十多年烟,也没什么自制力的人怎么可能真的乖乖听话让抽几根就几根,有点私房钱藏着买烟太正常了。
纪长泽要推断出这些很简单,毕竟在这个时代,很多家庭的男主人差不多都是纪父这样。
他们也没什么坏心眼,但小心眼绝对不少。
最终,在纪父整个人都蔫了,可怜巴巴上交了私房钱后,就跟着妻子一起去买酒了。
他本来打算自己去的,但显然纪母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打算避开儿子趁着买酒这一路上跟着算算账。
当然面对容母纪长泽肯定就不会这么说了。
在她询问只是买一瓶酒怎么要两个人的时候,纪长泽插话进去:“我爸妈感情好嘛,一直都是这样的,是吧妈。”
纪母笑呵呵的:“是啊,我们感情好。”
在他们这个最普通不过的小家庭里,纪父在大事上一直都是主导地位,但这种事,纪母还是会生气,纪父还是会心虚讨好对方的。
饭菜上桌,纪父和容父单独拿了个小桌子到阳台去一边喝酒一边吃菜一边聊天。
门关着,显然容父不想让孩子知道自己心底的崩溃和脆弱。
纪长泽心知肚明,拉着容安吃吃喝喝:“对了妈,阿姨,我们这次回来也还是挺忙的,要抽时间再拍个电影,不过这次不在山市拍,应该就直接在学校。”
“还拍?”
纪母有点疑惑:“不是都已经开学了吗?”
“对,不过大学比较开放,而且现在该学的东西都学的差不多了,学校也包容,应该会允许我们在学校拍。”
尤其是他构想的新剧本学校是个彻彻底底的正面角色,他们学校的校长一向很有脑子,要不然也不会想到塞学生给外国友人做翻译好给他们找工作。
纪长泽有把握只要跟对方提起自己的设想,他肯定会同意。
“本来安安学校就离着我们不远,这次拍摄她就不当女主角了,戏份不是很多,所以应该没什么问题。”
纪母是不理解为什么拍完了一部戏就不让容安当女主的:“为什么不让安安当女主?她当女主多好啊,你们俩还能互相照顾。”
之前就算了,现在纪长泽都上了中央上了报纸,是个出名的大导演了,这个时候不让容安继续当女主,纪母总觉得不大好。
“角色不合适,安安长的太清纯了,这次的女主要那种长的很艳丽的。”
纪长泽一时间形容不出形容词,就拿着自家妈打了个比方:“就好像是妈你这样的,要你这样的长相,妈你知道狐狸精吧,就狐狸精的那种长相,漂亮的不得了,但是会有一些人觉得长成这样的女人都不是好女人。”
快要到四十的纪母:“……”
她都分不清儿子这是在夸自己还是在贬自己了。
纪长泽见她表情异样,赶紧举手表清白:“我可不是骂您是狐狸精啊,我的意思是您长的好看,妖精里面狐狸精不是最好看的吗?”
“臭小子。”
这是在容安家里做客,纪母也不好说他什么,嗔怪一声,问:“你要拍什么电影?内容是什么?也是创业吗?”
纪长泽摇摇头,咽下嘴里的一口饭才说:“换个题材,这次拍比较现实的。”
当然了,他可是爽剧大手,就算是现实,后面也要折腾出个好结局来。
“这次的女主必须要找那种专业的演员老师了,安安一来是长相太清纯了,二来她不是科班出身,她现在演戏最常用的方式就是把自己代入进去,这个剧本前期有点压抑,我怕她出事。”
什么科班,什么代入什么压抑,两个平时不怎么关注娱乐圈的母亲也听不懂,只听出来纪长泽不让容安当女主是为了容安好,于是都点了点头。
容安倒是对纪长泽的新题材有点猜想。
毕竟他一回来就告知了她自己那两个混账堂兄干的事,畜生不如这四个字都不能用来形容他们了。
她看得出来,纪长泽面上可能没什么大波动,但他心底肯定是愤怒生气的。
还偷偷跟她说,要是之前知道了这件事,他肯定换一招,要让那些人先感受一下人生有多苦再报警抓人。
容安发现自己更加喜欢长泽哥了。
为对方这种不加掩饰正常三观的思想。
她虽然从小到大一直没经受多少挫折,但也没少遇见过垃圾人,比如说一部分总是恶心的人会认为被侵犯的女孩是因为自己做错了。
因为她长的太漂亮了,所以才让男人忍不住。
因为她穿的太漂亮了,谁让她这么爱打扮呢。
因为她那么晚回家,要不然怎么可能会被盯上。
容安不喜欢这样的话。
明明是那些人渣的错,为什么那些人总要从一个受到伤害的受害者身上找原因。
凭什么呢?
只是她心底再怎么不平,也做不了什么。
她自己就是生长在这样的环境下,父母从小到大一直严格管教她,不让她穿太短的裤子,必须在天黑之前回家,以前上高中之前,哪怕她当时已经十七岁,也还是会被护送着到学校。
因为高中早上要上早自习,他们不得不提前很久起床轮流送她,在很多人看来容安的父母实在是太小心太溺爱孩子了。
可容安心里清楚,他们并不是溺爱孩子,而是本身从事教育行业,听说了不少这样的事,所以才这么步步小心的想要保护她。
她明白父母的爱女之心,但偶尔也会有些迷茫不解。
为什么会是她们这些女孩子来想尽各种办法保护自己,而不是人们去谴责去制止这种行为呢。
好像有一条规则被人们画在了面前。
这条规则法律上面没有,但是一旦女孩子走过这条规则遭受了侵犯,那么她就是咎由自取就是自己不小心。
为什么呢?
容安低头看着自己碗里的饭出神,直到纪长泽碰了碰她的胳膊。
“想什么呢?”
容安对着男友笑笑:“有些事想不通。”
纪长泽多老奸巨猾(划掉)聪明一人啊,看到容安眼底的迷茫与忐忑,再上下一联系,就大致猜到了她在苦恼深思着什么。
“没事,想不通就不想了,说不定慢慢就想通了。”
他没多说什么,只发出邀请:“等到我们这次拍的电影播放了,到时候一起去电影院看吧。”
容安点点头:“好啊。”
虽然不是演主角,但对于纪长泽导演和自己演过的电影,她都抱有了极高的期待。
纪长泽继续对着两个完全没发现自家孩子已经在一起了,还在埋头吃饭的妈妈提议:“妈,阿姨,之前我们拍的电影你们没看就没看了,这次我们拍的新电影上映了咱们两家一起去看吧。”
“怎么也是我和安安的作品,你们做家长的,也要贡献一下票房嘛。”
容母自从知道纪长泽悄无声息就解决了那两个糟心侄儿之后,看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怎么看怎么顺眼,他一邀请就立刻笑眯眯的点了头:“没问题啊,到时候就算是在上班,我也一定和你叔请假去看。”
纪母倒是想的更多:“你是导演,你手里应该有免费票的吧?”
纪长泽点头:“有,不过那些票拿回来就送给邻居啊亲戚啊什么的吧,咱们生活还是要有点仪式感的,也不差那点电影票钱。”
纪母瞪了说大话的儿子一眼。
“怎么就不差钱了,你别当上个出名的导演就觉得自己很有钱了,干什么都要节省,有免费的票还要花钱买,那不是大傻子吗?”
她虽然竭尽全力没表现出来,但纪长泽还是看出来对方言谈中露出的些许忧郁。
他心底有了猜测,问:“妈,咱们家缺钱了?”
“没有,就是最近你姥姥病了,花的钱有点多而已。”
纪母也没指望瞒的过这个刚刚研究过心理学的儿子,只是含糊带过:“反正这些你就别操心了,饿不到你,但是你在外面也别大手大脚的花钱。”
她也是害怕儿子成了名人之后会飘,之前还好,他在外面干什么还有家里面帮衬着,但现在家里的钱几乎掏空了,儿子要是再花钱如流水,他们就真的掏不出钱来了。
纪长泽点点头:“真的不差钱?”
“真的,就是没以前存款多了而已。”
“我怎么这么不信呢,妈你要是缺钱你跟我说,我有钱。”
纪母压根没信纪长泽说得话。
在她的印象里,都是一些明星接了广告什么的才有钱,而他们这部电影,纪长泽刚开始都是倒贴钱,容安一毛钱没要进的剧组。
就算是现在火了,也只是出名而已,他们能有什么钱?
阳台门打开了。
两个父亲一进来就听到纪母说的话,纪父和纪母的想法不一样,脸上还有点喝了酒的红晕,说:
“你也别总觉得他是小孩,他现在都这么大了,也能拍电影了,以后用不着我们操心,家里的事也该让他知道了。”
“长泽,爸实话跟你说,家里现在小钱可能还拿得出来,但是大钱是一点都没了,所以你就算是现在出息了,也别在外面瞎请客知道吗?”
纪长泽看向容父:“叔呢,你们家也是吗?我这次回来怎么觉得你们好像都很缺钱一样?”
容父摇头想说没有,却被纪父拍拍肩膀:“孩子大了,家里的事该让他们知道就知道吧。”
他替容父说了:“之前安安他大伯没给钱,又把家里弄成这样,后来安安他爷爷病情加重又是一笔钱,所以他们家现在也没什么钱了。”
“告诉你们这些不是让你们觉得自卑啊什么的,就是让你们别因为自己出名就大手大脚,家里现在这个样子,我们要一起共克时艰知道吗?”
纪长泽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眼见他反应这么大,喝了点小酒的纪父一下子清醒了,还以为儿子是被“家里没钱”这么可怕的消息给震撼到了,赶紧弥补:“但是你也别担心,我们都有工作,只是暂时没钱而已,只要好好工作,家里肯定是能慢慢好起来的。”
然而纪长泽却没接茬,而是径直走到沙发上打开了容安的粉红书包,头朝下,把里面一摞摞钱哗啦啦的倒出来。
“你们缺钱跟我们说啊。”
“我们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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