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二番大比了,现在的晨夕就处在风口浪尖上,一行一动都备受瞩目。可是他一任如常,安之若素。对他人的指指点点,无动于衷,对别人的品头论足,视若不见。任凭军营中形势起伏,人心激荡,晨夕心中的平静没有人能够打扰。
在众人眼中,这个独来独往的家伙,年纪轻轻的,却格外有一份老成持重。他眉宇间总是带着淡淡的忧伤,平静的不像是俗世之人。
晨夕这种孤傲清绝的气质,给人以拒人千里的感觉,多么爱搭讪的“自来熟“见到晨夕,都讪讪的没有话讲。整个军营之中,也就只有小石头等几人,能与晨夕开开玩笑、聊聊天。就算是与晨夕相熟的董方,晨夕平时对他也是爱理不睬。
本来怪人一般的晨夕,在军营中还不太出名。可是经过这次赌局,“笛子哥“的种种怪异和孤僻,就像插了翅膀一样,迅速遍及岩羊军中的任何一个角落。
第二天清晨,军中二番大比如约举行。由于人数少了一半,大家更能着意挑选自己感兴趣的比赛。抽签之后,与上次晨夕比武擂台的冷清寡淡不同,只是因为抢一个距离擂台较近的位置,就发生了三起争执。一个区区练气一层境界武者的比赛,竟然成了全场的焦点之战!
擂台上,晨夕的对手早早就站好了位置,等待晨夕的登场。黄胜,虽然已经知道晨夕的修为境界只是练气一层,但他一点也不敢大意。上次普昭的失利就是最好的警示。
他深知武者的世界里,奥妙无穷,对手越是示人以弱,就越不能轻视。何况,几位军头话说的明白,胜了要什么有什么。败了,提头来见!因此,黄胜第一时间就来到了擂台,熟悉场地。一旦动手就绝不会给对手任何机会。
晨夕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老样子,穿着一身带“岩“字号坎的布衣军服,空手负在身后,慢慢踱着步子,走上了擂台。见到晨夕出现,周围立刻嘘声四起。
在场的人九成九都买的是晨夕落败,几乎没有人希望他赢,也没有人相信他能赢。若说押了晨夕输的人,之前还有些许忐忑的话,抽签结果一出来,大家就都把心放下了。
练气一层对练气八层,这样的对决已经不能用比赛来形容了,完全是单方面的屠杀,或者叫马戏更为恰当。大家都想看看这个练气一层的士兵,是如何被人痛殴,甚至致伤致残的。
在他们的心里,这样不知天高地厚,以区区练气一层的修为,还敢来参加比赛的家伙,就应该得到最惨痛的教训。既教训了人,自己又能赢得赌注,还有比这样的比赛更能让人兴奋的事情吗?
因此,晨夕一登场,就遭到了无边的谩骂和排山倒海一样的倒彩声。在这样声势强大的辱骂声浪中,没有人不为之动容,唯独晨夕是个例外。
看着周围观众的叫喊和种种下流动作,他就像是看傻子一样,连不屑的表情都懒得做出来。董方等人此时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董方暗自思忖:在这样不利的情况下比武,就算是自己上台,恐怕也会惶恐不安吧。这个姓晨的家伙可真沉得住气!
擂台上的黄胜将晨夕的表现看在眼里,心里也是一惊。这样冷静的对手,无疑是最难缠的,自己可要加上万分小心!他特别注意到:晨夕双脚站的位置正是地上毡子的外沿。
“你难道还想故技重施吗?再使这样的阴招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黄胜心中暗道。
监场官一声开始之后,晨夕与黄胜的比武正式开始!
他们两个人谁都没有先动。看晨夕的样子,似乎他永远都不会先出手。而黄胜则打算以静制动,先摸好对方的底细,再反击制胜。因此,比武开始后,擂台上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晨夕与黄胜二人,仿佛商量好了一样,就这样原地站着,都在等待着对方的进攻。
开始的时候,周围的观众还在耐心等待精彩战事的发生。可是,等了良久,场中的二人还是那副样子,可把大家都给急坏了。大家心里都在想:面对一个只有练气一层的对手,作为练气八层的高手,你至于那副胆小甚微的样子吗?这个黄胜怎么那么没用啊?
渐渐地,观众的情绪开始出现了戏剧性的变化,嘲讽和谩骂的对象由晨夕转向了黄胜。面对众口一词的诘责和辱骂,作为修为境界远高于晨夕的黄胜,可真有点沉不住了。
看着仍然平静如水,丝毫没有主动意思的晨夕,黄胜心道:罢了。我也不与你比拼耐心了。就凭我练气八层的实力,只要小心一些难道还拾掇你不下吗?
被不满的观众逼的按耐不住的黄胜,终于开始了主动进攻。他大步前行,一摆手中的长把朴刀,挺刀向晨夕扎来。黄胜的速度虽然看着挺快,攻势很猛,但他一直仔细盯着晨夕的动作。只要晨夕稍有异动,他就能随时作出正确的应对。
当黄胜相距晨夕五步之遥的时候,一直静如处子的晨夕终于动了。他又用右脚挑起地上的毡子,真的要重施对付普昭时的旧智。黄胜一看见晨夕这个动作,好笑的暗道:“小娃娃,看来你也就技止于此了。待我破了你这招,看我怎么收拾你!“
早想好了应对之策的黄胜,立即刹住脚步,将前冲时的重心迅速后移,同时掌中刀横摆,要用刀斩破晨夕手中的毡垫。
哪知晨夕虽然用脚将毡子挑起,却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大力将毡子挑飞,罩向对手。而只是将毡子挑到自己的手里,然后用手抓住毡子的边缘,大力向后一扯。
这下,黄胜的乐子可就大了。他一直想着怎么破解晨夕的老招,见到晨夕好像是故技重施的时候,就立即将重心后仰,长刀横划。谁知晨夕突然变招,平扯毡垫。
重心本就靠后的黄胜,脚下的毡垫被晨夕扯飞,立即保持不住平衡,双腿被垫子带得横飞而起,整个身子平起四尺多高,然后脊背着地,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就连手中朴刀都“仓啷“一声,被摔到了擂台外面。
接下来的事,就如同是上一场的翻版一般。晨夕骑上了摔得七荤八素的黄胜的身体,抡起拳头,一拳一拳地打将下去。直到监场官实在看不下去,将晨夕拉开的时候,又一个崭新的肿猪头诞生了!
擂台边除了兴奋到忘乎所以的,扯着自己的头发,连呼不敢相信的董方等人,在热烈的庆祝之外。全都是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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