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矩也是河东裴氏子弟,今年已经七十八岁,本在家中修养,但因为他曾经在前隋的时候就负责西域事务,所以李渊请他来提一些意见。
“圣人,自战国时秦以远交近攻之策定六国。眼下我们大唐北方有强敌颉利,与西突厥统叶护结盟,足可以威慑突厥。所以臣以为,可以准婚。宗室之中挑选一待嫁之女封为公主,臣愿亲为送婚使。”
裴矩的话没错,可以说一心为公。
李渊也有些心动,这确实是一步妙棋。
可李渊没想到的是,这其中还有一个柳木呢。
就在这个时候,柳木来到礼部迎宾苑,抬腿就把门给踢开。西突厥的护卫们拿着刀就从各屋冲了出来,而柳木往院中石凳上一座:“叫泥孰来见我,立即。”
所有的西突厥兵见到柳木都是一哆嗦。
他们脑海里那一幕幕还记忆犹新呢。
泥孰小跑着从屋外出来,躬身站在柳木面前。
“你们还玩出花子了,要请婚,请个鬼个婚。”柳木指着就骂。
泥孰被骂愣了。
柳木指着泥孰:“请婚,请个鬼的婚。统叶护的儿子那个肆叶护呢,非要娶一个比自己儿子还小的,有意思没。更何况是让我大唐公主去嫁一个活不过明年的人,你给我说,有没有意思。”
柳木翘着二郎腿黑着脸。
肆叶护也跑了过来,一听到柳木说自己的父亲活不过明年,抽出刀就往上冲。
柳木没动,泥孰没动。倒是西突厥的许多士兵将肆叶护抱住。
“泥孰,我当你是朋友。我问你,你读过我中原汉史没有?”柳木示意泥孰坐在自己旁边。
泥孰坐下后回答:“读过。”
“知道汉武帝最后几年的史吗?”
“熟知?”
“对比一下现在的统叶护。再看看这个冲动的,满脑袋只认刀估计不认识字的肆叶护。你认为,统叶护还能活几年?”
泥孰越是思考脸色越是难看,之前他也有感觉,别说是各部落,就是王庭之中也有许多人内心有不满。
没别的,就是统叶护越发的听不进意见,而且许多部落与王庭的官员有点小错,都是极刑。经柳木这么一提醒,泥孰惊出一身冷汗。
“请婚,我不同意。”柳木一抖衣服转身离开。
肆叶护虽然鲁莽,但却不是傻子,他从泥孰的表情之中可以看出来,这个唐人说的是实话,这个唐人在他心中越来的感觉可怕。所以肆叶护小跑着过来替柳木推开门。
“说你,凡事莫冲动。你不是当可汗的料,当上可汗就是短命鬼。”柳木在肆叶护的胸口拍两下,迈步离开。
柳木离开之后泥孰来到肆叶护身旁:“这个唐人比鬼神更可怕,如果他不同意的话,那么请婚之事要另议,我不想我们不能活着回到草原。”
“但唐人在传,他将他的八百人以及备选的人员全部交给了别人。”肆叶护不解,他虽然感觉到柳木的可怕,但不相信自己连回草原都不能。
泥孰拍了拍肆叶护腰上的宝刀:“你会将你的宝刀送给别人吗?”
“不会。”
“若是你还有更好的宝刀,那么这一把呢?”泥孰问过后,肆叶护用力的拍着脑袋,他听懂泥孰的意思了,那八百丁仅仅只是表面上的力量罢了。
柳木走到迎宾苑外的时候,礼部的人才得到消息赶到。
柳木却已经上马:“回泾阳。”
迎宾苑的给礼部送了消息,也赶紧给宫里送了消息。
李渊书房,有人正在汇报:“报圣人知,柳驸马回长安随行数千人,马车近千驾,队伍连绵数里。绕东城往泾阳去,臣请圣裁,斥责柳驸马过于张扬、奢华之过。”
李渊是苦笑不得:“来人,飞马去宣柳木入宫。”
李渊的命令刚发出,就见一官员在门外求见,李渊准许之后,这位迎宾苑主事之人冲进书房卟通一下就跪倒:“圣人,大事不好。柳驸马硬闯迎宾苑,喝骂西突厥使节,臣,臣听到一句,柳驸马说:请婚,请个鬼的婚。”
“胡闹,来人立即带柳木到朕面前来。”李渊真是怒了。
柳木胆子也太大了,这是国事,你竟然敢上门就骂。
李渊派的第二个去带柳木的人前脚走,后脚就又有人前来:“圣人,西突厥使节在宫门外请见,声称请婚之事可否再商议。”
“好,好,很好。”李渊将案上的文房四宝扫落一地。“来人,将柳木给朕带来。”
就这样,第三个去带柳木的人飞奔着出宫。
连续三人出宫,同个任务,就是带柳木进宫面圣。这样的消息是瞒不住的,仅仅一刻钟应该知道的,想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第三位要负责带柳木入宫的禁军校尉比第一位去找柳木的人还早到了一步。
“奉圣令,带柳驸马入宫面圣。”
晚了一步的第一个出来带柳木进宫的人懵了。
两人倒是认识,后来的人说道:“圣人震怒……”他还没说完,第二个出来的也赶到。
柳木伸出双手:“要绑吗?”
“圣人只说让柳驸马立即进宫,并没有吩咐绑您进宫。”
柳木对马周说道:“别管我,你回去休息吧。”
马周想了想之后,掉转马头离开。而柳木则被三名禁军校尉带入了太极宫,太极宫之中还有一人专门为此事而来,东宫太子李建成。
李建成来干什么?
自然是落井下石,他借这个机会让柳木离开长安,流放个一千两千里的。自然是趁着柳木的帮手们都不在的时候下手,秦王府内文臣名士们基本上都去了长安周边州县代表大唐皇帝李渊去作关注秋收大事,要回来至少还有几天时间。
柳木进入李渊书房的时候,这里除了御座之外已经摆有六把椅子。
裴矩、裴寂、萧、姚思廉、李建成、泥孰。
就是没有柳木的。
一进屋,柳木施礼之后就笑呵呵的往前走:“父皇,儿臣给父皇带了礼物回来。当然,也没有忘记替父皇给各位学士们带些心意回来。”
李渊一巴掌将面前的茶杯连茶带水拍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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