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兰若说新罗注定要消失,这话谁也没接口。
柳木对独孤兰若说道:“过两天出海如何?”
“去那里?”
“小琉球。”
独孤兰若思考片刻后点了点头:“好。”
柳木又说道:“若是不考虑人的因素,海边那地方不适合建新园子,那地方很快会成为一个相对重要的码头,或是周边有码头不够清静。”
“好吧,你说服我了。”抱琴也没有再要求,非要在那里建屋。
“东钱湖太远,而且湖太大,护卫们总不能封了湖不让到湖中,所以也不考虑。九龙湖也不好,那里四周的道路很少,总要有一个交通便利之处。再选吧!”柳木一次性否定了三处地点。
谢星儿也没说什么,眼下这里四县全是下县,人少自然路也少。
这时独孤兰若说道:“就选九龙湖吧,那里我看挺好。”
柳木看了独孤兰若一眼,看到独孤兰若冲自己微微点头,想来这么选择必有理由,也就点了点头:“好,那就开始选址打桩。”
这先址打桩可不是小事,倒是这里好几位知名的道人,其中一位还与袁天罡交流过天地之道,对风水的造诣很是出名。
或不是柳木,寻常人怕请不动。
独孤兰若又问:“今晚你要去金德曼那里吗?”
“不,她还没有想通。有些事情劝多了,自己都不知道还有什么词可用。”柳木刚说完,独孤兰若说道:“今晚去苏我凌那里,后天咱们出海。”
“好。”柳木没反对。
看柳木已经吃完,独孤兰若就催着柳木赶紧走。
柳木离开后,独孤兰若问谢星儿:“倭岛的春蚕还没有送来报告吗?”
“时间没到,最快也要等到月底才会开始收获。不过根据上次的报告倒是可以推算出来,比预期的产量要高,但成色就不好说了。毕竟去年秋天第一次收获,成色是极差的。”谢星儿一直在关注倭岛的生丝数据。
独孤兰若看了抱琴一眼后,抱琴说道:“二姐来信,说长安的生丝库存已经见底,许多小织坊撑不了三十天。”
独孤兰若也说道:“我去长安的时候,听皇兄讲过,高昌一定会拿下,西域的商路一定会打通。皇兄让我不要在长安久留,也特意派人传旨给东港舶司的四位主官,让他们不要留在江南。”
“星儿明白了,必是许多人在等着分配倭岛的生丝配额。”
“答对。”独孤兰若很满意谢星儿的聪明。
抱琴也说道:“前几天,我听说灵儿安排家中的管事去处理她在扬州的丝坊,听说将丝坊之中旧式织机全部转手卖到了许多村子之中。只留下了不足两成的新式织机,而且全是缎织机。”
“她倒是手快。”谢星儿将一杯泡好的茶双手送到独孤兰若面前后继续说道:“丝织品眼下投产的工坊越发的多,她只留高端丝织的机器确实是高明之举。而后寻常的织工她会转成麻布织坊。”
“三百架织机对于未来的麻布需求量而言,没多少。”抱琴也知道独孤兰若那些管事们的安排,其实和萧灵儿想法一样。只是不知道是萧灵儿影响了公主府的管事,还是这些管事影响了萧灵儿。
不过有一点抱琴没有说错,那就是几百架麻布织机,当真对总量而言,无足轻重。
此时华亭县。
已经是入夜时分,而华亭江边码头上依然是灯火通明,数以千计的码头工人正在不断的将船上一捆又一捆的麻背下来,一架又一架的驴车排着长队在不断的将这些麻拉走。
崔一叶选择的工坊位置距离码头仅仅五里远,这里一片足有一千亩大小的工坊区,以及两千亩占地面积,正在建的住宿区。
住宿区的规划是柳木亲自设计的。
这里和码头一样,也是挑灯夜战。
姜恪骑着马转了一圈之后,来到崔一叶近前下马,然后等给崔一叶汇报的吏员离开后走到崔一叶面前说道:“似乎比计划之中的屋子多了许多。”
“没办法。”崔一叶回答之后,伸手叫身边的侍从拿过一副图来。
指着图崔一叶说道:“你看,咱们这排屋一排就是二十四间屋,宽一丈三尺、深两丈六。一间大屋,然后是过道加一小屋,然后是前面厨房,门前再搭起四尺的棚子。背对背靠着建,两排背后距离四尺,正面距离三丈。十二排为一区。”
姜恪认真的看着图,这一算:“这一区连同两端的茅厕、垃圾池,就是占地六十亩。六十亩才能住下二百八十八户,每户按两个大人,一或者两个孩童计算,一区只能住八百多人。”
“是,但这样规划却是长久之计。眼下不仅是是纱坊需要人,周边许多空地也被规划了出来,正准备新建织坊。好几位富商联名希望出资买这些屋,还有就是这是这其中也有些两间连在一起的,给管工的大屋。”
崔一叶说完将图纸交给了手下人,并且吩咐道:“你们盯着,今晚上三更之前,那些土方必须挖完,那沼气池虽然本官也不怎么懂,但柳驸马吩咐过,那么就一定要照这个办,柳驸马设计的从来没出过差错。”
“是!”
崔一叶伸手一拉姜恪:“跟我走,正好你在过来。有件事情你帮我合计一下,这事光是我华亭没办法。”
崔一叶带着姜恪往纱坊去了。
纱坊因为铁驴不停机,一但运转起来也没必要停,保持一定的速度对机器的寿命更好。所以这里是三班倒,每一班四个时辰的工作时间,一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在生产着麻纱。
姜恪心中佩服,崔一叶不愧是名门公子,从决定运两架铁驴到华亭开始到现在,也不过是两个多月时间。这纱坊已经是规划的井井有条,而且看起来产量惊人,每时每刻都有成纱在装车。
崔一叶到,纱坊的夜班总管事赶紧迎了出来。
在崔一叶的要求之下,夜班总管事将厚厚的账册堆在姜恪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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