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王陛下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王府上下都知道王爷和公主殿下吵架了,具体为什么吵没人清楚,但似乎是王爷干了撒对不起公主的。
瞅瞅王爷从书房出来时那一瘸一拐,灰头土脸的样儿。
啧啧,他们就没见过自家的摄政王大人如此窝囊过。
被家暴就算了,还眼巴巴跑到后厨去,亲自叮嘱王不行,今儿晚膳全都照着公主殿下喜欢的做,肉管够,肘子不嫌多。
“王爷到底干了撒亏心事儿,居然不管公主殿下吃肉了?”
“莫不是外头有了小的被公主殿下抓个正着?”
“不对啊,今儿刘大婶出去买菜,听外头传得沸沸扬扬,都说是公主殿下今儿跑去了南风馆,咱家王爷去亲自抓的奸呢!”
“嘶——既是王爷抓奸,为何到头来心虚的是王爷?”
不实的流言是怎么出现的?
得亏于人们天马行空的想象,以及对真相可望而不可求的心痒痒。
流言就从公主殿下去南风馆找乐子,被摄政王抓奸;短短半天时间就鬼迷日眼的转变成……
摄政王多年不近女色实则好男风,在不夜阁内有个相好,公主殿下知道后怒而去寻奸夫,摄政王唯恐相好的狗命不保,这才赶去救人……
一时间,众人都有点心疼起公主殿下了。
王爷……竟然是渣男?
王府一角。
灵风仰头开天,目光呆滞,身旁还坐着条狗子。
“狗啊……我是不是要凉凉了?”
小白舔着自己秃噜的尾巴,睨向他,“你凉不是正常?王上让你下去叮嘱子都,结果呢?!你撒时候能把你脑壳里的水烧干?”
灵风磨着牙,哭丧着脸,“我冤啊……”
“你冤,老子不冤?!”小白都快哭了,恶婆娘眼下是没工夫怎么收拾它,等把王上给收拾完了,下一个就是它!没跑了!“王上要是能把恶婆娘的怨气给消了,两人恩恩爱爱,没准心情一好就放过你了。可恶婆娘甭管心情好还是心情差……该收拾的一个都跑不了……”
小白打着哆嗦,似已看到了自己黑暗的未来。
灵风听它这么一说,竟觉得自己还有点走运,看它的眼神顿时怜悯了起来。
“谁叫你是第一个帮凶……”
小白磨着狗牙,“不成!死本狗也要死道友,你赶紧把子都给叫上来,当兄弟的,死也要死得齐齐整整!”
晚膳时,青衣瞅着一桌子浓油赤酱,竟难得没露出欢喜之色。
“咸了。”
“肉老了。”
“这什么玩意,嚼都嚼不动,老娘是牛吗?你咋不干脆端盘草上来让我嚼得了?”
周遭的下人冷汗直冒,王不行更是忐忑的打哆嗦。
“不吃了。”青衣把筷子一摔,扭头走人。
萧绝叹了口气,赶紧跟上,追出去前叮嘱了句:“把菜放屉上热着,别让凉了。”
屋中伺候的下人胆战心惊,苦了王不行,唯恐公主殿下一个不爽要把他脑袋给咔嚓了,还好王爷没跟着一起迁怒。
青衣揣着一肚子气回了房,蹬了鞋子就往被窝里钻,面墙睡觉。
萧绝从后进来,见她那副生气的小样儿,就知道促膝长谈什么的,是不可能了。
究竟该如何是好呢?
萧绝沉眸想着,消失在了屋内。
他一走,青衣立马扭头,又是一肚子气。
“狗东西,都不知道哄下老娘,你嘴是镶金了吗那么高贵!”青衣磨牙道。
噗哧……
肥猫在边上没忍住笑喷了出来,成功收获了青衣王的眼刀子。
“咳,我说恶婆娘啊,你要想他哄你,你就说嘛。又不给人家机会开口,又要背后怼人家,你矫情不矫情!”
“矫情咋滴?我不但要矫情还要蛮不讲理!”青衣翻了个白眼,“老娘被他忽悠大半年,还不兴我作会儿妖,他就算是龙这会儿也要给我盘着!”
肥猫啧啧两声,选择默默看戏,得嘞,他撒也不说,说了也没用,青衣这小性子上头了,不把她皮毛捋顺了,估摸着会一直鸡飞狗跳下去。
冥府下。
萧绝的身影出现在幽冥王座之上。
昆吾乃至众冥将齐齐汇聚在王座之下,还有两道鬼祟的身影也在角落里缩着,正是下来找道友一起‘赴死’的狗子和灵风。
萧绝睨了一眼他俩,没有搭理,目光落向下方。
“子都呢?”
昆吾沉声道:“王上,子都自知有罪已去狱火殿中自行领罚。”
萧绝眼里闪过一抹嘲色,那蠢货跑得倒是够快。不过,眼下他还没工夫收拾那家伙。
灵风和小白这两个大嘴巴,下来之后就立马把上头的事儿广而告之,冥府上下都晓得,王上这会儿心气儿正是不顺,没人敢去招惹,都默默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殿内死寂了许久,众人都疑惑的很,王上这会儿下来……究竟是要做什么?
须臾过后。
一道疑惑中又带着几分犹豫和难为情的声音响起,正是他们的王上。
“小女孩儿……生气该怎么哄?”
冥府众人陷入呆滞,王上,您这问题超纲了啊……
萧绝看着殿下一群呆头鹅,眉头皱紧。
“昆吾,你说。”
昆吾算是里头最淡定的,站出来回道:“王上,卑职不知,卑职没骗过小女孩。”
萧绝:“……”眼角抽了抽。
其余冥将见状,争先恐后的回道。
“王上,卑职也不清楚,冥府……就没女的啊!”
“卑职今年八千七百岁,还没娶上媳妇儿呢。”
“王上,这题我们不会,咱们冥府都是老光棍啊……”
北阴大帝起身长吸了一口气,揉着眉心,“孤要你们何用!”
……
夜已浓。
一道妖娆的身影,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后厨。
公主殿下一脸淡漠,维持着高冷之色,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的笼屉,吞了口唾沫。
好饿……
好香啊……
她走过去,手在笼屉上一摸,还是温热的。直接把笼屉掀开,看着里面堆着的大盘大盘鸡鸭鱼肉,唾液疯狂分泌。
摸了摸自己咕咕叫的肚子,暗暗咕哝:“哪有生气折磨自个儿的道理,要饿肚子也该那老白脸饿,女人得懂得心疼自个儿,这饿不能挨!”
说完,直接上手,抱着肘子上嘴便啃。
嘤嘤嘤,果然还是好吃的最能解忧。
老白脸,老王八,萧绝,北阴……都什么玩意儿?还不如她面前这盘红烧肘子。
吃着吃着,青衣又嗅着那迷人的煞气味儿。
她眸光幽幽一动,吃的满嘴是油的小脸上闪过一抹诡异之色。
她垂眸盯着笼屉里一盘死不瞑目眼珠子都蒸糊烂的大肥鹅,忽然又想起一事儿。
她与萧绝打赌不少,最开始的赌局,是从东华寺回来那会儿起的。
当初她一口咬定的说,绝不可能爱上萧绝,否则立马自剜双目。
青衣眯着眼,嚼着肉,呵呵,自我打脸了呢。
煞气越靠越近,青衣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叹息。
“小家伙,咱们不闹了好不好?”萧绝轻声问道。
“好啊。”
淡淡的声音传回,萧绝面露惊喜,笑容还没爬上脸颊,看到青衣脸的刹那,一瞬吓得差点心肌梗塞。
就见公主殿下面无表情的啃着肘子,双眼顶着两个血洞,两枚眼珠子骨碌骨碌滚到他脚边。
“当初说的喜欢上你便自剜双目,喏,眼珠子送你。”
肥猫正偷吃着灶台上的红烧鱼,抬头瞧着这一幕,被噎的直接鱼刺卡喉。
啊,青衣你个死变态,这是什么血腥的爱!
用幻术吓人也不带这么吓的!
吓死萧绝是小,吓死猫爷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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