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欲使人沉沦必先使人疯魔。
青衣发完癫之后,一改往日那大咧咧四仰八叉二郎腿的大佬坐姿,在凳子上坐的那叫一个小家碧玉规规矩矩,对着镜子一会儿梳梳头,一会儿画画眉。
肥猫在被她抱着转圈,转到差点灵魂出窍之时终于得到解放,这会儿趴在一边逮着机会就多喘上两口气。
目光落回青衣身上,真是嫌弃又鄙视。
真是阎王谈恋爱头一遭,笑死个鬼!
瞅瞅那没出息的德行,平日里叱咤风云动辄把鬼下油锅的霸气哪儿去了?
“至于嘛,不就是与那老白脸和好了吗?不是我说,还当你多硬的骨气,就几碗老鳖汤下肚了,你就放过他?你丫还真是区别对待,对他够仁慈的。”肥猫开始唯恐天下不乱的讽刺。
青衣美目睨过去,寒光开始在眼中积聚。
“你在说什么废话?本座区别对待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可是我未来男人,我不对他好点宽容点,难道对你这肥畜生宽容?”
你大爷!肥猫磨着牙,偏偏顺着她这脑回路一想,还真是没毛病!
她青衣王一直就是个帮亲不帮理的蛮横角色!
“嘁,到头来你不还是没骨气。被人当傻子耍了,人家说两句好话,你又屁颠屁颠回去了。”
青衣满心小粉红,听到这话登时像被当头泼了盆冷水,坐姿立马从小白莲转变成霸王花,起身抓住猫尾,啪嗒,臭抹布似的把它摔到妆镜前,直接摁住头。
“让你嘴贱,老娘今儿薅不死你。”
青衣拿着黛笔,胭脂一个劲儿的往肥猫脸上糊,不一会儿一只浓眉大眼,浓妆艳抹的肥东西就出现在眼前。
猫大爷一看镜子里那丑鬼,吓得一声尖叫。
“恶婆娘!你就会欺负我!”
“那是!”青衣挠着它的胖下巴,趴在自个儿手臂上,嘟哝道:“你说那些话除了扫兴没得屁用,老白脸的确无耻的很,可架不住我喜欢他啊。”
“既然喜欢,我干嘛要矫情的装作不喜欢或是讨厌他?我追了北阴近万年,终于搞到真的了,我干嘛要因为眼前这点事而放弃?”
“哼哼,收拾肯定还要继续收拾他的,但我干嘛让自个儿不自在又难受?”
青衣说着翻起了白眼,“蠢材让干那种虐心又伤身的事儿,脑壳有包,要虐也是虐别人干嘛虐自个儿?”
“再说……”她唇角一勾,眼里闪过阴险的光芒,“以前都是我追他追得死去活来,他什么都不知道。现在既然能在一起了,我自然要抓住机会好好享受一番。”
“等把这老王八的心死死抓住,他还不随便我搓扁揉圆,虐完他的心肝脾肺肾,我再虐他的身!嘿嘿嘿!”
啧啧啧,肥猫看她的眼神那叫一个意味深长,阴险还是你阴险啊,搞半天坑是挖在后头等着老白脸呢。
“嘁,话都说这样了除了祝福您老早生贵子,小爷我还能说什么。”肥猫戏谑道,眼中闪烁着鸡贼的光,“打了这么几天冷战,你们今晚不天雷勾地火滚一波床单,都对不起前头那么多碗大补的老鳖汤啊。”
青衣猛地瞪了它一眼!
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不过……
她眼神不那么‘善良’的闪烁了一下,唇角有点没绷住往上翘,隐约还有那么点小期待呢。
“呵,瞧你样儿,你要不要再沐浴焚香等着大帝爷来临幸?”肥猫鄙视的盯着她:“搞的好像没睡过似的,不过……话说起来,你和老白脸是真有缘啊,瞎猫撞上死耗子你上来遇到的第一个男人就是他,当时要是别人,你岂不是红杏出了墙?”
说起这茬,青衣眼神还是小小的激荡了一下。
咳,说起这个嘛……
她挠了挠鼻子,这个问题咋听起来如此耳熟呢?似乎那不要脸的老白脸也问过这个问题,她当时怎么回答来着?
青衣老脸有点发烧。
“得亏你踩了狗屎,赶上红杏出墙的是同一个人。不过你和老白脸还真是一对极品啊,不然都凑不到一堆去。”肥猫瞅着她那怂样,禁不住摇头,“不过,你到底搞明白没有,自己喜欢的萧绝,还是北阴?”
“这又是什么狗问题?他俩就是同一个人,我喜欢谁有区别?”
肥猫心里咕哝着,那区别可就大了。
萧绝只是人间的摄政王,你与他随随便便共白头。
可是北阴,就不止是冥府大帝那么简单。
你与他之间隔着阴司,隔着冥府……最重要的是隔着这么多年的恩恩怨怨,还有烨颜!
这些话,肥猫脑子里过了一遍,终究没狠下心此刻说出来泼她冷水,这恶婆娘这会儿虽满身酸臭恋爱气,但心里未必就没想到这事儿。
罢了。
先快活一天是一天吧,反正该来的跑不了。
肥猫心里刚嘀咕完,就见青衣不知从哪儿找出来一个牌匾,上刻着北阴大帝的名字,手上拿着三柱高香站起来拜着呢。
猫大爷瞬间看呆了,半晌才找回声音:“……你在干嘛?”
“焚香啊。”青衣扭头道,一脸喜滋滋与羞涩,“一会儿老娘就去沐浴。”
我和你说的焚香沐浴是这个意思吗?
你怎么不干脆把这牌匾捧在手心,再虔诚的焚香?
焚你个鬼香,你这怕不是在拜先人!
你家男人是死的吗?!
青衣王陛下虔诚的拜完先人……哦不是,北阴大帝,就扭着自己的小蛇腰跑去洗澡了。
刚出门,她眼神就闪烁了两下。
老白脸那混蛋……现在在干嘛呢?
青衣掩盖了自身的气息,循着煞气味儿摸了过去,远远就见到灵风在外面守着。
青衣王陛下一招手,灵风小可爱立马屁颠屁颠过来。
“王妃大人,有何吩咐呀。”
“呸,乱叫什么,要么叫公主要么叫陛下。”青衣瞪了他一眼,眼神里却分明写着:会说话你就多说点。“我家老白脸在里面干嘛呢?”
啧啧啧,你家老白脸,青衣王陛下您可真够直接的。
灵风笑眯眯的回道:“这不是一会儿要就寝了嘛,王上睡觉前有沐浴的习惯。”
青衣眼睛登时亮了,“这习惯好。”
说完,她直接进去了,顺手拎起旁边的水桶。
灵风傻愣愣的看着她冲进去,猛打了个哆嗦,跺了跺脚,捂脸就跑了。
矮油,青衣王陛下也太直接了点。
这不是教坏小孩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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