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厨内。
气氛略显尴尬。
原本留下的后厨伙计,在看到肥鱼变肥仔之后,双眼翻白就晕乎了。
恶婆娘靠在大帝爷身上,目光从地上求饶的肥仔挪到对面的两人身上,眉梢一挑:“成王殿下,解释解释?”
“误会,真的是误会!”云中月深吸一口气,看向她脚边还在哭着求饶的肥仔道:“阿银,还不快过来。”
他是真怕青衣一菜刀又给这肥仔削过去了。
肥仔闻言,立马爬到云中月脚边,站在云中月身后的女子赶紧抱住他,一脸警惕的瞪着青衣两口子。
“大姐!二姐夫!这婆娘太凶了!哪有这样一来就要吃鱼的……”胖仔一到自个儿姐姐怀里,那哭的叫个凄惨可怜。
青衣脸上挂着嘲讽,睨向成王:“二姐夫?哟喂,还真是小瞧了成王殿下,路子够野啊,居然还有两只妖精亲戚。”
云中月面上略显尴尬,对青衣他们拜了拜,道:“让长公主见笑了,适才的确是小王故意试探,不料公主早就发现了端倪。”
青衣翻了个白眼,“试探本公主会不会把你那小舅子红烧了吗?”
肥仔打了个哆嗦,又往自家大姐身后躲了躲。
“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不若咱们移步到楼上去?”
青衣哼了一声,挽着自家男人的胳膊往楼上走。
楼上雅间。
恶婆娘大马金刀的坐着,架势已然摆足了。大帝爷依旧端方如君子,坐姿优雅,这样两人在一起,画风天差地别,真不晓得怎么看对眼的。
云中月心里想着,面上却不敢显露。
他本是想试试青衣的本事,结果戏还没开场,就被她把台面给掀了,这会儿自然得规矩些。
云中月倒也没再耍什么心眼,老老实实的把身后两条鱼的身份给交代了。
肥仔名叫银华,边上的大姐名唤亦双,两人都是这龙门观下修炼千年的鲤鱼精。
要说这两条鱼和云中月的关系倒也简单,一个大姐一个小舅子,中间剩下那没出场的二妹彩归,便是云中月的小情人。
剩下的就和那戏文子里写的差不多。
无非就是狗血的落难王爷被妖精所救,两人王八绿豆看对眼,生了情愫,私定了终生。
偏偏佳人命短,那彩归为了给云中月生下女儿,耗尽妖力早早便去了。
青衣听的哈欠连天,可算是等到云中月把他那段狗血初恋史给讲完了。
“所以呢?你死了媳妇儿后就另娶了王妃,然后那短命儿鲤鱼精给你生的女儿,就一直在她膝下照看着?”
云中月面上悻悻的点了点头。
青衣啧啧了两声,“还真是升官发财死媳妇儿,媳妇儿死了换新的啊。老白脸,我要嗝屁了,你准备找谁当你新媳妇儿?”
萧绝狠狠瞪了她一眼,说什么屁话呢?
云中月面上也是难堪的紧,却没替自己解释什么。
倒是那银华开口道:“二姐夫也是被迫娶的那王妃,他本是不情愿的,是他母妃以死相逼。”
肥仔话刚说完,就被亦双给掐了一把,狠狠瞪了眼。
青衣可没那闲功夫去关心这云中月是假深情还是真渣男,只是觉得这两条鱼也有意思的紧。
“先前在水下面一直窥探着的就是你吧?”青衣看向亦双。
后者点了点头,道:“我并没有恶意,只是想看看你究竟有多大本事。”
亦双说话时略有些紧张,她从对面这两口子身上瞧不出什么门道,却莫名感到一股压力,犹豫了片刻,才道:
“你身边那只猫……会说人话!”
青衣没咋搭理她,那慵懒又傲慢的样子,让亦双看着极不舒坦,偏又不敢贸然再施法试探。
“说了半天废话,成王不如说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成王咬紧牙关道:“小王也不瞒着长公主,前些天云都那边传来消息,说我那苦命女儿情况有些不对,所以我才急着赶回去。
她半妖的身份一直是个秘密,只有我那几个亲信才知道,我恐她是到了蜕鳞之年。
听大姐说,水族蜕鳞如渡劫,须得有实力高强的长辈在旁照应。
但大姐和银弟都是水族,无法上陆太久,却有看守龙门观之职在身,无法随我前往云都,所以……”
“所以你便想着找个有修为在身的玄门中人帮衬。”萧绝替他将后面的话给说完,不紧不慢的倒了杯茶塞到自家小媳妇儿手里。
眸子波澜不兴的落到云中月身上:
“恰好成王听说,本王的王妃乃是玄门中人,便想试试她的实力,看看能否为你女儿保驾护航?”
青衣听完不免啧啧了两声,敢情从一开始这成王就算计着让她去打长工啊?
不过,他那女儿蜕鳞蜕的倒是够巧。
黄泉之精就藏在他府上流连忘返呢,不晓得他那女儿忽然生变,会否与那厮有关?
萧绝和青衣对视了一眼,两口子心里都有数,面上却装着和自个儿半毛钱关系都没的样子,那叫个世外高人,高不可攀。
青衣王陛下喝着茶,眯着眼,慢条斯理道:“本座的实力嘛,收拾这两只小杂鱼那是随随便便。
替你女儿保驾护航也不是不成,可问题是,我凭什么要帮你?”
云中月听到她把‘本座’这称呼都放出来了,心道果然是玄门大佬啊,结果话到后半段儿,脸色就垮了。
是啊,她凭什么帮啊!
“此番大炎与南越结盟,贵国太子想要涿江以南的三座城池,此事小王定能帮他办妥!”
青衣听得兴趣缺缺,余光睨向自家男人,见他一片波澜不惊之色。
手心痒痒却是他在偷偷写字。
一个‘可’字落在掌心,青衣心下了然。
懒懒的哼了一声,“成王说话可要算话,若是这三座城池要不过来,本座可是要赖账的。”
云中月闻言大喜,刚要道谢,旁边的亦双却忽然嘀咕道:“可别风大闪了舌,没那能力帮人,推脱成赖账跑路。”
青衣懒洋洋的睨向她。
哐的一声,不知从哪儿刮来一阵邪风,吹开的窗户。
紧接着一声阿呀,亦双捂着嘴痛的眼泪花都快出来了。
就听恶婆娘笑眯眯的问道:“这风够劲儿不?你还有哪儿需要闪一闪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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