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张召奴面露异色。
李紫剑犹豫了一下,道:“都知道掌教真人修炼无上玄通一气化三清,本尊有十八楼之上的修为,三位身外化身也有十八楼的境界,虽说掌教真人本尊正在闭关清修,但三尊身外化身说不定就能出窍神游。”
张召奴吐出一口浊气,轻声道:“我听过一些传言,说道门的掌教真人与剑宗的张雪瑶有过婚约,不知是真是假。”
“这是真的。”李紫剑面露追忆之色,道:“那是七十年前的事情,我游历卫国时结识了到卫国做客的谢公义,他曾对我提起过此事,当时张悠,不尽大江滚滚流。”
吴乐之望着后湖感叹道:“我是地地道道的江州人,江州这地方算是儒门的根子,读儒生无数,当年我也是无数儒生中的一人,不过比不了那些善养浩然之气的大先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无用生,若不是宗主在关键时候拉我一把,恐怕早已埋尸荒野,哪有今日的风光。”
张召奴笑问道:“今日故地重游的滋味怎么样?
吴乐之眺望后湖,“当初离开江南时,满心戾气,如今再回来却只觉得心平气和。我这次之所以要随宗主一起来江南,除了故地重游之外,也是想帮宗主打通一些关节,毕竟江南这地方有太多地头蛇甚至是地头龙,剑宗扎根于此多年,与各方关系纠缠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
张召奴笑着点点头,负手而立。
太平盛世难有英雄,却有数不清的枭雄。
——徐北游离开谢家返回江都时已经华灯初上,坐在马车中的徐北游掀起车辆,望着外面不断向后退去的景色,陷入沉思。
张召奴会亲赴江南,这一点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虽说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但徐北游单凭自己的实力却拿这位天下第九人没有什么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召奴大摇大摆地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归根究底是因为剑宗内的地仙高手已经是近乎完全凋零,自从上官青虹身死之后,就只剩下张雪瑶一人,而张雪瑶为了抵抗慕容玄阴再入江都,不得不强行动用诛仙,至今伤势未愈。
至于徐北游自己,就算他现在已经踏足地仙境界,同样也不是张召奴的一合之敌,毕竟地仙境界有十八楼之分,张召奴乃是积年地仙,天下第九之名绝非浪得虚名。
对于张召奴这一点,徐北游早就有过思量,也有过几个不太成熟的对策,所以他今天还约了一个人见面,就定在荣华坊的天香楼中。
如果说千金楼是江都城所有行院中的花魁,那么天香楼就是江都城所有酒楼中的状元郎,主楼占地广阔,足有寻常酒楼的三倍之大,高有三层,一般只有前两层对外开放,顶楼只供贵客使用。
按照正常规矩而言,权贵们若要宴饮宾朋,都会选择在自己的府邸之中,绝不会去酒楼等地,唯独天香楼是个例外,江都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莫不以在天香楼顶楼中宴饮宾朋为荣。
若是夜晚宴饮,整层顶楼灯火亮如白昼,大半座荣华坊举头可见。
之所以如此,一是因为天香楼的食材菜式出众,再则就是因为天香楼的架子很大,想要在顶楼设宴一次,银子和面子缺一不可。
而且天香楼既不是剑宗的产业,也不在秦穆绵和唐圣月的名下,但很有手段,这些年来凡是想要在天香楼闹事的,任凭你是权贵子弟,还是宗门弟子,无一不是吃了大亏,可见其幕后东家绝非等闲之辈。
正因为如此,关于天香楼的坊间传言多如牛毛,在许多一辈子都无缘踏足天香楼顶楼的寻常百姓看来,那儿已经与神仙府邸无异。
马车缓缓停下时的轻微震动打断了徐北游的沉思,接着车外传来鬼丁的声音,“少主,天香楼到了。”
徐北游走下马车,此时天香楼的四周已经停了不少华贵马车,瞧这架势几乎不比一掷千金的千金楼差上多少。
然后他抬头了眼大名鼎鼎的天香楼。
一楼四角飞檐,大红灯笼高高悬挂。
二楼雕梁画栋,锦帘半掩朱窗。
三楼煌煌赫赫,珠帘挂窗,明珠嵌壁。
徐北游的视线最后落在天香楼的牌匾上,这三个字还是公孙仲谋当年亲笔题写。
见到徐北游的马车,楼内的掌柜赶忙迎了出来,在头前带路。
沿着一条并不对外开放的楼梯直抵三楼,掌柜的躬身道:“徐公子,都已经给您准备好了。”
徐北游嗯了一声,“你去吧。”
掌柜的立刻束手退下。
这位徐公子,可是东家特意交代的贵客,怠慢不得。
若非如此,在三司大员面前也能不卑不亢的掌柜又何必如此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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