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你看这里摆一个花盆怎么样?孩子们一定会喜欢的。”妻子欧莱雅站在窗边回过头来微笑着冲我问道,阳光透过窗户的纱帘泛出柔美的和韵,让妻子欧莱雅的两颐看上去就像是刚剥了壳的熟鸡蛋一般剔透诱人。
不过欧莱雅这番举动并不代表我们此刻正在乔迁新居,她这是在布置学堂。猛牛老丈人给予了在贵族子弟间实施强制教育计划很大的支持,连欧莱雅听说了之后也跃跃欲试,她希望能够成为孩子们初级教育的老师,不过猛牛老丈人没有答应。当然,这不是因为她水平不够,或者是因为她的身份。事实上欧莱雅即使去教授平民子弟们知识,,猛牛老丈人和哥顿贵族也不会觉得有份,而妻子欧莱雅除了通用语言之外还精通古香堇语、古拉纳语、以及古希末莱语,除此之外还对正教典籍颇有研究,连阿木河老头经常都需要她帮忙注解《神言》。在我看来妻子欧莱雅的水平就算是去垂柳大学教授古语言与宗教哲学都够了,虽然她不缺那些讲学的钱。之所以猛牛老丈人不同意是因为现在凯洛还小,猛牛老丈人认为一个国家的继承人的培养要比培养诸多支持王室的贵族要重要得多。
妻子欧莱雅很喜欢孩子,同样也很喜欢为孩子们朗诵诗歌,这从她经常在凉亭里为小蓝琦还有蓝琦的小朋友们念诗集就能看得出来,还有当初我给小蓝琦讲的那些童话,妻子欧莱雅也将那些童话故事汇编成册,并且起了个名字叫《天鹅堡童话》。不过这本童话现在还没有流传开来,就欧莱雅那有本她自己手抄的羊皮纸版本。她的通用语文字表达能力要比我强得多。经过她整理之后,我所讲述的那些前世童话故事更加娓娓动人。毕竟沾染尘世污秽地我早已淡忘了童话原著的意境,只是记得一个故事的框架而已。
“好!”轻轻地点了点头,走过去将妻子搂在怀中。
当我感觉到自己可以从与眼前这个女人的拥抱中得到心灵的借慰时,我开始越来越依赖与妻子的这种拥抱。只要将她轻轻地搂在怀中,因杀戮的回忆而跳动地眼皮与颤抖的右手都会慢慢地平静下来。
“要是摆上一些糖果我们会更喜欢的。”蓝琦从旁边蹿了出来,坐到摆放好的桌子上。摇晃这双腿不满地说道。在妻子欧莱雅地监督下,这个小姑娘总算保住了她的一口牙,不过她还是对糖果表现出一如既往的热爱。
“哈哈哈……”小蓝琦的话引来了一阵欢笑,就连正在丽维雅怀中的小天可都跟着咯咯笑了起来。
“撒哈泊。”欢笑之后夫妻俩四目相对。妻子欧莱雅眉目含情地对我说道。
“呵呵……我也爱你。”虽然我并不懂得古香堇的语言,但是这一句我还是听得出来的,以前欧莱雅跟我说过,我记住了。遂用自己地母语回答道。
“喔咦哎哩……哈哈……”妻子欧莱雅学着我地话重复了一次。
“不,亲爱的,是我爱你。”笑着轻轻抚了抚妻子的脸蛋。
“哦爱呢,我学会了。咯咯……”
“嗯。是的。”将妻子欧莱雅重新搂进怀中,幸福地遥望着窗外的原野。只要和妻子还有孩子们在一起,即使只是在重复着这些看似无聊的举动自己也感到无比地满足。
“叩叩叩……”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破了这短暂的温馨,回过头去,只见皮德站在打开的房门边微微朝我们恭了恭身。“很抱歉打扰到你们,大人、夫人、小姐。”
我和妻子欧莱雅轻轻点了点头回礼,蓝琦这个小淑女则从桌子上跳下来,捻着裙角对皮德回以屈膝礼。在欧莱雅地教育下,这个小姑娘很明白在家庭之外应该如何待人。隐隐已经有了一个小公主的样子。
“皮德,有什么事吗?”吻了吻妻子欧莱雅的额头之后走到门边对皮德问道。“嗯,我们去那边说。”说着指了指门外长廊不远处的一副铠甲装饰,并且将房门带上。
皮德这个时候来找我肯定是公事,而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我的第一反应都是别让妻子与孩子们担忧。事实上皮德从来就没有因为私事找我过。即使只是与上司联络感情在这个“首都市长”看来也是多余地。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已经对皮德地到访有一种下意识的抗拒。因为他从来都没让我省事过。这并不是说他无能,这个石堡市长干得很出色,但是他总是有许多城市管理上地创新等着我去签署,事实上这本来应该是由于猛牛老丈人来签署的。但是猛牛老丈人被这个市长弄得不厌其烦,所以这个市长又被打发到我这里来了。
“坏消息……”走到铠甲装饰边之后,皮德先给我打了预防针,这是我和他约定好的。
“说吧,在我的记忆之中你从来就没有给过我好消息。”搓了搓额头无奈地回答道。
“大人,您不应该如此悲观。”
“是的,在坏消息中石堡附近的道路干净多了,新城区和老城区连接起来了,新城区的基础建设马上就要全部完工了,商贸区的外国商人也越来越多。我的确应该感激坏消息,那么,今天你又有什么坏消息?”
“不,大人……”皮德摇了摇头。“今天的坏消息不是来自于我,而是来自于拉纳教廷。我在南方的老友派人日夜兼程地送来这个消息……”说着皮德低头轻轻地拍了拍那副铠甲后重新抬起头来:“教宗刚刚对公爵大人处以破门律,是拉纳教宗亲自宣布的。”
“什么?”这个消息的突然到来让我的反应大了点,声音在长廊里回荡着。“破门律?”
破门律,又叫绝罚,这不是什么前世奇幻小说中的诅咒或者魔法,这是西大陆正教教会的惩罚措施之一,是教会开除教徒教籍、废黜教徒和放逐教徒的处罚律令,通常不会被轻易地行使。大部分时候,施以破门律也是教会无奈的做法,在信仰正教的西大陆破门律可以说是对一个人最严厉的惩罚,估计也就比直接处死好上那么一点点。
换个说法,破门律和前世的剥夺政治权利、剥夺信仰权利外加剥夺人权差不多。即使是前世关在监狱里的罪犯,也是有一定程度上的生命保障,这视各国人权情况而定。可一个人要是被处以了破门律,那就是被杀了也不用怎么追究凶手的。一个人若是被施以了破门律并且一年之内都没有解除的话,那么不管他的身份有多高,将不再具有任何权利。按照破门律,被惩罚者不在一年之内获得对他施以戒律者的宽恕,那他手下的贵族以及领地的领民都要对他的解除效忠宣誓。
当然破门律也是可以解除的,破门律也按照教会内的神职高低分成好几个等级,教宗和各地的主教都可以行使这个权利,不过教宗可以解除任何人的破门律,而如果一个人被教宗施以了破门律,那么就只有教宗本人或者是继任教宗才有权利解除。
拉纳教宗无疑这是在逼猛牛老丈人,但是贵为哥顿公爵的猛牛老丈人唯独对这个没有招架之力,挡又不能挡,躲又躲不掉。平心而论,拉纳教宗这次下手狠了,或者说是新教宗上任那三把火都给烧到了猛牛老丈人头上,哥顿成了新教宗向整个西大陆宣布自己无上威严的靶子。
哥顿既没有公然宣布与拉纳新教宗对抗,亦没有放弃正教信仰,对猛牛老丈人施以破门律不要说是我,随便哪个人只要稍带点公正的眼光去看待都会觉得过分了。但是现在既然事情已经发生,被处以破门律之后拖得越久麻烦越多是摆在眼前的,愤慨并不能够解决任何问题。
现在已经是秋末了,本来猛牛老丈人是打算在明年开春前往拉纳城觐见教宗的,现在看起来拉纳教廷那边并不想让猛牛老丈人拖那么久。可是如果现在启程的话,到拉纳城正好是隆冬。虽然西大陆南方的隆冬要比哥顿暖和得多,但是相对暖和并不代表不会结冰啊。在隆冬里披麻觐见,别说是猛牛老丈人,就算是我,大冬天将外衣换成空隙那么大的麻衣跪在户外我也吃不消。记得前世的时候,我的亲生父亲在气温十度以下用冷水洗手都感慨说人老了受不了。更何况是……
想罢,忙带上皮德,匆匆地向猛牛老丈人的书房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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