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话的是个漂亮姑娘,二十二三的年纪,一身白色蕾丝勾花小礼服,盘起的头发上戴着一枚袖珍王冠样式的钻石发卡,看上去就像个美丽的公主一样。
如果是在以前,萧晋一定会口花花的回一句:我敢欺负你;但现在他实在没脸这么说,因为人家嫡亲的哥哥就废在他的手里,也是因他而死的。
与易家的仇怨仅仅只在他和易伯康之间,跟易思雅无关。更何况,易思鼎还曾不止一次的表示过希望他能成为妹夫的意思。
“生日快乐!小雅……”他笑着祝福道。
“住嘴!”易思雅眼中满满都是仇恨,“你有什么资格叫我小雅?”
“嘿!易大小姐好拽啊!”自家男人被怼了,沈格格当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冷哼一声,撇嘴说,“喊你名字是看在你今天生日的份儿上给你面子,知不知道?小、树、墩儿!”
易思雅小的时候和少女时期都比较胖,而且身高始终没能超过一米六,所以在上学期间就得了个“小树墩儿”的外号。不过,女大十八变,这姑娘早已减肥成功,虽然个头依然没什么变化,但挤进美女行列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那个外号也已经很久没人当她的面叫了,除了天不怕地不怕又没人敢惹的沈格格。
易思雅圆润的脸蛋瞬间涨红,咬牙怒问:“沈甜,你们沈家是铁了心要跟萧家绑在一起了吗?”
“你少拿话套我!”沈甜翻个白眼,“姑奶奶是沈格格,你说的沈家萧家的我不懂,姑奶奶只知道萧晋是我男人,你当着我的面对他无礼就是不行!”
“沈甜你……”
“易小姐!”萧晋开口打断她,微笑说:“今天是你的生日,让你不开心真的非常抱歉,但是你也知道,我们是收到了请柬才来的,如果你不希望在这里见到我们的话,还请直说,我们可以马上离开。”
易思雅抬头深深的看着他的双眼,数息之后脸上的怒色竟慢慢褪去,嘴角冷冷一翘,不屑道:“萧晋,你还是那么幼稚!来都来了,但愿你们能在今晚玩的愉快,失陪!”
说完,姑娘便转身昂首挺胸的走了,萧晋眉毛高高挑起,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肋下一痛,紧接着沈甜酸溜溜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咋的?你这是还想上演一出罗密欧与朱丽叶啊?”
萧晋苦笑,捏捏她的鼻尖说:“别瞎吃飞醋,我要是胃口好到连易家的女儿都能吃下肚,当初就不会矫情的害你哭那么多次了。”
沈甜不信:“那她那句‘你还是那么幼稚’是什么意思?怎么想都是曾经有过什么吧?!”
“就不能是她一直都很看不起我的意思吗?好了,把心放回肚子里,实话告诉你,这世界上最想亲手杀死我的人其实并不是易伯康,而是易思雅,所以,哪怕全世界的美女都跟我有一腿,她也一定是个例外。”
“为什么?”沈甜眼睛瞪大,惊讶极了。
萧晋叹息一声,幽幽地说:“易思雅……其实算是个兄控,她目前人生中最珍视最崇拜的人就是她哥哥易思鼎!当初易思鼎企图撮合我跟她在一起,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我与他能力才华和三观都比较相近,更容易被易思雅接受。”
“原来是这样。”沈甜刁蛮归刁蛮,但心性还是善良的,一听这话,脸上就浮现出怜悯的表情来,“险些成了自己未婚夫的男人却是害死自己最爱之人的罪魁祸首,这么一想,小树……小雅也蛮可怜的。”
“要不都说命运弄人呢?天上的那老头儿就是个腹黑男,每天不整出点儿狗血的事情就难受。”萧晋的语气也很唏嘘,“走吧!请柬上说今晚还有表演,咱们既然是来做客的,那就去观赏一下吧。”
沈甜点点头,刚跟着他往前走了一步忽然又停下来,“不对!既然易思鼎和你三观相近,又怎么会干出侵犯未成年少女这么恶心败类的事情来呢?况且,在那之前,易思鼎虽然在外人面前表现的骄横跋扈,但其实在大宅门圈子里的名声并不比你差,你是‘潇洒不羁’,他是‘温良恭俭’,突然做出那么过分的事情,实在太不符合常理了。”
“你也说那只是我们的名声了。”萧晋再次叹了口气,语气萧索的说,“世人都在戴着面具生活,我们也不例外,什么骄横跋扈、潇洒不羁、温良恭俭,全都是我们为了纾解压力而故意展现在人前的样子罢了。
真正的易思鼎,其实是个有些偏执和脆弱的人,还记得刚刚易思雅骂我幼稚吗?易思鼎也很幼稚,甚至骨子里还留着一颗不合时宜的童心,比起被寄予厚望的易家继承人身份,他更加渴望无忧无虑的生活。我们之所以会成为好友,正是因为他羡慕我可以尽情的游戏放浪,而我也从他身上能够找到性情改变前的自己。
人一旦被压抑的狠了,就会很容易在受到刺激后失去理智,再加上易伯康那只老狐狸磨练继承人的方法实在太过变态,易思鼎能忍那么久才爆发,已经很难得了。说实话,我会砸碎他的卵蛋,其实也是因为受到了他的负面情绪感染,下意识的就出了重手,如果那个时候我是现在这种清醒理智的状态,顶多会打断他的双腿,再扭送到你家交给你哥按律处罚。”
“你后悔了?”沈甜抬脸看他。
摇摇头,他微笑说:“当然没有,那个被他侵犯的孩子何辜?易思鼎罪有应得,这一点毋庸置疑,我会讲这些话不过是因为和他之间的友情以及对他的惋惜在作祟罢了。”
沈甜又笑了,脸贴着他的手臂说:“就知道,我的萧哥哥是一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做了就是做了,无论对错,都绝不后悔!”
“那你可错了,萧哥哥后悔的事情可不少,比如当初就不该和你……”
沈甜顿时瞪起眼,掐住他腰间的一块软肉咬牙问:“不该和我什么?”
萧晋哈哈一笑,低头吻吻她的鼻尖,柔声说:“当然是不该和你分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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