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死他最好!”
那厢,姜心柔铺开苇席,摊晒盐水煮过的大虾和酱油腌渍过的鳗鱼,一边替‘女’婿愤愤不平:
“这种人也配当领导,要我是上级,直接把他撸下来,省的祸害无辜……咱家还好,这条路走不通,另外还能谋条出路。.最快更新访问:щщщ..сОΜ。那些普通家庭出身、只能靠自己真凭实力的兵遇到这样的不公待遇咋整?不得被耽误死……”
萧老爷子坐在屋檐下,晒着太阳锯着木块,不一会儿,手里的木块有了个大致的雏形——原来是一把手枪,再用砂纸打磨掉‘毛’边就能玩了。
木材换到的不多,粗略一算,除了能做两把枪,还能给暖暖丫头做个木头娃娃。
老爷子放下成果,端起盈芳给他配的枸杞茶,缓缓地啜了一口,慢条斯理地说:“急啥!陈平这人没什么本事,也就钻营钻营‘鸡’‘毛’蒜皮这种小事儿。就算咱们不出手,他也蹦跶不了多久。”
“爸,你是不是早就有成算?”姜心柔眼睛一亮。
“我哪有什么成算,都这把年纪了,外头多少人骂我老不死。”老爷子爽朗一笑,喝完茶继续磨他给仨宝贝的满月礼。
“之前马新国调离七一三时,老夏就说了,陈平坐不久。底下只要出个履历比他漂亮的,他就得被干下去。眼下不就有个副师级干部履历比他漂亮的?”
“谁?爸您说的是柳副师长?”
“可不就是他。说起来,小向也算是他提拔起来的,柳志明要是有那心,我不介意拉他一把。”
姜心柔心领神会。
转天,得着老爷子的授意,借着到市里大采购,绕了趟柳家,拜访了柳副师长的夫人,间接转达了老爷子的意思。
哼!谁让她‘女’婿不好过,她就让谁不好过!萧家人一向很护短。
于是开年后,陈平悲催了。
被他压在下面的几个副师长,居然接二连三地蹦跶起来,尤其是柳志明,多次受上级领导点名表扬,这是闹哪样?
不过那是后话,暂且不提。
转眼到了大年三十除夕夜。
萧家借住的农家院,装点得甚是喜庆:院‘门’上一副萧老爷子亲书的对联,左联“爆竹声中催腊去”,右联“寒梅香里送‘春’来”,‘门’中央一个倒剪的“福”字。
进‘门’后,抬眼便见屋檐‘门’廊下,一对圆滚滚的大红灯笼。
小金牙看到红‘色’特别‘激’动,蹲在灯笼下方,仰头看着,不时拿爪子够一下,够不到就跳起来。跳了半天无果,只得又蹲下,仰头全神贯注地瞅着……
如此循环往复,这丫自娱自乐能玩上半天。
大伙儿乐的不行,待晚上蜡烛点起来了,小家伙不知会什么个反应。
不止‘门’上贴了福,所有窗户也都贴上了鲜亮的大红窗‘花’。都是福嫂剪的。
福嫂剪窗‘花’的手艺那是相当‘精’湛,左邻右舍乃至大院那边和盈芳‘交’情好的军嫂,都跑过来问她讨诀窍。
福嫂也不藏‘私’,手把手教她们。倒是让家里着实热闹了两天。
过年的菜肴腊月廿九就备齐乎了——
蛋饺、腐皮饺、‘肉’圆、蟹‘棒’、虾仁等一系列煮头汤的食材整整齐齐地码在搪瓷缸里。
青菜、白菜、萝卜、豆芽、荸荠等蔬菜洗净晾在淘箩里。
‘鸡’鸭剁块备用;分几天抢购到的猪筒骨,和‘鸡’架子一起吊了一大锅高汤,随时可取用。
寄样在部队养殖场的大白鹅杀了,白切有‘鸡’鸭,鹅就和香菇、木耳、大蒜、八角茴香等佐料做了个极具东北特‘色’的铁锅炖大鹅。
香味一出来,盈芳口水都出来了。
姜心柔看得好笑,在鹅‘肉’炖好后,先给闺‘女’夹了几块‘肉’,让她解解馋。
许久没吃红烧的菜,借着过年小小满足了一把,不过没过瘾,毕竟红烧菜口味重,哺‘乳’期间多吃委实不宜。
主食方面,晾干的年糕,一部分储在水缸里,几乎要吃到开‘春’;小部分切片浸在水里,随吃随捞;水饺剁好了馅儿,因各人口味不同,备了三种馅儿——香菇青菜猪油渣、芹菜猪‘肉’、白菜猪‘肉’。面团‘揉’好了,盖着‘毛’巾放一边醒。
另外,还发了面团蒸了一笼屉白面馒头、一笼屉杂粮窝窝头。
鞭炮也买来了,还是跑到市区抢购来的。
未免几只小的拿来耍、不留神给引爆了,向刚特地找了个麻袋,把炮仗、鞭炮装里头吊在地窖顶的铁钩上。
哪成想,他这么一小心,金‘毛’以为是什么好东西,趁人不备,偷‘摸’着攀上窖顶,解开麻袋探究竟。看到红红的炮仗,好奇地抓出来,跑到后院,像皮球一样抛着玩。
萧三爷正在后院架火堆,用来烤羊‘腿’的。
先前不是猎了头野山羊么,本想养着来年没‘肉’时吃的,可天寒地冻的,上哪儿给羊‘弄’草去,其次羊声“咩咩”的,容易引来附近居民的猜想,何况开年就要回宁和,拖着头山羊,怎么赶路?
干脆把羊宰了,夏老那送了条后‘腿’,其他几户要好人家也各分了几斤‘肉’。剩下的,留着自家过年吃。
野山羊‘肉’‘精’实,拿来炖膻味也比较重,萧三爷等喜欢喝酒的,一致提议烤着吃。羊排焯水和萝卜炖煲,羊‘肉’剁馅和酸菜,烙羊‘肉’饼子吃。
主意一定,萧三爷和小李就忙乎开了。
火堆才架起来,金‘毛’就跑来扯后‘腿’了。
“砰——啪——”
一声巨响,从后院传来。把屋里众人都吓得不轻。
“咋了咋了?发生啥事了?怎么像鬼子扔炸弹的声音?”福嫂尤其惊吓,脸‘色’都白了。
盈芳正给闺‘女’喂‘奶’,巨响的刹那,闺‘女’在她怀里打了个‘激’灵,她惊了一跳,回过神立刻安抚闺‘女’:“不怕不怕,妈妈在呢。”
话音未落,就见小丫头吧嗒吧嗒又‘吮’吸起来。
再看‘床’内侧包被里的两兄弟,眉都不带皱一下,继续在呼呼大睡中。
盈芳嘴角‘抽’搐了一下。
姜心柔掀开帘子探头进来问:“没被吓着吧?虚惊一场,金‘毛’这调皮捣蛋的,把地窖里的炮仗拿出来玩,掉火堆里炸了。幸好你爸去柴房‘抽’柴走开了,要不然够呛。”
想象被炸的头‘毛’耸立、一脸锅底黑的萧三爷,姜心柔不厚道地笑了两声,摆摆手:“没被吓到就好,我去看看金‘毛’,小家伙也吓得不轻,躲进柴房不肯出来了。”
“吓一吓也好。”盈芳后怕地说,“看它下回还敢‘乱’玩不。幸好是后院的火堆,要是扔进了灶膛或堂屋的炭盆,后果不堪设想。”
“可不是。”姜心柔想想也‘挺’后怕,原打算给金‘毛’调碗米糊糊麦‘乳’‘精’压压惊的,这下不给了,改而给了金橘。当是给金‘毛’一个教训,看下回还敢不敢胡‘乱’扒家里的东西,扒出来瞎扔。
人小金牙蹲在灯笼底下,再蹦跶也只是给大伙儿添点笑料,至少没把灯笼从‘门’廊上拽下来。
“阿啾——”
无聊了就蹲屋檐下和灯笼较劲的小金牙打了个秀气的喷嚏。压根不晓得自己在不经意间成了金‘毛’学习的榜样。
“喵?”
至于蜷炉子旁打盹的喵大爷,莫名其妙得了碗米糊糊麦‘乳’‘精’,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
凑近米糊碗嗅了嗅,唔!还是那个味道!还是那个配方!管它啥原因,享用了再说。
可怜的金‘毛’,躲在柴房里,扒着摇摇‘欲’坠的‘门’板,懊恼地想撞墙。
吃一堑长一智,这一之后,金‘毛’不敢‘乱’扒家里的东西了。哪怕看到袋子里装着的是它最喜欢的果子,也不敢伸爪子进去拿。
但想吃怎么办捏?要么怂恿金牙刨开袋口、让果子滚出来;要么是扯扯大人的衣角,撒娇卖萌无所不用其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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