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夹带着狂沙。
风华道的路并不好走。
十万兵马浩浩荡荡进入了风华道,十分的彪悍。
一辆马车里,颉利可汗正坐着饮酒。
此时的他并没有如临大敌的感觉,他只是觉得有点得意。
只怕,那李靖死都想不到自己已经来到了风华道吧?
这就是他颉利可汗的局。
自从武德年间攻打灵州被李建成给击败之后,颉利可汗就知道,从灵州打开大唐的一道口子,恐怕不容易。
所以,他就把目标盯在了风华道。
这是一条可以长驱直入大唐内部的道路,这条道一直被罗艺严守,他知道,要攻下罗艺的防守不容易,但却比攻打灵州要简单许多。
所以,从一开始的攻打灵州,就只是一个幌子,一个局而已。
去年冬天的时候,在双方停战之后,他便快马加鞭,赶回突厥,秘密组织了几个部落的兵马,又联合梁国和后隋,要等开春之后,直逼大唐,甚至是直逼长安城。
如今,他正在一步一步实施自己的计划。
“可汗陛下,我们已经在风华道上走了两天,可是并没有遇到多少唐兵,这是不是太奇怪了?”
一名部落领满脸疑惑,颉利可汗听到这个之后,眉头微微一凝,道:“前面的探子可有消息传来?”
“探子还没回来。”
“回来之后,再做定夺,命令全军停下。”
十万兵马在风华道停了下来,他们担心罗艺有诈。
一直一来,罗艺都镇守幽州,可以说是有很长时间了,罗艺能够镇守这么长时间,不管是隋是唐,都能够好好当他的燕王,的确是有一些本事的。
而且他手下的兵马有五六万,也不容小觑。
所以,要谨慎就得谨慎。
大军停了下来,风沙无情的刮着。
黄昏来临前,派出去的探子终于赶了回来。
“怎么样,这一路风华道,有多少唐军?”
“回可汗陛下的话,整个风华道,并无多少唐军。”
“没有多少唐军?”颉利可汗觉得有点奇怪,于是又问道:“怎么回事,可是唐军在故布迷阵,引我等入局?”
探子道:“可汗陛下,应该不是,因为属下得到消息,大唐的九公主又嫁人了,那九公主可是罗艺的儿媳啊,李世民给九公主赐婚,太不给罗艺面子了。”
探子这话出口,颉利可汗眼眉顿时微微一挑,紧接着就兴奋的站了起来。
“好,好啊,李世民可真是作死,竟然连罗艺也敢得罪,太好了,太好了。”颉利可汗高兴,他觉得老天都在帮他。
自己刚要走风华道,李世民就把罗艺给得罪了,然后让他省了不少事情。
不用在风华道浪费兵力,他可以直接南下,攻打泾州。
直逼长安。
这中原,也该由他来做主天下了。
“吩咐下去,明天一早,快前进。”
今天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明天必须快点赶路,要在大唐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逼泾州,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这样吩咐下去之后,颉利可汗又沉思了片刻,紧接着写了一封信:“去给罗艺送去。”
幽州下了一场春雨。
春雨贵如有,风倒停了。
风停之后的幽州很美,美的都有点让人怀疑。
罗艺站在雨幕之中,问道:“突厥的兵马已经入了风华道吗?”
“回王爷的话,已经入了风华道,不过有件事情,有点震惊。”
“什么事情?”
“颉利可汗并不在灵州城外,而是在风华道。”
听到这个消息,罗艺自己都有点震惊的不敢置信,不过,这个消息也更好的佐证了他之前的想法,风华道才是颉利可汗的目标,灵州只是个幌子。
而得知这点后,罗艺越轻松了一些,有颉利可汗在,大唐这次的压力只怕会更大。
只要大唐有压力,大唐就不敢毒他罗艺动手,这样的话,他才是最为安全的。
罗艺点头表示明白,这时,一名下人急匆匆跑了来:“王爷,突厥的颉利可汗,派人给您送了一封信。”
“给我送了一封信?”罗艺有点吃惊,这个时候,颉利可汗送信,只怕是已经明白了他的用意吧?
“拿来。”
下人将信递交上去,罗艺打开来看,信上写的东西不多,也就几句话,表示了对罗艺的感谢,再有就是,若攻唐成功,必定对罗艺重谢云云。
很显然,颉利可汗是有点感激罗艺此举的。
不过,在罗艺看来,精明的颉利可汗,可绝非表达感谢这么简单,他入了风华道是不假,但若后路突然被自己给堵住,那他可就成瓮中之鳖了。
所以,颉利可汗在给他增加压力,让他不敢再与大唐联手,断他后路。
有了这封信,大唐只怕多少知道他跟突厥勾结了,颉利可汗要让他彻底的倒向突厥。
罗艺露出一丝轻笑,而后将那封信给撕成了粉碎。
他觉得,颉利可汗太小看他了,他罗艺,虽然将了大唐一马,但也不是就任由突厥宰割了。
他可不会像梁和后隋那样,成为突厥的狗腿子。
他拥有强悍的兵马,以及有利的地势,从来都只有突厥和大唐巴结他,还没有他巴结其他人的可能。
撕碎的信在空中飞扬,很快便散落的到处都是。
罗艺看着那些信,道:“等突厥攻入大唐的时候,立马帮我写一封信,送入长安城,就说我罗艺疏忽大意了,不曾想突厥会走风华道。”
虽然已经背叛了大唐,但面子上却不好表现出来,该认罪还认罪,这样还留有一条路在,只要有后路,他罗艺便能够在幽州永远称王。
下人很快领命退去,罗艺没有再管这件事情,而是继续去教自己孙儿枪法去了。
而就在罗艺受到颉利可汗信的时候,颉利可汗的十万兵马,已经出了风华道,直接向泾州方向进。
一时间,突厥兵马势如破竹,战争顿时席卷了整个大唐。
风呼呼的刮着,一匹快马急的奔向了长安城。
贞观元年,注定不是一个和平的年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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