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无父无母,大杂院儿出身,皇阿玛稀里糊涂认下的格格。
江男,她老爸老妈现在都搁火车上晃悠呢,叫家长来听训相当于没有,“皇阿玛”校长,稀里糊涂给面子,还是拐了弯儿的面子,让她来当插班生。
她们的共同点还有:出事儿了上面没人,无论谁都能把她们拎出来打几板子,以及
付俊泽跑到江男身边,一边揉脸一边道:“记住了,咱班这头是我先动手的。”
江男侧眸看向付俊泽那张被人打青的俊脸。
对方干脆放下了揉脸的手,扬了扬了下巴:“就这么说,别忘了,靠,白瞎我爷爷亲手包的韭菜盒子了”付俊泽说完,就和郭凯几个人领先跑走。
“男男”任子滔也特意放慢跑步速度,甚至原地踏步跑了,终于等到了江男:“你没事儿吧有没有哪受伤”
江男一手掩唇,掩住惊讶,一手指着任子滔右边眉毛方向,那都见血了:“怎么搞的谁打的”
陪任子滔作伴儿的罗江,无语地看向操场的另一边儿,替任子滔回答道:“他自个儿扑过去撞凳子腿儿上了,我瞧个真亮。”
任子滔也很害臊啊,闻言抹了下眉毛回句:“不碍事儿,倒是你,真没有受伤吗要是有赶紧的,去医务室。”
就在这时,已经跑扣圈儿的刘澈过来了,他一直勇往直前来着。
听到这句,刘澈放慢脚步,依旧直视前方,一脸打架就是骄傲的模样:“你子滔哥没打过架,这应该是他第一次”。
又呵呵呵笑了几声,才接着说道:“子滔,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感谢江男这时候不干架更待何时不干架能叫爷们吗过十年,或许我们回忆起来会甚是想念呢。”
一直循规蹈矩、品学兼优的任子滔,他仰头看了看星空,也点点头笑了两声:“是啊,其实挺好。”
回答完这个,到底还是爱以大局为重的人,任子滔又马上深吸一口气,心底已经下了决心嘱咐道:
“男男,看见没冯潇他班班主任已经开始挨个谈话了,我估计你的老师也快找你们了,问什么就实话实说,记住了,这是群架,所有人都必须一视同仁,如果只单单开除你,我就转学。”
说完,任子滔就加快脚步跑走了,他得对那些帮忙的同学们说谢谢。
说实话这架打的,校篮球队的,足球队的,高中三年一直见面点头说话的,真都是认识人之间对掐,刚才谁帮谁都是看屁股更歪向哪。
就这样,江男喊“嗳”都没有叫住任子滔。
倒是刘澈,他留下了,他歪头对江男笑道:“我够意思吧那你给我唱个歌”又挑了下眉,换了种商量的语气:“好不好”
“嗯”别说江男一愣,就是王爽沈洛洛和一直一脸认真跑步的林沛钧都表情呆了一下。
“就唱唔,我想想,唱皇后大道东皇后大道中。”
此时,教导主任冲进了操场,他挥动着教鞭:“不许交头接耳,不许说话,快点儿跑我让你们闲着干架,大晚上给我找事儿”
江男也是在这一刻启唇,她端着肩膀边跑边唱道:“皇后大道东转皇后大道中,皇后大道东上为何无皇宫”
刘澈用那一口根本听不出是粤语的语言,大声合唱:“有个贵族朋友在硬币背后,青春不变名字叫做皇后;每次买卖随我倒出去奔走,面上没有表情却汇聚成就”
刘澈这一大声,小范围的开始了,哼曲的、哼唱的,跟着出声、由试探小声到大声演唱的,唱歌的队伍越来越壮大。
再然后,什么敌啊友啊的,一群操场上夜跑的学生们,莫名其妙就觉得这一刻潇洒极了。
他们越跑越兴奋,他们一起唱:“皇后大道东转皇后大道中”
教导主任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闭嘴,通通给我闭嘴别人还得上晚自习”
而回答他的是:“皇后大道东啊皇后大道东”
高中部教导主任赶紧小跑回楼,他被气的不轻,他得去告诉校长:“这帮小犊子们,给辆坦克都敢上战场。”
刘柳也忽然一屁股坐在操场中央。
他先是两手拄在地上,随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躺下了,他狂吼道:“劳资连走都不走了,我有病我是病号”
先赶到的是高三清北班“皇后”班主任,她一巴掌拍刘柳脑袋上:“你小子逃课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刘柳马上一脸委屈巴巴:“老师,我真病了。”
“哪有病”
“不、不可言说。”
“那就是撒谎,我给你报到学校,够你喝一壶”。
恐吓完,皇后牌班主任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看刘柳,这么明晃晃躺这又踢了一脚很嫌弃道:“给我起来,跑不动去旮旯坐着,等我倒空再问你”。
骂完刘柳了,“皇后”赶紧往跑步的队伍看去,轻重缓急,那头还唱歌呢,心咋这么大,一会儿校长下来鼻子就得气歪,不行,她得先护住亲生的大阿哥和二阿哥:
“任子滔刘澈过来”
刘澈先一步到了,他还面带笑容:“老师,班长到了后,他是维持秩序,是我先动手的,他没办法才上手拉架,任子滔不是参与者。”
任子滔也并排站定后,一脸沉着:“老师,刘澈说的不对,和他无关,是我牵头的,因为江男是我妹妹,从小一起长大的,谁动她我动谁。”
“皇后”班主任都要被气糊涂了,她不想听那些,她只想让她班的好孩子们将来有个好前程,管对错呢,冠冕堂皇的话都懒得说,直接道:
“你俩就打算一会儿对校长这么说那刚交的入党申请书要不要啦你们知不知道,高中党员到了大学,会对你们将来有多少帮助”
俩个男生异口同声:“无所谓”,说完,他们还相视一笑。
就在这对儿大男孩讲哥们义气时,跑步队伍里的罗江很落寞,校花杨菲菲忽然一咬牙一跺脚,她直接脱离队伍也跑了过来:“报告老师,我也有话要说。”
“说。”
杨菲菲看了眼任子滔,她决心叛变:“全程怎么回事儿我都知道,是高三平行班王佳佳撺掇乔玲,乔玲找到冯潇,乔玲和冯潇是对象关系,就这样,他们去高二找茬要揍人,我这个人就能作证,因为刚才我是她们那伙的。”
“走,都给我走,上楼,不行,等会儿,任子滔和刘澈你俩不能这么回答,你们听我的”
而操场上,十分乐观的“令妃”钟雨芹老师终于出现了。
为什么比其他老师晚因为她先拐班级里稳定军心来着。
三十岁出头年轻的班主任,她优雅地摆摆手:“林沛钧,你带队给大家全都领回班级上自习,受伤的组织去医务室看看,校医已经等着了。”
钟雨芹心想,可不能让这帮半大孩子再唱了,宁可让无关人员先走,校长最多会埋怨她先斩后奏,但不能让她高二的,一副造反样很嚣张的继续唱歌吧。
最关键的是,高二的时间也很黄金啊,这晚自习得学习,打架在全班成绩提高面前,那些都是个屁。
然后又叫道:“江男,付俊泽,你们来一下”,说完这些,她就穿着呢子大衣,坐在了操场边上的长椅上。
“江男”
江男低头:“老师。”
钟雨芹嘴角边挂着淡淡的笑,她是这样开场的:
“我刚才下楼,碰到听到信儿的景老师了,他是特意停下那面儿的补课过来看情况,你知道景老师是怎么评价你的吗”
江男抬头和钟雨芹对视。
“景老师说,傲气的孩子不屑招猫逗狗惹是非,一定事出有因,你受了委屈。”
江男心里一热。
钟雨芹给了江男几秒缓缓情绪,这才继续道:“江男,你虽然才来咱班两天,才叫了我两天老师,但你只要叫一天,我就永远是你老师,你在咱班一天,我就会护你一天。
在这个学校,我就相当于你的家长,跟我实话实说怎么一回事儿,任何细节都不要落下。
不要怕,说破大天儿,他们也是先到咱班级来的,学校的任何处分,都必须有理有据,如果不公,我去给你讨。”
“老师,是宿舍里的事儿,这次带头那个高三女生叫啥我都不知道,她先是把我吃的全扔在了宿舍门口,我说你咋能不经我同意就给扔了然后她就一盆水扣我床铺上,我现在那铺位是湿的,我就拿苹果扔她脑门上了,却没想到她从兜里掏出把水果刀,跟我比比划划”
付俊泽听到这都侧目了,动刀
“我不能任她欺负啊,可她说我要不跪下求饶,保住马上搬出寝室,要花了我脸。
我就一脚蹬她膝盖、又卸了她手上的刀,按住她头让她先跪下,然后也没怎么样,就是几脚给她蹬床下了,我那些吃的,我那铺
老师,我当时什么也没想,本来想跟您汇报,可您那时候好像正见付俊泽家长呢,我就回班级和班长说了,再然后”
付俊泽接话:“再然后我知道,我俩正吃韭菜盒子呢,咱班里就四个人,他们二十多个高三生浩浩荡荡来报仇,我一个男孩子,老师,是不是我得上啊,我就上了。”
钟雨芹问出了疑惑:“那高三怎么自己打起来了”
“任子滔是我哥,老师,跟他无关,要处分处分我吧,他只是听到信儿来维持秩序。”
钟雨芹又问了些细节后,她这次站起身道:“走,跟我来,我看他们真是反天了,我要带各位老师去参观参观宿舍”
一波又一波的班主任,带着自己的学生进校长室。
紧接着,又一大波人去了女生宿舍,就在钟雨芹一边气愤地指着江男的床铺,一边质问高三冯潇王佳佳的班主任时
江男正在楼下的拐角处,她正一个人抱着肩膀蹲在那里。
她不知道,不远处有两伙人在对话。
任子滔说:“哭了唉,男男是不是害怕了,我得过去看看。”
刘澈一把拽住了任子滔,摇头道:“别,她要么是对我们愧疚在哭,要么就是感动的。”
而郭凯、程纬凡说:“我以为江男那么猛,咱班终于来个猛女,那腰带抡的,真帅,原来她还是会害怕啊。”
付俊泽摇头道:“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到她吗她以前那学校的同学都骂她三层肉肥牙箍,我觉得,没有任何一个女生会莫名其妙忽然变的敢抡腰带,她现在哭不是害怕,是不习惯,是感动我们都上了吧。”
江男将头埋在腿上,她抹了把鼻涕。
她觉得一把年纪哭成这样好丢人。
成人的世界是什么样来着怎么有点儿模糊了
她真的真的好喜欢这时期的他们,或许只有这时期的他们,才会毫无保留地相信,永远不会是孤军奋战。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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