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没事,我发烧都好啦,就是,感觉有好久没有见到爸爸所以才激动的哭了,爸你肯定饿了,先吃饭吧,这天气热,饭菜也放不住,我就先去放羊啦。”
她的背篓让爸爸接了下来放在了一边,里头是一大碗稀饭,见爸爸拉着自己连饭都顾不得吃就要去看医生,她赶紧说道,她自己的情况她清楚得很,哪里用得着看医生嘛?
不过,她也不准备再下去爸爸上班的地方玩会儿了,能少走几步路,对于现在的陆婉清来说也是好的,天晓得,她是有多久没有顶着这样的烈日走过这么久的路了。
以前过夏天的时候,很多时候都是呆在空调房里的,不在家就是在工作的地方,再热也没有这样热的,若非要外出的话,她都是撑着太阳伞出门儿来着,不仅如此,女儿还给她拿了不少防晒霜,虽然她刚在路边摘了几片桐子叶顶在脑袋上,可还是被晒得有些槽不住。
所以她决定,一会儿就把这两只羊牵到穿帘洞外的山上去吃草,她呢,就跑去穿帘洞里去看看那十二块小田,顺便看看晴雨,当然了,她最主要还是想避暑,至于打猪草么,等到太阳不再这么辣的时候再去也不迟,反正她背篓也不算很大,要打满的话,也不难。
这般想着,她哪里还有心思在老爸这里呆着哟她虽然很想多与爸爸相处,可是却也不想打扰他工作,而且,她既然回来了,就决计不会让爸爸再如前世那般早死,所以他们以后相处的时间还多着呢,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哟,婉清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懂事了?今天都不去睡个午觉,这就走了么?”程华大约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端着碗也走了过来,开始逗陆家小丫头。
陆家这个大丫头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往常嘴巴还是比较甜的,今天可真是奇怪了,居然都没跟他打招呼,莫非是把脑子给烧坏了么?这年头,脑子烧坏的人虽然不多,但还是有的。
陆婉清看了他一眼,有些想不起来这人是谁,因为打米房的特殊性,很显然,知道长期在打米房工作对身体有害的人并不少,因此,在这里工作的人一般来说都是干几年就会申请换其他岗位,只有自己的爸爸,一干就是几十年。
若爸爸不是因为在打米房干了这么多年的话,他也不会那么早生病,然后还变得越来越严重,到最后,因为药钱太贵,家里的收入又变低,结果连吃药的钱都没有,愣是眼看着好日子就在眼前却只能遗憾的离世。
虽然完全想不想面前的人是谁,但陆婉清还是笑着甜甜的道:“叔叔好,今天就不睡午觉了,还有羊要放呢,爸,我走了哈,你赶紧吃饭哟。”说完,挥挥手就牵着羊往回走。
陆清源之前摸了摸女儿的额头,可惜的是,这大热的天儿,他摸得根本就不准,见女儿执意要走,也只能无奈点头,婉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也只有晚上下班了回去问问婉漩了。
看着她走远,程华也把碗里的饭给吃完了,就在边儿上打水洗了碗,才看着正喝稀饭的陆清源道:“清源,你家老大真没事儿了嘛?我怎么看着有点儿不大对劲啊?你看她那小脸儿红得,莫不是撞了什么邪吧?”
陆清源听得心头一跳,一张方正儒雅的脸上却是带着镇定的笑容道:“这个话可不兴乱说的啊,虽说如今已经不兴什么四旧了,可这样的话还是少说为妙,再说了,这么大的太阳,把小姑娘的娘晒红也没什么好稀奇的啊,你觉得呢?”
他们这种农村人,可兴信封建迷信了,要是真让程华这种大嘴巴把对女儿的怀疑唱出去,那以后她女儿还怎么见人呐?难不成还要去请个跳大神的到家里跳个大神?
程华就是嘴碎,心眼儿到是不坏,听到陆清源的话后哈哈一笑道:“哈哈,也是也是,我倒是忘了顶着这大大的太阳走这么远的路,谁的脸能不变色呀,不过我说老兄啊,你怎么还花那个冤枉钱让个丫头片子去上学啊?要我说,丫头片子上什么学啊,上了学,以后长大了还不是别人家的,不如让她们在家里帮着干活来得实在。”
这样的言论,陆清源听得多了,以前他还会耐心的跟人解释,后来发现人家根本就不在意也不理解他的想法之后,也歇了解释的心思,反正有些人呐,你说得再多人家该怎么想还是怎么想,不想家里姑娘上学还是不会让。
这样的现象绝不仅仅是他们这个生产队,就是他们整个大队,甚至整个公社或者其他一些他所熟知的公社都这样,他无力更改这一切,只能默默的坚持着自己的坚持。
因此,他只是笑笑,并没有言语,程华这个人吧,你如果接话,他就能一直跟你扯下去,他可没那个精力和他扯一下午,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养精蓄锐来得实在。
而陆婉清,气喘吁吁的爬到穿帘洞时,已经足足花了近一个小时,顶着太阳走了这么久,她是真有点儿受不住了,随便找了个草比较多的地儿把两只羊拴在树上,自己就沿着小路往穿帘洞里走,她得找一个既能看到羊,又比较凉爽的地方。
一进入洞里,就感觉到了丝丝凉爽扑面而来,这滋味儿真真很舒服,比后来在家里开空调还有用,要是这个时候再来一支凉丝丝的雪糕的话就完美了。
这小路走的人比较少,胆子小的孩子也不太敢走,陆婉清也很长时间都没有走过这条小路了,沿着儿时的记忆往前头走着,她记得,那块能够看晴雨的十二块小田就在这条小路的中间呢,具体位置,到底是哪儿呢?
山洞里有些黑,陆婉清想着走着却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脚下一滑就滚到了下边儿,亏得这山洞并不是很陡,要不然这一次她只怕发烧刚好又得添新伤了吧?双手撑地准备爬起来,但这个时候的她却感觉到有点儿不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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