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
“等一下,我正在讲电话!”陆山示意吕正不要说话,他正在跟犹太教会医院的西蒙院长通电话。◎◎
“嗯,我知道了,注意病人的体温情况,这个时候最好每隔一两个小时测试一下!”
“好的,好的,苏醒后马上通知我!”
“什么事情?”陆山放下电话,问吕正道。
“北平军分会来电,说明天何敬之部长要飞哈尔滨?”吕正拿出一份电文道。
“有没有说什么事情?”
“没说,就说是早上七点钟的飞机,到哈尔滨估计是中午十一点左右!”吕正道。
“我们的专列什么时候出发?”
“九点半!”
“推迟一下,到十二点出发!”陆山命令道,“另外,给北平军分会发电报,告诉何代委员长,请他直接跟我一起乘车去赤峰!”
“是!”
“陆总,人到了!”
“知道了,让罗青山把人请到第一会客室,我换一件衣服就来!”陆山起身道。
对于今天要见的这位客人,那可是组织历史上一名传奇人物,可以说,他也是深受其影响,但是现在,他们两个现在处在同一个时代,这不得不说命运真是太奇妙了。
第一会客室。
“萧先生稍等,陆总一会儿就过来!”罗青山领着老萧(潘的化名)进入东抗总部。
第一次进入东抗总部的老萧兴致很高,他一路上不断的好奇的打量着,但是却非常礼貌的,只看,没有问东问西。
“萧先生,请喝茶!”卫兵很快将茶水送了进来。不卑不亢的态度令老萧心中大为赞赏!
都说陆山治军很严,而且极为重视士兵素质的培养,亲眼所见,果不其然。
“萧先生,这总部的茶水可是不一般,您尝尝?”罗青山微笑的示意道。
“这莫非是什么名贵的茶叶?”
“那倒不是,总部的茶叶其实也就是一般的茶叶,但是喝起来味道就是不一样,不信您尝尝!”
“那我倒要尝一尝了!”老萧非常好奇的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嗯,不粗,这茶的味道清香自然,入口虽然有一点点涩。但是苦后甘甜,好茶!”
“看来萧先生是一位茶道高手!”
“呵呵,我可不是高手,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罢了!”老萧微微一笑,放下茶杯。
门外响起一道平缓有力的脚步声,罗青山早就听习惯了,这是陆山来了!
因为陆山喜欢穿布鞋。所以在总部机关很多人都喜欢穿布鞋,一来布鞋舒服,二来穿布鞋走起来脚步也轻。
但是陆山是练武之人,所以脚步比一般人略重一些。而且还有厚重的特点,所以听多了,就自然能够分辨出来了!
罗青山霍然起立,快步朝门口走了过去。老萧也下意识的跟着一起站了起来。
“陆总!”
“嗯,青山来了。客人呢?”陆山早已对历史上成名人物习惯了,老蒋这样的人面前,他都没有胆怯过,何况是其他人呢,就算是内心崇敬,也不会在脸上表达出来!
“陆总,这位就是萧先生!”罗青山微微一侧身,对陆山介绍老萧都。
“萧舒安见过陆将军!”老萧对陆山还是非常敬佩的,上前三步,激动的道。
“萧先生,你好,请坐!”陆山微微一笑,是他,没错的,这张脸比他见到的照片要年轻多了。
“谢谢陆将军!”
“我听青山说了,是从街上的咖啡馆把你请过来的,实在是太没礼貌了!”陆山笑笑道。
“萧某要是知道是陆将军相邀,早就主动登门来了!”萧舒安呵呵笑道。
“就怕请不到萧先生这样的人呀!”
“陆将军太客气了!”
“青山,你哪儿没有给萧先生备晚饭吧?”陆山问罗青山道。、
“还没来得及呢!”
“那就去食堂找一些老郭师父,让他烧几个菜,一会儿我请萧先生吃饭。”
“是,陆总,我这就去!”罗青山知道陆山跟这位萧先生有话单独谈,这是找个借口让他回避一下!
“杨先生可好?”所有人都出去了,就剩下陆山跟萧舒安两人,陆山一张嘴就下了萧舒安一大跳!
“还行,就是有些力不从心!”萧舒安震惊之后,忙脑子里闪电思考了一下,回答道。
“那就好,请他宽心,时间会证明一切的!”陆山点了点头。
“陆将军跟杨先生?”萧舒安不安的问了一句。
“笔友,笔友……”陆山讪讪一笑,能够跟太祖老人家成为笔友,这可算是相当荣耀的一件事。
就他的臭文笔,估计连乡村小学堂的私塾先生都不如。
“笔友?”萧舒安有一种天雷滚滚的感觉,这对“笔友”哪得花多大的能量才能做到呀?
两人相距几千公里,而且还隔着数道封锁线,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做到书信来往,也就他们能够做到这种通讯的畅通吧?
“萧先生,我们就是笔友,你可不能随便对别人说呀,否则,会起误会的!”陆山提醒道,这可不是玩笑,这要是被王名那些人知道了,这可了不得了!
“明白,明白!”萧舒安额头上都吓的出汗了。
“萧先生,此次来哈尔滨……”
“不瞒陆将军,萧某这一次来是想办一个杂志!”萧舒安想了一下道。
“办杂志,这很好嘛,这是期刊还是月刊呢?”
“我们想做成期刊,但是这一开始我们打算先从半月刊开始!”萧舒安道。
“也好,慢慢来,循序渐进!”陆山道,“需要帮忙的话,萧先生尽管说出来!”
“谢谢陆将军了。有需要的话,一定不会推辞的!”萧舒安感激的说道。
“陆将军,今天在咖啡屋,我遇到了以前的一个朋友,闲聊了几句,他说他现在东抗做事!”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陆山惊讶道。
“是的,我怕他跟我这一次意外的相遇会给他带来麻烦,所以我有必要解释一下。免得陆将军误会!”萧舒安道。
“是这样呀,我知道了,既然是旧相识,又是偶遇,这没什么的!”陆山笑呵呵道。
“谢谢陆将军!”
“萧先生可是上海滩上著名的文化人士。我们请都请不来的贵客,既然萧先生打算在哈尔滨办杂志,那一定要多待一些时间了?”陆山笑问道。
“让陆将军失望了,我在这里的工作基本上结束了,不日就要回上海了!”萧舒安道。
“那正是太可惜了,我还想跟萧先生多相处一些日子,好让我这样的粗人多多受到文化的熏陶!”陆山道。
“陆将军平时都读些什么书?”萧舒安问道。
“我是当兵的。平时读的都是些兵书,对于文人那套诗词歌赋什么的,很少涉猎!”
“文学可以陶冶一个人的情操,培养一个人的才情。其实将军诗人并不少见,南宋时期的民族英雄岳武穆不就是一个文武双全的人物?”
“萧先生说得对,我生平最崇拜的古人就是岳元帅了,只可惜岳元帅太过愚忠了。不然的话,南宋中兴并非没有可能!”陆山唏嘘一叹道。
“是呀。说起岳武穆,世人无不叹息,但真是他的这种赤胆忠心,才赢得了后人的尊敬和崇敬,那秦桧却落得一个遗臭万年的下场!”萧舒安道。
“岳元帅之殇,秦桧固然有错,但根子还在宋高宗赵构身上,如果不是赵构不思进取,偏安一隅,又岂会听从秦桧的谗言,最后在风波亭毒死岳元帅呢!”陆山道。
“没想到陆将军会这样想,这倒是令萧某感到意外!”萧舒安道。
“意外吗?萧先生是不是觉得我这种思想有些大逆不道?”陆山笑呵呵的问道。
“不,不,陆将军,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你的这个观点很新颖,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萧舒安道。
“呵呵,历史总是由后人评述的,那是因为后人会比较客观,不会因为跟同代人有各种利益上的纠葛,才能相对客观公正的看待问题,当然了,时代进步也会影响后人对历史的评价,现在都已经共和了,皇帝再也不是神圣不可侵犯了,所以,我们就应该更加的客观的看待某个历史事件和人物了!”陆山道。
“陆将军的观点很特别,但这么一想,还是有些道理的,倒是可以写上一篇文章!”萧舒安道。
“哈哈……”
“陆总,饭菜已经准备好了!”罗青山推门走了进来,在陆山耳边禀告道。
“萧先生,略备薄酒,请!”
“陆将军太客气了!”
“客气什么,萧先生这样的客人,那是打着灯笼都请不到的!”陆山道。
“青山,看冯秘书睡了没,没睡,叫他一起来,这他乡遇故知,多好的一件事?”陆山吩咐罗青山道。
“陆将军……”萧舒安心脏抑制不住跳了一下。
“萧先生怎么了?“
“没,没什么,这么晚了,打扰人家休息不好!”萧舒安尴尬的婉转道。
“也是,青山,那就不用去了。”陆山从善如流,一把前者萧舒安的手向前走去,“萧先生,这边请!”
陆山再没提冯云,一顿饭吃得是宾主尽欢,萧舒安才思敏捷,口才又好,这妙语连珠的,逗得陆山和罗青山哈哈大笑!
“萧先生,这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是真舍不得先生离开,要不先生就在我这里盘旋几日,我好每日请教并聆听教诲?”陆山真挚的拉着萧舒安的手道。
萧舒安差一点儿就点头答应下来,多好的机会呀,可是他还是生生的把到嘴的话给缩了回去。
“陆将军这里是军机重地,我一个外人在这里不合适,陆将军不嫌弃舒安,只要舒安还在哈尔滨,派人传话一声,我立马赶到!”萧舒安道。
“萧先生可以在我们当一个文化顾问或者参赞什么的,这样不就可以留在我这里了?”
“不,不,这不可以的,我怎么能够给陆将军当顾问呢,我一不懂军事,二不懂政治,就会写点儿风花雪月的陈词滥调,实在当不起将军的错爱!”萧舒安忙道。
“可惜了,萧先生如此才华,却不能与我们一起开创一番事业!”陆山道。
“陆将军的厚爱,萧某感激不已,但萧某确实才疏学浅,难堪大任!”
“萧先生谦虚了,我这双眼睛看的清清楚楚,萧先生之才可比张子房、房玄龄……”
“陆将军过誉了,舒安怎可跟这两位古人相比?”萧舒安竭力推辞,狼狈不堪!
“既然如此,那陆山就不勉强了!”陆山知道火候到了,再下去就过了。
“青山,送萧先生回去,确认安全了再回来,萧先生今天可是喝了不少酒!”陆山命令道。
“是,青山一定安全的将萧先生送回寓所!”罗青山答应一声。
“萧先生,请!”
“感谢陆将军盛情厚意,舒安告辞!”
冯云回到家中,一直感到心神不宁,却不知道问题出在那里,妻子薛闻看出丈夫情绪不对劲,忍不住问了一句。
虽然薛闻跟他一样,可组织纪律他必须遵守,工作上的事情他是不能够告诉妻子的。
泄密之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也是为了妻子的安全,也为了其他同志的安全。
薛闻知道,丈夫工作压力很大,问题不是来至于别人,而是他自己。
守住一个已经被人知道的秘密,这听着荒谬,却在冯云这里成为一个现实。
其实比冯云还忐忑不安的还有萧舒安,他基本上肯定陆山已经知道他跟冯云的关系和身份,两人还像捉迷藏似的,都没有主动点破!
从陆山的态度看,冯云应该不会有危险,但是还会不会被信任,这就难说了。
也许,这个陆山命人将他请过去,就是为了确认一下冯云的身份?
这可怎么办?
冯云的身份是绝密的,不跟满洲省委和特委发生横向联系的,是周公亲自安排的。
冯云的身份暴露很难说是一种损失,但起码这一步棋没有任何价值了。
“潘先生遇到什么事,或者有什么麻烦解决不了的,可以直接到安全保卫局三处找我,陆总吩咐的,我解决不了的,他出面解决!”罗青山将萧舒安送到寓所,丢下一句话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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