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四番队那里走出来,伊泽并没有忙着回家,他转身向中央四十六室走去。
迎面的志波海燕急匆匆地走过来,与伊泽撞了个满怀。
“啊呀,伊泽你没事吧。抱歉,太着急没有看到你。又去给白哉拿药了吗?还真是个好弟弟。”志波海燕拉过伊泽被撞的摇晃的身体,哈哈大笑起来,脸上挂着有些歉意的笑容。想到自己还有事,忙对伊泽说:“那么我先走了,队长他们还在等我。”
“嗯。”伊泽不以为意地点点头。刚要迈步,又被志波海燕拉住。
“那个,你是要去中央四十六室吗?”
伊泽望向志波海燕,不知道这个副队长又要做什么,但是出于礼貌依然做出了回答。
志波海燕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很高兴的击掌说道:“帮我个帮,伊泽。把这个交给总队长,拜托了。”
看着对方手上递过来的黑黝黝的包裹,伊泽没问里面是什么,仰起头笑了笑“海燕大哥不怕我拆开偷看吗?这么信得过我。”
“嘛,在说什么胡话。你小子办事还是很踏实的。”志波海燕大呼呼地拍拍伊泽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环顾下四周之后,低下头小声在伊泽耳边说道:“这件事不要告sù队长,知道吗?”
伊泽心下明了,是志波海燕的懒散毛病又犯了。不过,从外包装看去就知道是机密的包裹,由他这个刚刚加入的队员送去,真的没关系吗?志波海燕虽然性格直率,可是能做到副队长,脑子可不是当摆设用的。
不管对方处于哪种动机,伊泽都不关心。他掂掂手中不算太沉的东西,冲志波海燕挥挥手,转身离开。
看着伊泽走远,志波海燕的眼神渐渐严sù起来,他低声说:“还是个孩子啊。”
将志波海燕嘱咐的东西交上去后,伊泽又找到四枫院夜一聊了几句,之后趁着没人注意自己,拐了几个圈,走向了关押带刑死神的监狱——忏罪宫。
手里有上次浮竹十四郎给的令牌,所以进入的时候并不费事。
忏罪宫没有外人想象的阴森可怖,布局简单,环境干净。没有刑犯的叫喊喧哗声,也没有血腥扑鼻的气息。总体来说,是个相当文明的监狱。
伊泽没有好奇的四处探寻,收起在九番队队员那里天真无辜的表情,他径直向里面的一个房间走去。
房间里只有一个人,带着沉重的纯铁锁链,低着头靠在栏杆上,不知在想什么。
伊泽就那样静静地站着,没有开口的意思。房间的人抬头望了他一眼,既不惊讶也不尴尬,依旧自顾自的低头想事。
良久,在一旁留守的九番队队员认为两个人不会说话的时候,伊泽开口道:“你在紧张。”
天经地义的陈述的口吻。
没有反驳,也没有掩饰,房间里的人挑了挑眉,眼神诡异地斜视少年:“所以呢?你是来劝我放弃斩魂刀跟日番谷和好的?我既然已经坐在这里,怎么样都威胁不到他吧。”
这个人便是日番谷冬狮郎的好朋友——草冠宗次郎。两个人一起进入真央学院,一起寻找斩魂刀,本来也可以一起进入番队工作的。没曾想两人的斩魂刀居然一模一样,这在瀞灵庭是不被允许的,所以注定有一个人要充当炮灰的角色,很显然,中央四十六室放弃的是草冠宗次郎。
伊泽没出声,草冠宗次郎的话就淹没在忏罪宫寂寞的黑暗中。在外人看来,或许是草冠宗次郎点中了他心中所想。
草冠宗次郎挪了挪身子,尽量坐的舒服些,不在意地说道:“伊泽,我们一起在真央学习,一起练习,结伴多年。可惜,日番谷那小子终是没看透你,呵呵,如果说我是他前进道路上的蛀虫,那么你就是一条毒蛇。”
丝毫不为草冠宗次郎的话感到愤怒,伊泽找个理由支开九番队队员,确定他在短时间内不会回来,随后走进了房间,站在离草冠宗次郎更近的位置上,“我可以说你在嫉妒吗?很幸苦吧,掩饰着对身边兄弟的那种感情。若我是你,即使再痴情,也绝不会一直固执到现在。”
草冠宗次郎猛然一滞,俊朗的脸埋在阴影里,散发着幽暗的气息。
“你知道小狮心软对你不可能下重手,就设下这种计策,却不想把自己牵扯进来。所以,做了什么样的事,就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
“我不会放弃的。”
是不放弃对日番谷冬狮郎的执着,不放弃斩魂刀的羁绊亦或是不放弃对目标的追逐,伊泽都不关心。
他将手搭在草冠宗次郎的肩上,眨眨眼睛道:“世上哪有自己坚定就可以不管不顾的道理,用你自己天真的设想,把小狮逼上绝路,你很高兴,很有成就感吧。”
草冠宗次郎不怒反笑,似乎是缓过神来,稳了心,暗哑的声音里充斥着满满地嘲讽:“那又怎样,至少他会想到我,记住我。哼,你真可怜,比我可怜。”
“哈?”伊泽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一般,眼睛眯起来看向草冠宗次郎。“你在开什么玩笑,本少爷可怜。在监狱里时间长,脑子也坏掉了吗?哦,对了,忘jì告sù你。昨天晚上我和小狮彻夜畅谈了哦,他在我怀里喝醉了,又哭又闹,完全不像平时那样别扭呢。可惜你看不到了哦。”
明知道伊泽是在气他,但是草冠宗次郎心里还是翻起了不小的波浪,脸上却还是很沉静。
可是伊泽却像是逗上瘾一样,继续添油加醋:“都说喝醉酒的人会说实话,可是很奇怪呀,为什么小狮喝醉之后一句都没有提到你呢?是实在触碰不得,还是在他心里你只是个普通到失去了也好,伤害了也好,怎样都会最终被遗忘的那种呢,抑或是他已经决定忘jì你,从此两不相干。你还在坚持什么呢?或者是,还在幻想什么呢?”
“砰!”草冠宗次郎不顾锁链的禁锢,猛然起身,紧紧抓住伊泽的手腕,将他推到墙上,眼底弥漫着深谙的雾,随时都可能灼人蚀骨。
巨大的力道冲击着伊泽纤细的身体,几天前压制下的火烧撕裂感再一次席卷而来,胸腔里的血腥直上喉头。
“咳咳·····”毫不在意身体的叫嚣,伊泽反而很开心地笑了,似乎什么事情正中自己的心意。
可惜盛怒中的草冠宗次郎并没有注意到,伊泽脸上近似狡诈的笑意。
老子可是拼下血本和你在演戏,你可得争点脸啊。怎样也要完满落幕,才不算吃亏吧。
“咳咳·····咳咳······呕·····”也不知道是不是压抑太长时间了,口中的血像是流水一般,不住地向外涌,害的伊泽想说的话一句都没来得及说出来。身上穿的队服被染的鲜红,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
看着草冠宗次郎明显被震惊的神情,伊泽心里叹了口气。他还没说完呢,还不到被吓傻的时候啊,老兄,你刚才那股狠劲呢?再挺挺行吗。
喘了口气,冒出的血终于有了停歇的趋势,伊泽将头抵在草冠宗次郎的肩上,贴在他耳朵上,轻声说道:“有一件事,你还不知道吧。”
不等草冠宗次郎有所反映,伊泽便清晰而又缓慢地吐出一句话。
草冠宗次郎的眸子在这一刻猛然骤缩,残阳的余辉渗进了伊泽的双眸之中,仿若一潭无尽的深渊,低吟浅唱着靡靡之音,诱人堕入其中。
草冠宗次郎低下了头,略长而又散乱的刘海挡住了他的眼睛,短暂的沉寂后,低低的笑声从喉咙里传出,先是轻轻的几声笑,随后衍变为猖狂的大笑之声,“哈哈哈哈哈,伊泽啊伊泽,你果然总是会让人感到惊讶,可是我为什么要信你的话?以我现在的状况,根本不可能做出什么来,你以为我会听信你的话吗?即使你说的是真的,我就会任你控zhì吗?你是否太过天真了。”
“你会的,咳咳·····就算没有这件事,你也早就不能容于这里,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既然眼前有这样的机会,我不信你会轻yì放弃。所以·····根本就不存zài你想不想的问题,因为一qiē都由不得你,咳·····”
静谧,无声,似乎一qiē都陷入了黑暗里。
伊泽感觉一双大手附上了自己的脖子,慢慢地收紧。草冠宗次郎是被囚禁了,但是力气还在,对付伊泽依然绰绰有余。
“咳咳·······嗯·····”生命受到了威胁,伊泽却并不惊慌,他勉强睁开眼睛,脑中的眩晕感和脖颈的窒息感接踵而至,让人难以忽略。
此刻,若是有旁人在场,他一定会看到草冠宗次郎眼中的腥红和狰狞,疯狂的愤怒使他神智不轻,只想掐死手中这个人。
而伊泽却面带笑意。
场面无比诡异。
“啪!”牢门被打开,冲进来的日番谷冬狮郎和众位死神,入眼的就是这副场景。
看见伊泽衣服上大片的鲜红,还有脖子上那双手,任谁都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尾随而来的九番队队员连忙上前拉下发疯了的草冠宗次郎,伊泽失了力道,顺着墙面跌坐在地上。
日番谷冬狮郎几乎是飞奔过去,扶住伊泽,小心翼翼搂住他,生怕伤到他,语气焦急:“伊泽,伊泽,你怎么样?伊泽!”
其实伊泽还有一口气,可是却懒得剩下的解释,干脆头一歪,晕了过去。
演戏还真累啊!
作者有话要说:额……大纲是早就定好的,可是写出来怎么总是觉得不对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