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同在(10)
副本再是难刷,也得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这个地方也叫人升不起亲亲我我一诉别情的情绪来。四爷便是生理上对这地方感知上很舒服,但是心理上来说,叫一个正常人在这里生活?能接受良好吗?或者呆在空间里?那不跟坐牢一个样吗?
都是心理上难以适应。总之一句话,活着,咱就得活的至少像个人吧。
四爷自己都想的特别清楚:“第一,得有个户口。”
这个也确实是,要不然以后出去走动都不方便。
林雨桐马上接茬:“回头我给弄两套旧道服来,再弄几套旧道经,道观西北角那边有两间房看着还没倒,拾掇一下,叫看着像是个人住的地方。”
四爷的年纪看着也就二十上下的样子,出去只说是道观里的道士,不常跟人打交道,直接去派出所补录户口就行。
需要证人的话……在附近的村里找两个人,给人家钱就是了。一万不行两万,两万不行十万,这点事不算是难事。
但在之前,先得有钱。
那就是说符箓这个还得花,这个是来钱最快的道。
钱来了,户口有了。这才能说下一步的打算,在哪里,怎么安家的事。
道观这个……如果四爷住的舒服,那这个道观是不是得重新修葺起来,叫四爷先在这里暂时住着。这也都是后话!
这些其实要四爷出面处理的不多,前期的很多事情自己就能去处理。比如去找半人斋的老板换钱,再比如去找给四爷作证从而能方便办户口的人。到了真去派出所的时候,得找个阴雨天,如此,就能隐藏踪迹。
一瞬间,两人把随后的细节都想到了。
剩下的便是赶紧操办。
林雨桐就说:“我取个帐篷出来……”支在树洞里,住的好歹能舒服点。
四爷不叫用:“这地方谁也不能保证没有外人闯进来。要是帐篷不能及时收起来,叫人看见上面的标识,都是麻烦。”
可买帐篷现在肯定来不及了。
“把标识剪了就行了。”林雨桐不管他,只起身就自己安排了。可着树洞的高度,把帐篷调整的宽大,里面还能摆下一张行军床。然后再放了些耐储存的食物,放下了,她想起来了:“……吃的都是正常的吧?”
四爷差点拿白眼翻她:“不正常的玩意我吃的下去?”
也是!
反正暂时得在这里委屈个几天的。见帐篷把树洞归置的差不多了,又有照明的东西。林雨桐又拿了不少书,还有笔墨纸砚出来,给放好。好歹这么呆着不无聊吧。
两人又从地窖里出去,这地窖当初是用石头建的,牢固性上是没有问题的。从里面出来,捡了一些倒塌屋子上的椽檁这些东西,棚在树洞口上,看起来杂乱无章,但把这个出入口算是遮挡住了。地窖的入口又比较隐蔽,暂时应该没事。
四爷现在这个奇怪的肉身要是跟这棵大树有某种联系,那么大树根就能很好的隐藏他的气息,住在这里不出去,暂时应该是最安全的办法了。
收拾妥当了,差不多都已经是半下午了,四爷不敢叫桐桐继续留在这里:“你先回去,荒郊野外的,晚上更不好走。”
林雨桐没来得及跟四爷说她的详细情况,但是四爷八成是猜出来了。他早前大概就听到自己和这老板的对话了。
也好!还有那么多事要办呢。本来说把手机给他留下,四爷没要:“改明另外买一个。”
是怕桐桐回去不好交代。
这么着回去,林雨桐真就把心给落下了一样。尽管是啥都安排好了,可这把四爷一个人扔在荒郊野外,心里到底是不得劲。
她身上就有早前画好的符箓,也不回家,先去半人斋。事情得抓紧办!
半人斋按说打烊都早,今儿林雨桐到地方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这个点太阳落山了,“你再晚来十分钟,我都关门了。”这掌柜的是这么说的,“干我们这行的,晚上关门晚了,什么怪事都能找上门。”那天就是关门晚了一些,是因为拉肚子给耽搁了五分钟,结果就撞进来那么一位……
林雨桐不跟他废话,直接拿了‘平安符’过去:“你开价。”
这老板‘嘶’的一声,“……这么快……”他说着,就接过来,眼里露出几分惊喜来:“两万……”说出来小心看林雨桐的面色,见她神色不动,他便道:“……这是官价……这么着,我给三万……”
林雨桐又拿出两个来:“三个,十万你拿走。”不是急着用钱,我跟你换个姥姥换!
“行!”掌柜的利索的应承,就当结善缘了,“稍微等一下,我去取去!”
如今没手机转账那一码子,就是现钱,从后面屋子的保险柜里取了十万现金,用黑色的塑料袋提着就出来了。果然不是缺钱的主,光是两边的旺铺一个月的租金也都成十万!
林雨桐看也没看,拎着就要走。
“姑娘。”这掌柜的又递了一个袋子:“我看你没拿香烛元宝……”
早上买的落在四爷那里了。
林雨桐把这个接过来,道了一声谢,扭身就出门。掌柜的紧跟在后面,林雨桐前脚出门,他后脚利索的关上门板。他这动作叫林雨桐意识到,他在防备什么。
抬眼看过去,周围有几个人的穿戴跟形形色色的路人有些不同。
其中有穿着丝绸老样式的棉衣棉裤的老人,有穿着长袍马褂的中年人,夏天穿冬装……衣服的款式格格不入,往来的行人对这些人又视而不见,林雨桐就知道,这些都是什么来路了。
人们照常走自己的路,倒是这些‘人’,不停的躲避着来往的人,左挪右闪的,有那胆小的,还缩在墙角。看来,也不想凭空的被人穿过身体,这对他们来说,这么着是有害处的。
林雨桐看见了也只当没看见,照常走自己的。正走呢,就见拐角闪出一枣红棉袄黑棉裤黑棉鞋的老太太,枯瘦的脸,一双眼睛贪婪的盯着她手里的两个塑料袋。这两个袋子一个是真钱,一个是冥币。林雨桐可不认为这老太婆是对真钱敢兴趣,她怕是缺香烛冥币的供奉。
本来也没打算搭理的,不过这老太太的胆子也肥了,竟是不远不近的就那么跟着。
林雨桐遇到的秦琴,只能在小区活动。那个葛水根,他说他也只能在公园那一片活动。她现在倒是想看看,这个老太婆要跟着自己跟到什么时候。她怕是见自己买了香烛元宝,想着买回去必是要烧了给谁供奉的。她跟着,就是为了抢夺供奉的。
这种恶‘鬼’,还别说,脸上真就带着几分煞气,那副模样也不太好看。是那种会做噩梦的那种。
她出了巷子,上了出租车。结果从后视镜里能看见,这老太太也上了一辆出租车,那车也是跟出租车一个模样的。
林雨桐皱眉,这可跟秦琴和葛水根跟自己说的情况一点也不一样。
身后跟着这么个东西,她都不敢回小区。
脑筋转了转,就在公园直接下车了。公园边上有地摊,买了个不值钱的背包,把十万块钱塞里面背上,又拐到报刊亭去买了打火机,直接就往后面的竹林去了。
不管葛水根的话里水分有多大,身后这个麻烦倒是能借他的手。自己也得看看,这葛水根的本事到底有多大。
她到了地方,在林子里喊了一声:“大叔,我来了。”
然后就奔着上次两人说话的烂尾楼的墙根而去。她也不管葛水根来不来,只蹲下来忙自己的。把香烛点上,把元宝纸钱都掏出来,又在地上画了圈,这就掏出打火机,先用纸钱引燃。
火光一起,林雨桐就感觉到了轻微的凉风拂过。抬起头,果然见葛水根站在边上,一脸的惊喜。她也笑:“大叔,收钱喽。”
一张纸钱接着一张纸钱,林雨桐一边看着火,往里不停的扔纸钱,一边用余光看着葛水根。他带着几分急切,一张一张又一张的收着。突然,一只干枯长指甲的手朝火里伸了过来,林雨桐一副吓了一跳的样子朝后退去,就见葛水根原本慈祥的脸露出几分狰狞来,抬手就抓住了那枯手,上手便是撕,张口就是咬……那是一种林雨桐从来都没见过的狰狞。
那老太太发出一声尖细的叫声,转眼便不见了。
林雨桐不急着往里放纸钱了,浑身还有些颤抖的样子,像是惊魂未定没有注意到火灭了,也像是没有看到葛水根眼里的急切,她颤抖着问:“……她……她……这里不是只有大叔吗?”
葛水根看了看黑袋子,眼里的渴望几乎都藏不住了。他还是一副和善的样子,叹了一口气:“……那都是孤魂野鬼,无根无基的,怕是一路跟着你跟来的……”
“啊?”林雨桐摇摇头:“……跟着我做什么?”问完了,才像是想起什么了,“为了抢钱么?那……那……那这钱都给大叔吧……我先走了……”
她一脸惊慌的抬腿就跑,葛水根大急……此时,一阵风吹过,被林雨桐偷着解开封条的纸币是散着的,被风一吹,散落的到处都是。
葛水根的眼里惧意更甚。
林雨桐站在竹林外回头笑了笑:虽然自己知道的鬼鬼怪怪的事不多,但也晓得,这冥币烧了,是给去世的人用的。可这纸钱若是撒在路上,这便叫买路钱。
买路钱是给谁的?给阴差的!
若真有阴差,收了买路钱,也该现身了。她倒是要看看,葛水根如何应对。于是,她又一副想起什么的样子跑回去,一路跑一路喊:“大叔,我忘了烧了……”
竹林里的小情侣们看过来的视线像是看疯子,而那边的葛水根则是一脸惧怕的看着远处黑雾升腾出走出来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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