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他低了眼睫,听话地没有再上前,站在院外,“那我回去了。”
女孩点头,随即便转身离开。
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她回到书房,侍女奉上茶,笑着对她道:“听说您和小殿下一起出门了,家主对此特别高兴呢。”
见少女喝着茶没有回话,侍女又眨眼道:“您和殿下一同回来的,怎么还要睡书房呢……”
提到这茬,魔王懒懒抬起眼睛,冷淡哼了声,“人家不喜欢我碰,我何必眼巴巴的缠上去。”
“啊?”侍女有点意外,“您明明对小殿下那么好,婚礼和婚服都是自己准备,还亲手给红纱写字……”
她话没说完,女孩已经不耐皱眉,放下茶杯,“闭嘴,别提。”
这些蠢事。她都想赶紧忘了。
丢人!
毕竟女尊是男嫁女,她第一次娶老婆回家,有点新奇。
于是自己准备婚礼和婚服,还自己给红盖头写了名字。
小可怜身世坎坷,但是没关系——盖了她的婚纱,就是她的人了,以后才不会让人欺负他。
结果。
没想到。
连红纱都没能亲手掀。
蠢死了!
魔王夏又喝了口茶,越喝越觉得心酸得冒泡,把茶杯往桌上一放。
“以后不准提!睡觉!”
…
…
南淮在院里站了一会儿,才低头慢慢回去。
回了房间后。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打开柜子,眸光从上扫到下,才在最下面,看到了一角的红色。
当时那片温暖的红色,因为有人不珍惜它,于是,被塞在了最底下。
因为不珍惜。所以,那片温暖,也不会回来了。
少年静默站了几秒,伸手轻轻拿出红纱,白皙指尖掠过上面精致的花纹,忽然微微顿住。
——婚服是云家送来的。
本来应该皇室准备,但云家承接了婚礼的一切,还特意送来了婚服。
说是大小姐特意嘱咐的。
南淮眸光慢慢扫过,才看到红纱的一个角上,写着歪歪扭扭的两个字。
“云夏”。
他呆愣了半晌,抬起修长手指,轻轻抚过那歪歪的两个字。
如果是专业的师傅,绣工不会这么歪歪扭扭。
那这两个字,总不可能是……
脑中冒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南淮彻底呆怔住,呼吸一顿以后,心脏忽然就跳得快了很多。
那么用心的婚礼,这世界上任何男子都会羡慕。
况且还有这片红纱——
不可能有任何一个妻主,会重视自己的夫君、重视到亲手绣上名字。
雪衣少年指节收紧,颜色微微有些泛白,漂亮眸子却只是盯着红纱,情绪僵硬到有些呆滞。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他?
尤其是在他做了那些事以后……
他在新婚之夜推开她,说厌恶她。
她以前派宫侍送来的礼物,他觉得廉价无谓,也没有放在心上。
一次次推开对方。
现在却望着这片红纱,彻底陷入了茫然和呆怔之中。
怪不得。
怪不得新婚之夜,她看到自己没戴着红纱,表情会那么惊讶。
她一定原本想自己好好掀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