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十九可以理解,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这些年连家人都不知道他的行踪,他这一年半的人际交往圈子,确实不好查。
“拿着画像去附近找过了,都没有人认识?”
高峰点点头。
唐十九沉默皱眉,难怪能成为悬案,这样毫无头绪,确实什么都差不出来。
“他家人呢,来领尸体的时候,是个什么表现?”
“他妻子已经改嫁,父亲年迈,妻子第一次来领尸体的时候,哭的几乎晕厥,他父亲倒是很冷静,听说是父子关系不大好。第二次的时候相反,她妻子很冷静,他父亲哭的很凶。”
“这倒是怪了,当时没感觉到什么异样吗?”
高峰点头:“确实有些让人奇怪,所以,下官审讯了他的妻子和父亲,可是也没什么异样的发现,她妻子和他感情曾经确实不错,不过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没什么太深的感情,他死后他妻子改嫁了,自然对他的感情,也就淡了。”
“既是改嫁了,怎还来认尸?”
“嫁的也不远,是嫁给了何家乐的表哥。何家乐的父亲年迈,一人上京不便,她现在的婆婆是何父的亲妹妹,做主让她陪着老人进京来领尸,说都是一家人。”
这还算合理吧,能够理解。
“那何家乐的父亲呢?”
高峰道:“先前和儿子之间关系紧张,何家乐出事之前,还骗走了他父亲的养老本,他父亲对此恨他的发紧,所以当时他出事了,老人家就表现的没那么难过。不过这一年半,老人家膝下也没个可以照应的人,想到儿子的死,时常悲伤不已,所以第二次认尸,才会悲从中来,哭的伤心。”
这解释,也可以说合理。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如果正在气头上,心里赌咒那人去死,也丝毫不觉得心中罪孽。
而时间却是一管药剂,慢慢的让你心中的恨消弭散去,到那时候,再回想到另一人对自己的重要,自是伤心的。
唐十九合上了所有资料:“我想亲自见见何家乐的前妻还有父亲。”
“这不难,他们住的不远,车马兼程,明日晚上就能抵达京城。”
唐十九点点头,站起身:“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宫了,高峰,今日不得空,改日请你吃酒。”
高峰拱手:“来日方长,哪日都可以。”
唐十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来日方长,但愿如此吧。
“那我走了。”
“下官送你。”
“也好,再聊会儿,多年不见,甚是想念啊,老朋友。”
高峰脸红。
唐十九轻笑一声:“还和以前一样忠厚腼腆,这么多年,你倒是一直单着啊。”
“忙于公务,无心顾及儿女私情。”
“等我哪日,给你物色一个好姑娘。”
高峰想要推辞,可是又怕拂了唐十九的好意,于是拱手:“那有劳太子妃。”
“有劳就不有劳了,到时候封我个大红包就行了,我刚回来,一穷二白。”
“你不是还有和宣王一起开的酒楼吗?”
唐十九一拍脑袋:“你看我,都忘记了自己是个富豪了,多谢你的提醒,等过阵子去宣王府,捞点钱花花。”
这个捞字,用的也算是顽皮。
她还是当年的她,岁月一点都没有抹去她身上的灵气和锐气。
高峰心中,微微一层涟漪,只愿老天眷顾,让太子妃余下的人生,再无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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