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晚身体一颤,视线循着声音来源望去。
几步开外,身着黑色西装,姿态从容矜贵的男人,在一众人的簇拥下朝着这个方向走。
此刻,都停了脚步,显然是听到了方才江惟失态的低吼。
钟晚一时不知所措,有一种被抓奸的感觉。
余止深朝着身边的人说了两句话,然后,那人就朝着钟晚走过来。
钟晚认得他,是余止深的特助,林检。
林检站在钟晚面前,客气的说,“钟小姐,余总让您先回车里。”
钟晚下意识的看了余止深一眼,后者却正在和旁边人说话,眉眼沉静,谈笑风生,丝毫没有被这个小插曲所影响。
钟晚想了想,抬起头对江惟说,“帮我和院长说一声,我下个星期再来看他。”
“晚晚——”
手腕顿时被攥紧,江惟脸色阴沉,欲言又止。
即使不朝着那个方向看,钟晚也可以感受到男人时不时掠过她身上的视线,那股子如芒在背的不适感。
“江惟。”
钟晚低声念他的名字,轻轻的摇了摇头。
江惟松手了。
钟晚在车里待了一会儿,余止深才回来。
他坐在身侧,淡定的点烟,看不出喜怒。
钟晚倒是忧心忡忡的,她看着他,小心翼翼的问,“余先生,你没有生气吧?”
她怕他又气着了,然后拿家规罚她。
钟晚可不想再体验一次,众目睽睽下被鞭子抽屁股的窘迫了。
萦绕烟雾间,余止深沉声,“以后,不必再来这儿了。”
“为什么?”
钟晚皱眉,有些讨厌这个男人的霸道。
他道,“没有必要。”
优渥的出身,多年的上位者使然,余止深早已习惯了独断专行。
他不喜欢别人逆着他的意思做事,可偏偏,钟晚就是要往他底线上踩。
钟晚倔强的脾气上来,竟和他吵起来,“谁说没有必要?院长养了我十二年,等同于我的亲人。”
余止深侧过头,深不见底的眸子紧锁住她的脸。
他夹着烟的手指捏住钟晚下巴。
钟晚背脊攀上冷汗,不敢乱动,担心一不小心毁了容。
“钟晚,我也养了你十年。”他顿了顿,薄凉的语气仿佛卷着深冬的风雪,问她,“那我是你的什么人?”
钟晚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是法西斯。”
空气骤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余止深手中的烟还在燃着,青白色的烟雾在钟晚鼻息间缠绕。
钟晚想咳,可看着男人阴恻恻的脸,硬是给忍住了。
余止深松了手,忽然说,“停车!”
正在开车的林检,早已出了一身冷汗,这会儿听到吩咐,连忙靠边泊停。
“滚下去!”
余止深朝着钟晚冷喝,声音里藏着怒意。
钟晚咬了咬唇,委屈巴巴的开了车门。
哼,滚下去就滚下去!
她滚的倒是痛快,余止深还存着一腔怒气无处发泄,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钟晚被扔下了车,只好坐的士回去。
的士车里,江惟打来电话。
钟晚接了。
“晚晚,你还好吧?”江惟的语气隐有担忧。
钟晚安抚他,“我没事,我自己坐车回去呢,他不在我身边。”
那头,沉默了片刻。
江惟叹了口气,又说,“晚晚,抱歉。”
钟晚问他,“江惟,你很不喜欢余止深吗?”
江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语气严肃的反问她,“你对余止深的过去,了解多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