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钧笑道,“都说物极必反,玥儿将煊亲王世子打晕了,煊亲王世子恼火是肯定的,可堂堂七尺男儿,还是京都有名的绕道走,无人敢惹,却被一个姑娘给打晕了,传扬出去,煊亲王世子也是没脸,他找玥儿,最多也只能拿丢石头的事做筏子出气,却不会提打晕他的事,那事只能算扯平了,再说了,他都不认得玥儿,她也极少出门,找不找得到还两说。”
沈钧一解释,老夫人也反应过来了。
她点头,望着沈玥了,“可在灵泉寺露了脸?”
沈玥连忙摇头,“没有,我一直罩着面纱,我只告诉过临安侯府姑娘,我才救了临安侯世子,她肯定不会泄露我的。”
如此,老夫人心安了。
但,还有一条,“以后你安心待在府里,哪都别去了,祖母年纪大了,受不得惊吓了。”
沈玥,“……。”
她算是把煊亲王世子彻底给恨上了。
这边,老夫人说算了,大夫人却不满意,“闯下这么大的祸,不惩罚,怎么能以儆效尤?”
她抓着不放,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真是蠢到家了,沈玥犯错,固然可恨,可她为什么犯错?
还不是她干的好事,送她去的灵泉寺!
她还有脸说她罚轻了,她才是祸根,给她留着脸,还不知道端着。
看着老夫人冰冷的眼神,大夫人一张脸,顿时涨的紫红。
事情暂时就这样了,如果煊亲王世子不找到沈玥,就一直这样了,找到了,肯定会更倒霉。
回了沉香苑后,沈玥就把那套倒霉衣裳给烧了。
紫苏要跪下认错,被沈玥拦下了,严妈妈还在呢,万一被她看见了听见了,然后告状,紫苏一条命就交待了。
“会没事的,你家姑娘我命大呢,”沈玥宽心道。
紫苏哭的泣不成声,心底暗暗发誓,以后姑娘让她上刀山下油锅,她也绝不皱下眉头。
画像的事,老夫人一直派人盯着街上的动静。
一天过去,没有什么风吹草动,除了画像上的赏钱送一千两提高到了五千两。
煊亲王府。
画像闹的满城风雨,煊亲王妃也有所耳闻了,更重要的是,从灵泉寺,世子突然跑了之后,就一直没见到他人影了。
煊亲王妃将手里的彩瓷碗放下,问道,“世子呢,不在府里?”
丫鬟回道,“在呢,昨晚世子就睡在书房的,一天都没出门。”
这话让煊亲王妃挑眉了,“他能耐着性子一天不出书房?”
其实不出书房,并不妨碍世子爷惹事啊,丫鬟心道。
煊亲王妃也知道她那儿子的性子,便问道,“说吧,画像是怎么一回事?”
丫鬟就给另外一个小丫鬟使眼色了。
很快,一张画像就送到煊亲王妃手里来了。
煊亲王妃看着那画像,还怔了下,怎么又是这姑娘。
昨儿紫金镯在她手里,她还以为世子喜欢她,结果是捡的,这会儿又满京都找她,莫不是因为紫金镯?
煊亲王妃猜世子找沈玥,是为了找紫金镯,有些后悔没早点告诉他了,这么一来,这不是害人家姑娘没了闺誉吗?
煊亲王妃拿了画像,去书房找煊亲王世子。
王妃来书房,没人敢拦。
直接推门就进去了,刚推门呢,就听一个烦躁的声音喊道,“没找到人,别来烦我。”
煊亲王妃还是推门进去了,“火气这么大。”
煊亲王世子正无形无状的歪在小榻上了,看见煊亲王妃进来,他直接愣住了。
煊亲王妃也愣住了。
因为煊亲王世子举着两只手,十指裹着纱布,样子看起来有些凄惨。
“这是什么了?”煊亲王妃就心疼了。
煊亲王世子弯了弯手指,一股钻心的疼传来,他长这么大,还真没受过这么大的罪,他所知道的那些酷刑,都不足矣消除他的怒气了。
“没事,”煊亲王世子摇头道。
煊亲王妃就瞪他了,“都裹成这样了,还没事呢,让娘看看。”
煊亲王世子连忙摇头,“没事呢,母妃,你来找我有事?”
儿子不给看,煊亲王妃也不好强求,只道,“满大街的画像是怎么回事,那姑娘惹到你了?”
煊亲王世子笑了一声,不是惹到了,而是惹死了,只是怕说多了,王妃会刨根问底,便撒谎道,“他拿了儿子的东西。”
煊亲王妃就道,“你误会她了。”
“误会?”煊亲王世子有些疯了,母妃什么都不知道,就帮她说话。
都将他害成这样了,还误会?
母妃到底是来看他的,还是来气他的?
只听煊亲王妃继续道,“她是捡到了紫金镯,交给了灵泉寺的和尚,母妃已经拿回来了,快叫人把画像撤了,别毁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煊亲王世子有些懵,“什么紫金镯?”
煊亲王妃笑道,“就是给你定亲用的紫金镯,煊亲王府祖辈传下来的紫金镯,那么重要的东西,也能丢了,就不怕太妃知道了,你……。”
煊亲王世子就不说话了。
他丢的东西,可比紫金镯贵重多了。
而且,那女人偷了他玉佩,却把捡到的紫金镯交给灵泉寺,可能吗?
“母妃,你肯定是认错人了,”煊亲王世子笃定道。
煊亲王妃就笑了,“就当母妃是认错人了吧,先把画像撤了。”
“人还没找到呢,等找到了,我一定撤了,”煊亲王世子呲疼道。
煊亲王妃站起来,道,“就非要找到那姑娘不可?”
“一定要找到她!”煊亲王世子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
说完在心底补充一句:然后狠狠的折磨她!
煊亲王妃看着儿子,觉得他以前也没对哪个姑娘如此上心过,便笑问道,“告诉娘,你是不是喜欢她?”
煊亲王世子,“……。”
见煊亲王妃刨根问底,煊亲王世子有些不耐烦了,他望着煊亲王妃了,眸光带了些热切,问,“母妃认得她?”
“不认得,”煊亲王妃摇头。
不认得啊,煊亲王世子有些失望,不过随即又笑了,然后轻点头,干脆利落道,“喜欢。”
如此,就应该不会再阻拦他贴画像抓人了吧?
果然,煊亲王妃不再坚持让他撤掉画像了。
而且煊亲王妃还有些后悔,昨儿也没让人问问清楚,那姑娘是谁府上的,聪慧的很呢。
出了门,煊亲王妃还忍不住惋惜了一下。
她身边的嬷嬷就笑道,“王妃,奴婢昨儿是想告诉你的,只是被打岔了,那姑娘,奴婢知道是谁府上的。”
煊亲王妃有些惊喜,“谁府上的?”
那嬷嬷笑道,“王妃还记得十四年前,沈家那位从棺材里抱出来的女娃娃吗,就是她,她的命很硬呢。”
昨天,她们可是亲眼瞧见的,那从天而降的少年,就落在她脚边,差一点点啊,就将她给砸死了。
这等命硬,定然是不怕世子爷克的。
煊亲王妃愣了下,随即笑道,“如果不是你说,我还真不敢相信,她就是那连累顺国公府姚大姑娘落了水,以胖出名的沈大姑娘,这流言是怎么传的,那就叫胖了?”
嬷嬷笑道,“流言而已,听听就算了,哪能真信了?”
煊亲王妃回头看了书房一眼,笑道,“难得世子有喜欢的姑娘,还满京都的找,更难得的是那姑娘我也中意。”
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开口便笑,笑世上可笑之人。
着实不错呢。
想到命硬,王妃就想到那从天而降的少年了,问道,“那少年可醒了?”
嬷嬷笑道,“已经醒了,要说命硬,那少年的命更硬呢,也不知道怎么上的天,然后摔下来的,竟然没事,那鼻青脸肿像是被人给打的,王妃特地派人给他送了药去,很快就会好的,只是……。”
“只是什么?”王妃笑问道。
嬷嬷笑道,“没摔出好歹来,结果灵泉寺的斋菜吃出问题了,那少年对韭菜过敏……。”
“也对韭菜过敏么?”
嬷嬷点头,“身上起了不少小红疹子,还只在脖子以下,不上脸。”
煊亲王妃笑了笑,“怕真是咱们煊亲王府的血脉,好生看护,不可再出纰漏了。”
嬷嬷点头称是,然后问道,“是不是告诉世子爷一声?”
“暂时不用了,也不知道他手伤成什么样了,疼成那样,怕是不轻,还是在府里待着好,等那少年病好了,我直接将他接回府来,”王妃边走边道。
主仆两个边往前走,边说着话。
那边王爷手里拿了画像过来,步子迈得很大,但面色冷然。
王妃停下,看着他,眸光落到画像上,道,“王爷找世子是因为画像的事?”
王爷嗯了一声,道,“满大街贴画像找人,实在不像话。”
王妃就笑道,“方才我找过世子了,那些画像就劳烦王爷让人撕了吧,不用跟世子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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