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就赶着马车去找煊亲王世子了。
斗鸡处,在瑞福楼前的空地上,是露天的,四下围着不少看热闹,呐喊助威的人,期间还夹杂了几声鸡叫声。
掀开车帘,只看到里三层外三层,根本就看不到最里面的人,倒是可以看到那争斗的鸡飞的老高。
沈玥掀了车帘,下了马车,沈琇也下来了。
看着那么多人,还全都是男人,她脸色微变,望着沈玥道,“我肚子不舒服,去前面看下大夫。”
沈玥知道她是爱惜自己的名声,她并不介意,点头道,“你去吧。”
沈琇心下一松,要是今儿换做沈瑶,说什么也会拉着她一起的,她便道,“那你小心些,我很快就回来。”
沈玥点了点头,迈步上台阶。
看见她带着丫鬟走上来,守在一旁的小伙计有些傻眼。
酒楼不是没有女人来,多是妇人,还是和夫君带着孩子一起的,那是难得下一次馆子,吃顿好的,大家闺秀从不缺衣少食,怎么也来瑞福楼?
不过来者是客,小伙计脸上挂着招牌式笑容迎客。
沈玥问道,“煊亲王世子在哪儿?”
小伙计愣了下,眼睛往右边看。
沈玥就朝右边走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大嘴巴喊了一声,“有姑娘来找煊亲王世子,把路让让。”
方才还里三层外三层的,听到这一声,很快就让出了一条宽敞的道来。
沈玥抬头,就看见不远处,煊亲王世子坐在椅子上,秦牧站在他身后,一旁的小几上摆着各种糕点和水果,还有托盘,上面摆满了金子和银子。
而他则翘着二郎腿,一脸吊儿郎当的笑,见她走过来,眉头微蹙。
他手里拿了个梨,狠狠的咬了一口。
四下有人在问了,“这姑娘是谁啊?”
“不知道啊,”有人回道。
沈玥看斗鸡场上,两只威武的雄鸡斗个不休,她上前一步,道,“放了我大哥。”
煊亲王世子笑了,他长得俊美出尘,这一笑,不少人都觉得心肝乱颤,只见他好看的唇瓣扬起,声音醇厚如泉,“放了你大哥?你不懂什么叫愿赌服输吗?”
众人恍然,原来这姑娘是和煊亲王世子有了婚约的沈家大姑娘啊,不是传闻她特别胖吗,她这样子都能算胖,那自家那婆娘该拿什么词形容,猪吗?
一句愿赌服输,沈玥无话可说。
但疼她的大哥被挂在城门上,她若是什么都不做,还能算是妹妹吗?
“我把玉佩给你,”沈玥捏了拳头道。
煊亲王世子笑了,“拿爷的东西跟爷做交换,有这样的道理吗?”
沈玥气大了,“你想怎么样?”
煊亲王世子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道,“不想怎么样,就是看他不顺眼,吊他几个时辰出出气!”
这是一点谈判的余地都没有了。
和这样霸道的人说话,只有受气的份。
沈玥深呼气,望着煊亲王世子,指着那争斗的鸡道,“是不是只要斗鸡赢了你,你我的亲事便作罢?”
煊亲王世子眉头拢了下,随即笑道,“怎么,你大哥已经是我的手下败将了,你想跟我赌?”
“不行吗?”沈玥反问道。
四下一群人都笑了起来,笑声此起披伏,有些甚至捂肚子了。
她大哥都输给煊亲王世子了,她居然要跟煊亲王世子赌,这不明显是以卵击石吗?
紫苏抓沈玥的袖子,有些急了,男子斗鸡遛狗都不行,何况姑娘是个大家闺秀了。
听沈玥问的理所当然,煊亲王世子嘴角有一瞬间的抽,他笑道,“你会斗鸡?”
沈玥有些无语,“不会,我可以学。”
煊亲王世子觉得自己被侮辱了,他从八岁开始就会斗鸡了,今年十八了,谙此道整整十年了,她一个大家闺秀,居然要跟他斗鸡,还不会,现学的?
煊亲王世子不想跟沈玥斗,免得别人说他欺负女人,可沈玥那一脸你不会不敢吧的神情,刺激他了。
这女人,不给她点颜色瞧瞧,还真无法无天了。
他站了起来,将手里啃了一半的果子丢了,笑道,“还从未跟女人斗过,你既然提了,我若是不应,反倒显得我胆怯了,但斗鸡都是有赌注的,不是输了便输了。”
沈玥就一句话,“我要是赢了,你退亲。”
“输了呢?”煊亲王世子问道。
沈玥瞥了他道,“和我大哥一样,被挂在城门上!”
听到她这么说,四下全是倒抽气声了,这姑娘是疯了不成,她大哥就是前车之鉴啊,她不是想尝尝被挂在城门上的滋味吧?
看见沈玥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煊亲王世子心底那股无名火又腾的一下冒了起来,又想掐死沈玥了,而且那感觉比昨天更甚。
“不敢应吗?”见他迟迟不答应,沈玥追问道。
秦牧站在煊亲王世子身后,觉得这女人是在花样作死,昨天戳爷的伤口,也没跟她一般见识了,他们兄妹连番来挑衅爷,爷的忍耐力从来就不大,对她的忍耐已经出乎他的意料了,她这是要考验爷的忍耐底限呢。
只听煊亲王世子笑道,“有何不敢?你若是赢了,我从此收手不再斗鸡了!而且,我非但跟你退亲,还会在城门上挂一天!”
语气里满满的都是自信。
沈玥嘴角勾了勾,“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一旁看热闹的人激动了,问道,“什么时候赌?”
煊亲王世子瞥了沈玥,那意思随她。
沈玥就道,“三天后。”
然后一群看热闹的人就去找瑞福楼伙计了,道,“那一天,一定要给我留个好位置!”
沈玥站在那里,紫苏是急的眼冒金星了,二姑娘怎么偏偏就这时候肚子疼了,她在,好歹还能拦着点姑娘啊。
沈玥转了身,临走之前,还瞥了煊亲王世子一眼。
煊亲王世子坐了下来,道,“这女人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说完,又吩咐秦牧道,“让人把沈琅之放了。”
秦牧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既然打算放了沈琅之,又为何要和沈大姑娘赌一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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