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台阶,东平王麻溜的顺着杆子就下了,笑道,“继续吧。”
总管就赶紧请人上台。
一时间,表演依旧。
渐渐的,大家将方才的不愉快忘掉,唯有沈玥还记着,而且是越想越生气,此仇不报,她可以买块豆腐撞墙死了算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沈玥担心的事,又出现了。
这一次,轮到昭郡王上场了。
他是作画。
画画,沈玥倒是会一点儿,前世的她学过两年,可学的是素描,这一世的沈玥也会一点,但用处仅限于绣针线,和昭郡王比丹青,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沈玥不想比,可是东平王说了下不为例。
她只能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上了,只是她没料到,昭郡王居然会帮她,他道,“我作画,你题诗。”
沈玥是忙不迭的点头。
作画,至少也要半盏茶的功夫,这时间,够她想到合适的诗了。
昭郡王都这么说了,东平王自然不会不给他面子,而那些大家闺秀都觉得沈玥不配,昭郡王的丹青是出了名的好,千金难求,让她题诗,没得毁了那幅画。
昭郡王在用心作画,沈玥就站在一旁,见墨少了,她抬手帮着研磨,算是报答他帮着解围。
可在某些人看来,颇有一股红袖添香的味道在,尤其是大家闺秀,不少人在心中唾弃,甚至有小声低骂的,不要脸,没事献殷勤。
楚慕元看着沈玥的手,那根墨棒轻轻的转着,越看越不顺眼。
很快,昭郡王就将手中狼毫笔放下了,请沈玥题诗。
沈玥朝他点头一笑,就站到他的位置,拿起了笔。
画上画的是竹林畔,竹屋前,一穿着锦袍的男子正在抚琴。
那男子温文尔雅,沈玥猜应该就是昭郡王自己了。
沈玥的眸光在琴上多逗留了会儿,因为那琴弦断了一根。
方才她都没注意到,幸好没有贸然题字,不然就闹笑话了。
她脑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清浅笑容,手挽着云袖,在纸上写起来。
很快,就写好了。
将笔放下,沈玥退后两步,请昭郡王过目。
昭郡王将画纸拿起来,看了一眼,身子一怔。
只见画上写着: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那边,有丫鬟过来,要将画拿去给东平王等人过目。
昭郡王没说什么,就把画递给丫鬟了。
丫鬟走了,昭郡王迈步上前,有小厮过来将桌子抬走。
沈玥就站在一旁,小厮抬着桌子过来,她就后退避让。
然后一让,就让出问题来了。
她忘记了这是比试台,位置稍高一些,一后退,就一脚踩空了,身子往后一仰,重心不稳,要摔倒了。
沈玥心底嚎叫,她怎么那么倒霉啊,之前是往前踏空,现在又往后踏空。
之前有人救他,现在救他的人都被绑着走了,还有谁会救她啊,这一摔,肯定要摔到人家桌子上,到时候好端端的宴会又要被她给搅合了。
沈玥啊的一声尖叫起来,眼睛闭的紧紧的,可是半天都没感觉到疼痛感传来,反倒感觉腰肢被人搂着。
沈玥猛然睁开眼睛,一扭头,就看到一张俊美无铸的脸上,一双妖冶凤眸,带着担忧,直勾勾的看着她,沈玥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眼睛眨了一下,再看时,某男脸上哪里还有担忧,满满的都是嫌弃,“能耐啊,居然会倒着走路,你怎么不学螃蟹,横着走?”
本来,他救了沈玥,沈玥还很感激他,可是一张嘴,那点感谢就不翼而飞了,她磨牙道,“不敢学煊亲王世子你走路。”
听沈玥这么说,一群人没忍住,笑出了声。
但是很快又忍住了,只是忍的辛苦,双肩抖成了筛子,因为楚慕元气笑了。
他好心救她,她居然还骂他是螃蟹,他也是吃饱了撑着,明知道她不识好歹,居然还怕她摔了,急着救她,他是疯了不成?
想着,他双手一松,沈玥就往下掉,吓的她死死的拽着某男的衣襟。
楚慕元就那么盯着她。
沈玥抓着他的衣服缓了下,等脚着了地,赶紧把手松了。
不敢看楚慕元,沈玥一溜烟跑了,没敢回之前的座位,而是跑最后和沈瑶坐一起了。
沈瑶瞪着她,咬牙切齿道,“你可真是能耐!”
每次倒霉,都有人救她,她的命怎么这么好,还有煊亲王世子,他脑子有病吧,半个时辰前,还欺负她沈玥,看她笑话,一转过脸,居然又急着救沈玥,沈玥倒霉,他不应该高兴吗?
不但沈瑶这样纳闷,其他人也一样,猜不透煊亲王世子这么做,到底想干什么?
不过,大家想了想,觉得沈玥得罪了煊亲王世子,煊亲王世子还没有折磨够她,想留着慢慢折磨,就跟猫抓了老鼠,并不急于吃了它,而是慢慢的玩死它,可慢慢折磨好像不妨碍沈大姑娘摔倒吧?
比试台并不高,摔下去,最多崴个脚,摔出些淤青出来,不至于缺胳膊断腿,更不会摔没了命。
而且,她居然说煊亲王世子是螃蟹,在京都横着走啊,虽然不否认她说的是事实,但……他们敢打赌,要是换另外一个男子这么说,煊亲王世子绝对会一脚踹过去,将人直接踹飞,让他见识下什么叫横着走。
众人猜不透,加上沈玥坐到最后面,也看不见她了,大家的注意力就集中到昭郡王身上,也不知道沈大姑娘的题诗如何?
方才的变故,昭郡王听到沈玥叫声后,就转了身,正巧见到楚慕元过来救她。
老实说,昭郡王温文尔雅,处变不惊的脸上,也出现了皲裂,他甚至多看了楚慕元好几眼,确定秦牧没有绑错人,眼前这人真的是他大外甥,不是那浑身都透着古怪的少年。
既然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自然对他了解颇深,欺负人和救人这样背道而驰的事出现在他身上,才愈加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煊亲王世子做事,叫人捉摸不透,加上又身份尊贵,背后的靠山一个比一个硬,没人敢说什么,哪怕是东平王,也只能摇摇头,把注意力放在手中的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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