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绿云担忧而难过。
“他想给我指婚。”福安长公主长长叹了口气,低低说了句。
“也不是头一回了。”绿云低低答了句。
“是。”福安长公主闷闷答了声,沉默半晌,低低道:“你看桐姐儿,她嫁错了人,就当机立断,搬回娘家,过继兄长,她就没忍。”
绿云正沏茶的手一顿。
“退是死进不能左右无路,都到这份上了,我就任性一回,又怎么样?”福安长公主一脚踹在茶桌上,“老娘临死前也得蹦哒几下,至少帮桐姐儿一把吧。”
“长公主!”绿云又急又气又哭笑不得。
绥宁伯府。
顾姨娘提着颗心,没想到玉墨……现在叫墨兰了,墨兰的到来,姜焕璋不但没计较,还十分高兴,亲自话要给墨兰一等,她给拦下了,给个二等就足够了,一等月钱那么多,墨兰哪里用得了?
墨兰的到来,至少让顾姨娘日常起居上舒适自在了许多,她这院子里,不再象从前,她不话,迎兰连杯茶都不会倒给她。
除了这些,墨兰还是个能说话能商量的人,这让顾姨娘简直有种有了主心骨的感觉。
早上,打走了管事婆子,顾姨娘一头一脸的烦躁,姨母生辰的事,宴席的事解决了,到时候从外面请几个厨子回来,可这宴席摆在哪里,桌子椅子又成了事儿,连铺桌子的帏布都不够,几个库房都翻遍了,好好还能用的,只有三块,这帷布上都绣着绥宁伯府的徽记,外面租肯定租不到这样的,这事真是烦死了!
还有搭天棚的事,她让人问遍了京城所有的棚匠,个个都要那么贵,搭一个院子就得三四千银子……
“就一千银子,这事怎么办得下来?你看看这些婆子,能办事的一个都没有,这让我怎么办?”顾姨娘满腹牢骚,话没说完,外面有小丫头一路跑进来,“顾姨娘!我家姨娘说了,今天恶心的厉害,请顾姨娘赶紧请常大夫过来瞧瞧!还有,我家姨娘说了,嘴里没味儿,就想吃点酸酸的东西,请顾姨娘跟厨房交待一声。”
没等顾姨娘答话,小丫头一路咚咚跑走了。
顾姨娘气的差点想砸了手里的杯子,“你瞧瞧,你瞧瞧!这跟怀了龙种一样!不就是怀上了孩子,这女人哪有不怀孩子的?到她这里,今天恶心明天头痛,今天酸明天甜,她还有完没完?这个贱货!”
“先让人去请大夫吧,不然回头大爷又……”墨兰眉宇间有几分愁苦,低低提醒了句。
“那常大夫来一趟就是十两银子,十两!”顾姨娘一声吼,她真是快要气死了。
“不然又要闹事。”墨兰低低说了句,顾姨娘一声哀叹,“墨兰,你说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快熬不下去了!”
墨兰低头出屋,叫人去请了常大夫,再回来,侧身坐到炕沿上,看着垂头丧气的顾姨娘,犹豫片刻,“姑娘,夫人这寿宴,是大事。”
“我没办法!”顾姨娘一脸的破罐子破摔,“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我有什么办法?我又不是神仙,能一挥手变出来!到时候,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一个姨娘,我能有什么办法?”
“姑娘这样……到时候真闹的不象话,大爷失了脸面,就怕……大爷脾气上来,姑娘要吃大亏,这事得早做打算。”墨兰忧心忡忡,她家姑娘不能有事,姑娘有事,她怎么办?
“那你说怎么办?我也知道表哥脾气上来吓人,可你说怎么办?我能有什么办法?能有什么好说的?都是我命苦!”顾姨娘抹起了眼泪。
“姑娘,”墨兰垂着眼皮,“姑娘身子一向娇弱,大爷也知道,昨天大爷不是还说,姑娘身子娇弱,燕窝什么的,别断了,姑娘天天这么辛苦,要是病了什么的……”
“对啊!”顾姨娘顿时两眼放光,她真是糊涂了,怎么忘了生病这么好用的法子了?“我也病了!唉哟!头痛的厉害,墨兰,快去请大夫,我夜里受了凉……不是夜里,是早起的时候,送走大爷,受了暑热,这会儿不得了,我可受不住了!常大夫来了没有?来了先过来给我诊一诊!”
顾姨娘往后一倒,病倒了。
常大夫还是先去看了青书,诊了一遍,说没事,青书说他诊的不仔细,再诊一遍,这一回常大夫从善如流,说刚才果然没十分仔细诊,青书还是有一点点气血不足,这饮食上要十分在意才行,青书又让常大夫开了几个食疗的方子,这才算满意了。
墨兰接了常大夫去给顾姨娘诊脉,一路上先说了顾姨娘如何如何不舒服,难受的简直没法活了,进了屋,顾姨娘头上搭着块浸了水的帕子,正躺在榻上哼哼不已。
常大夫一脸干笑,他擅长妇科,一直在内宅来来往往,本来就是聪明人,当然什么事都明白。
常大夫手搭到顾姨娘脉上,诊了片刻,皱起了眉,挪了挪坐正了,调均了呼吸,再凝神细诊,诊完一只手,又诊了另一只手,仔细打量着顾姨娘的面色,转对问墨兰,“墨兰姑娘,你们家姨娘的月事,最近可好?”
墨兰看向顾姨娘,至少这一两个月,她不清楚顾姨娘的月事。
“常常迟的。”顾姨娘羞涩的自己开了口。
“喔。”常大夫拧眉,示意顾姨娘伸出手,又诊了一回,“姨娘象是怀上了,而且,”常大夫顿了顿,“照这脉象看,该有两个月了,姨娘竟然不知道?”
顾姨娘呆了,随即惊喜万分,“真的?都怪我太累了!我就说……多谢常大夫,您看胎相可稳?”
“还好还好。”常大夫十分无语,月事都迟了一个月了,还毫无觉察,这怀胎头两个月,十分难熬,这位姨娘倒是泼辣得很!
顾姨娘喜的满面红光,吩咐多拿了二两银子给常大夫,又赶紧打人去请姜焕璋回来,她怀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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