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东方遥遥而来的剑仙踏剑而来,衣衫宽大,烈烈鼓风。状若好女的秀雅脸庞上是一对深不见底的黑瞳,此刻,他身上的威势并未完全收拢,一剑而出。
这位剑仙竟准备以一敌五,对上以剑蛊双绝闻名的蜀山的五位元婴真人。即便交接不过一招,这也是难得一见的奇观。
是以众人皆眼睛眨也不眨的看向这一击,近了近了,就在剑尖相接之时,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再度看去时,只见到蜀山五子向后退了数步。
那位自东方遥遥而来的剑仙终于落了地,似乎方才出关,来自出窍真人的威势还不能很好的掌控住,似乎只要一接近,便会在不知不觉中被划伤。众人纷纷避开为他让了一条道出来。
有未曾见过此人的开始揣测这位实力不俗的剑仙的身份,却见默默不作声、手执斩神刀的顾朗走上前,深深一礼:“恭贺师尊出关!”
如此,这位的身份呼之欲出:昆仑藏剑君子秦雅。
蜀山几位元婴真人面上俱是有些难看。秦雅甫才出关,一招之内以一敌五,他五人已有败相,形势瞬间倒转。
裴三还默默的上前行了一礼,退至一边。
许峰亦笑的甚欢,恭贺秦雅:“恭贺首座出关,出窍得成。此乃我昆仑的一大幸事也。”
秦雅淡淡的撇了他一眼:“退下!”虽是面色无波,可还是让许峰觉得脸上的肌肉一跳,干笑了两声,退至了一旁。
有在场的小修士忍不住窃窃私语了起来:“这位修士好快的变脸,方才如此无情,这下又变得这么热情,当真是,当真是,这修为越上,这脸皮嘛……”虽是一样未曾管方才之事,但好歹裴三还终究是说了一句的,不比许峰自始至终不肯多说。
“就越厚!”有人立刻应了一声。
知晓了眼前这人的身份,陆续有多位弟子真人向秦雅道贺,便连蜀山那五人也没落下这份礼。
葭葭只觉自仙府流出的灵气贯通全身,再次汇入丹田,压实之后又有源源不断的灵气自仙府而来。泥丸宫中元神似乎一点通明,自己这次收了仙府,怕是要再次突破了。
体内仙府灵气不断,周围云雾山的灵气,也开始向她聚拢。在座之人,谁没有突破过,见此情景,亦知此女修要突破了。
若无秦雅在这,说不准这突破会被人强行打断。
秦雅默不作声的立于葭葭身旁,一时之内,四下寂静,无一人敢靠近中间那突破的女修。
见此情形,江明玉长长的叹了口气,将手搭在了江微雨的身上:“微雨,莫失了本心,世间机遇千千万万,总有一个会轮到你的。”
“我知晓了。”江微雨抬头看了眼江明玉,硬硬的扯了一个笑容,复又将脸埋入了臂膀之中。
看着江微雨略带酸涩、似曾相识的笑容,雾隐只觉得甚是悔恨,既埋怨自己居然那么多年都无法完全掌控仙府,又懊恼为何江微雨一进仙府便经历心魔,硬生生的让眼前的女修抢了仙府。他堂堂一个飞升的仙人仙府府灵,现在却沦落到寄身一对法宝之中。
又想起二十几年前,自己苏醒的那一刻,无意间进入仙府的女阵法师,原本那位才是他认定的继承人,可是她重伤进入,竟还不待接收仙府,就陨落了。
陨落之前还特意放回了仙府。那女修便是江微雨的母亲。那时,他便打定了主意,若是可以,定要将仙府留给她的后人。这便是前情。
可是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变数出现,终究是未能将仙府留给她的后人。
再度睁眼之时,葭葭连忙查探自己的修为,却发现已步入了筑基后期,不禁大喜,捏了个净水咒之后,便站了起来。
原本还在疑惑为何那蜀山五子没有打断她的突破,难不成当真是看在同为正道联盟的份上么?这话葭葭是不太相信的。目光在触及到秦雅之时,豁然开朗。师尊两年多未曾出现,却在这恰恰巧巧的时候出关了,当真是天佑她连葭葭啊!
葭葭大喜,朝着秦雅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道礼:“弟子恭贺师尊出关!”
“好!能于十八岁之龄修到筑基后期,也算是你的造化一场!”秦雅点头应道,同时看向对面的蜀山五子,“我甫才出关,便匆匆赶来,却也不知其中究竟发生了何事!”
话音刚落,遥自东方便落落出现了几个身影。
为首一人不是别人,正是昆仑掌门梅七鹤,后头跟着藏剑锋的原痕并另一位修士,最后头还有红衣似火的展红泪。
梅七鹤大笑道:“的确是匆匆赶来,耗了多少张万里遁形符啊!秦雅这个月的月供就别想要了。”
本在秦雅出现之时,蜀山五子便面露怯意,这下接二连三出现数人,当下便有了退意。
江明玉在此蜀山五子中修为最高,地位亦是超然,得意弟子钟步归更是无极剑的传人。见此情景,仔细一想,便上前一步,拱手行礼:“秦真人,我等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秦雅还未点头,江明玉便要离开,就在此时,一道女声突然响起:“江真人可否等等?”
江明玉回头,看向葭葭:“你有何事?”
葭葭一笑,肃了脸色,柔弱的脸上一片正气:“师尊是君子,我虽不是君子,却也要做到光明磊落。今日之事既发生了,未免猜忌,不如摊开来将话说清楚了好!”
“你想说什么?”江明玉狐疑的看着葭葭。
葭葭笑看向雾隐:“这位灵修,葭葭想问的是:同时进入仙府的两人,这位江仙子为心魔所困,迟迟不见醒来,暂且不说,葭葭不如便问问您这清醒的灵修:两位修士同时得以进入仙府,你择其一,敢问这标准是什么?为何一听葭葭的名字,便要将我送出去。难不成这仙府是专门江仙子准备的不成?”
雾隐见她旧事重提,一阵恼怒:“择人的标准?她比你善良,连只小虫都会放走,比你好上不知多少倍?再说这修为”雾隐说着不屑的看了葭葭一眼,“我记得你当时是筑基中期,她是筑基后期,不选她选你不成?”雾隐再一次高昂起了下巴。
葭葭闻言挑眉,刚要说话,那厢展红泪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双手叉腰,神情豪迈:“老人家,现在同是筑基后期也就算了。就说先前,你也不看看那位大姐虽说是筑基后期,可她年长葭葭多少岁啊!这样你也好意思说公平。再说这善良,我看老人家你是在仙府里头蹲久了,脑子睡成木头了吧,今日我展红泪便教你一句:万事不能光看表面!这表面的善良便是真善良了么?”
葭葭感激的朝涨红泪点点头,展红泪朝葭葭挤了挤眼,复又挪揄的用胳膊肘捅了捅顾朗。
“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江明玉沉了脸,“竟如此拐弯抹角的骂我儿不过是面上功夫!”有些人怕是连面上功夫都不做呢!江明玉本想说这一句,但在看到一旁的秦雅时,本能的将这句话吞了回去。
“我连葭葭今日敢以心魔誓起誓,”江明玉话音刚落,葭葭便抬起了手,手指指天起誓,“其一,这仙府里只有阵法师的传承,并无其他;其二,我连葭葭自修仙以来,从未主动害过任意一人,即使不是君子,我这一路行的,也叫问心无愧。平生所行,无一件不能坦荡示人!”
其一还不算什么,真真叫众人惊愕的是其二,问心无愧,坦荡示人。试问修士有几人能够做到?是以众人看向她的目光既有嫉妒,却也有佩服。
葭葭看向江明玉,江明玉有些不自在的撇过头去,这样的心魔誓,他都不敢起。原本想着,这个女修从清心峰出来一路过明昭峰至藏剑锋,手上定不会干净到哪儿去,谁想,她竟敢起这样的誓。江明玉扫向四周,在看到众人略带敬佩的目光之时,不由得心下大叫不好,她这样做,难不成还要学那秦雅,为自己博个好名声不成?
葭葭复又笑看着雾隐:“如何,你还有何话可说?”当年,她没有秦雅与顾朗这样的后盾,更何况与林卿言皆不过是半斤八两而已,确实不如今日底气十足。如何来的底气?想必除了秦雅与顾朗外还有仙府的主动认主吧!
雾隐不满的看了眼葭葭,赌气般的回看江微雨:“微雨,不就发个誓么?你也来!”
江微雨闻言,却是脸色惨白,葭葭早已看到了明玉真人不满的脸色,是以只是以口型示意江微雨:“借一步说话!”
江微雨有些不敢看自己父亲的眼色,朝葭葭点了点头,葭葭一笑,在众目睽睽之下,与江微雨走到了一旁,至于雾隐,他一副好似葭葭会欺负了江微雨的模样。
葭葭一哂:他爱跟着就跟着吧!
“宁河!阴阳和合散,昆仑女修凝非。”葭葭莞尔,“这件事,江仙子也掺和了一脚进去吧!”(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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