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阮星澜突然冷喝一声,季天承略有些惊讶地问道:“仙姑还有什么事么?”
阮星澜冷冷注视着季天承问道:“前日我两名师兄曾来碧湖山庄,你将人扣下是什么意思?想要比试就先把人放了。”
见她这般质问,季天承露出一副虚伪的笑容说道:“仙姑误会了,二位不过是来我碧湖山庄做客,何来扣留之说?”
一边说着,季天承对身旁一名长老招呼了一声,不多时,师飞宇和厉经纶便被人带了出来。
当初将人扣下只为了对燕灵山施加压力,很显然季天承并未将两人放在眼里,大庭广众之下被阮星澜提起此事,只得将人又放了出来。
见二人无恙,阮星澜放下心来,对着厉经纶说道:“两位师兄不要停留,现在便回燕灵山去。”
因技不如人,被扣留至此,二人明显有些不甘,更不愿就此离去,正要说些什么,又听阮星澜说道:“如今燕灵山中仅有掌门师兄和丁师弟在,你们还是早些回去,这里有我和古师兄便好。”
厉经纶思量一阵,随后点了点头,稍作叮嘱之后便要动身离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大厅之外一阵嘈杂声传来,隐约夹杂着由远及近的喊杀。
众人只觉似曾相识的感觉,昨日比试之前阮星澜闯入之时,便是这般。
陆鸣飞不由一阵恍惚,下意识看了一眼阮星澜,对方自然还站立在大厅之中。
下一刻,便是一声巨响,大厅正门再度被人掀飞出去,率先出现在视线中的竟是一柄长长的铁锤。
陆鸣飞心中惊喜意外交织,万万没有想到戚小白竟会突然打上了门来。
巧合的是,她这般进入碧湖山庄的方式居然和昨日阮星澜来时如出一辙。
几名长老立刻认出了拎着铁锤的少女,心里早已愤怒之极,纷纷出手朝着戚小白这边围拢而来。
但曲小天动作更快,见到戚小白之后,他毫不犹豫便冲到了对方面前,霸王枪一横,挡在戚小白的身前。
戚小白朝着大厅之中瞅了一阵,脸上竟然露出一阵茫然。
“你们没打架啊?”
一句话差点将陆鸣飞噎住,只觉得对方实在有些可爱,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季天承一张脸阴沉似水,四名长老同样虎视眈眈,说话就要动手。
殷折鹿急忙站起身来,对着季天承说道:“季庄主且慢动手,这位姑娘是在下朋友,想必是有什么误会,本侯这里先给庄主赔罪了。”
季天承见他这般说了,也不好再说什么,挥了挥手示意让众人先行退下。
陆鸣飞快步来到戚小白身边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不是找你师傅去了?怎么又回来了?”
戚小白撇了撇嘴说道:“我师傅那也没什么事,我担心你们的安危,所以偷偷又溜出来了。”
没想到对方竟是这般仗义,陆鸣飞心中立即涌起一阵感动,又见戚小白四处打量了一阵,疑惑地说道:“我在外面听这边热闹的很,还以为你们打了起来,合着是在这开茶话会呢?”
季天承见她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不禁又是一股无名火起,只是有殷折鹿出面,他多少要给些面子,不好当众发作。
随即冷哼一声说道:“今日看在侯爷的面子上,便不和你这黄毛丫头计较了。”
扔下这一句,不过是为了下台,谁知戚小白却丝毫不愿买账,瞪了季天承一眼说道:“少来假惺惺那一套,本姑娘想来就来,你若是不满,等别人和你算清了帐,要是还有命在,随时来找我便是,本姑娘奉陪。”
季天承顿时被气的睚眦欲裂,忍不住便要发作,殷折鹿立刻上前笑着圆场道:“庄主息怒,都是年轻人,莫要放在心上,还是比赛要紧。”
戚小白闹出这一场小风波自然不会影响比赛,季天承强行压住怒火,再度回到桌案之前,手中一翻,一道青光闪过,一只玉质四足鼎已出现在了面前。
丹鼎远比古天愁和陆鸣飞所用的大了许多,看似玉石所制,但鼎身内侧却是由青铜所铸,竟是一只外玉内铜制成的丹鼎。
巧合的是,他这只鼎与陆鸣飞那只升阶之后的九子盘龙鼎在材质之上极其相似,不过九子盘龙鼎的外壁乃是寒晶所铸,远比这只鼎还要特殊了许多。
见他显露出这只丹鼎,古天愁脸色立刻浮现出一丝惊愕,低声说道:“想不到这老贼也竟也有这等宝物。”
阮星澜听他这么一说,不免有些担心,急忙问道:“这只鼎很特别么?”
古天愁解释道:“此鼎名为双灵戊鼎,地阶七品,鼎火温度奇高,乃是炼制中高阶丹药的佳品,没想到还没比试,我便先输了一筹。”
又怕阮星澜太过担心,古天愁随后又说了一句:“放心吧,此鼎虽然不俗,但是和那小子手中的九子盘龙鼎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
陆鸣飞这边也开始准备,谁知戚小白却跟了过来,在他的桌案上瞅了一阵,正好瞧见了一只刻着“齐天堡”三个小字的檀木牌子。
将木牌拿在手中看了一阵,戚小白有些好奇地看了看古天愁那边,对陆鸣飞问道:“你不是燕灵山的么?怎么又换了齐天堡的名头?”
被这么一问,陆鸣飞难免有些好奇,对戚小白多少有些了解,也不知她今天是怎么了,似乎比平时话多了许多。
正要随意解释一句,就听戚小白继续说道:“即是燕灵山出身,就该牢记自己的身份,若是做了吃里扒外的事情,小心天打雷劈!”
这话看似是在教训陆鸣飞,但实则却是在指桑骂槐,分明是在讽刺季天承本出身南越,却暗中投靠大晋。
话没说完,季天承的脸上已是酱紫色一片,正要有所反应,就见戚小白轻哼一声,转身朝着人群中而去,根本不接招。
戚小白今日的表现分明有些反常,与她平日里那副冒失的模样大相径庭,这一番话说的颇有水平,即将季天承狠狠骂了一顿,又让他无从发作。
虽有疑惑,但陆鸣飞此时也顾不得这些,立即收敛心神投入到准备工作之中,不多时,他已将炼制济阳丹的各种药物一一陈列开来,随时准备开始炼丹。
季天承面前摆放的无一不是极其珍贵的灵药,而古天愁那边也取出了一株燕灵草来。
二人先后有意无意地朝着陆鸣飞这边看来,见到陆鸣飞所备药材,顿时让二人心中惊讶不已。
那一堆药材分明都是些最为寻常之物,加起来也值不下几颗灵石,有些甚至在市面上可以用银两购买,古天愁和季天承看得满头雾水,也不知道陆鸣飞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以他们的见识,这些寻常药材就是炼制一品丹药尚且不足,更何况炼制高阶丹药了。
虽都是满肚子的疑惑,但两人也没工夫考虑太多,很快便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之中,毕竟在他们二人眼中,仅有对方才是自己的真正对手。
不多时,三人便全神贯注地开始炼制丹药,先后,进入忘我的状态之中。
在场观赛之人均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三张桌案,分明毫无精彩可言,但却无一人随意眨动眼睛,生怕错过些什么似得。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个时辰,古天愁将鼎中丹药已经反复炼制四次,稍加调息便准备开始第五次炼制。
就在这间隙中,他有些好奇地朝着季天承那边看了一阵,起初面色如常,但下一刻一双眼眸不由眯了起来。
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凝重了许多。
身旁的阮星澜立刻察觉到了他的变化,急忙上前询问道:“怎么了?”
古天愁咬牙说道:“这老贼果然深不可测,若是没看错的话,他鼎中炼制的乃是六品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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