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始终没告诉高峰天爪部落的灾难,半路就和高峰分了手,让运输浮车单独将高峰送到天爪部落,不等高峰下车,他便觉察到诡异的变化.
西部荒野有三个大型居名点,分别是天爪部落,甜水井,还有石城,其中天爪部落最小,只能容纳不到一万人,其中大半人口都被调派出去挖掘地下水渠,留守部落的除一千名精锐勇士之外,只剩平日照看田地的妇孺。
即使如此,天爪部落也在西部荒野有着不可替代的重要性,它的地位就像高峰前世的长江黄河,是部落的起源,是每一个部落人必须谨记的根由,所以高峰建设甜水井之后,依然不能取代天爪部落成为北边的行政中心。
天爪部落和石城一北一南,各行其政,虽然相互协作,互相支援,却不能真正的融合,因为高峰头上还有一个太上皇,可以自行其事,就是不能独立造反。
对于天爪,高峰也很无奈,两个人在大方向上没有矛盾,在他还没有崛起之前,天爪对他相当维护,甚至愿意放弃成为显锋的机会,将觉醒药剂送给他,但蛇无头不行,蛇头多了也不行,两个人必须要有主次,天爪也有自己的野心,这样一来,便让部落内部分化为两个山头,各行其道。
高峰一般不愿意到天爪部落,就算偶尔路过也不停留,是不想和天爪照面,免得心里不痛快,但这一次,浮车直当当的将他送到了天爪部落,等高峰走下浮车,便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数千精锐勇士与暴风战士不像以前那般泾渭分明分成两队,而是相互交错着站在一起,不管是精锐勇士还是暴风战士。都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愤,杆子,红石,二长老,晚玉等一些高层的管理人员一个不少,就算中下层的管理者也到了大半。
他们按照各自的级别整齐的排列在围墙之外的空地,空地容不下这么多人,不少人站在翠绿的田地中间,要知道沙枣田寄托天爪部落未来的希望,不分男女老幼,都万分爱惜这些沙枣田,平日里悉心照料,生怕折损一片叶子,若不是非常大事,不会践踏这些庄稼。
高峰单手提着装着巨蛋的背包一步步向前走去,眼神逐渐凝重,寻找不对劲儿的地方,下一刻他便发现一些疑点,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像死了爹娘,悲愤中还夹着一股冲天的怨气,只有晚玉和杆子还有冼钊稍微好一点,但他们也压制见到自己的喜悦,与二长老一样表现出悲愤哀悼的神色。
天爪不曾见到,还有平日跟着天爪的一些伽罗也没看到,想到之前茉莉对他说的那些话,高峰心里骤然收紧,不管怎么说,天爪还是很对得起他的,让他稍许感受到一些来自父辈的关怀,对上辈子不曾知道父母是谁的他老说,这一点点感动便弥足珍贵,这也是为什么他愿意对天爪一忍再忍的根由。
虽然双方因为某些东西相互不顺眼,但高峰从不曾想让天爪死掉,就算受伤心里都不舒服度,在内心深处,他也将天爪当做最重要的人之一,在这个世界上,对高峰重要的人不多,天爪至少占了前三。
随后高峰有发现,围墙后面出奇的安静,围墙上面也没有精锐勇士守护,这一切都让人打心眼里感到诡异。
走到红石等人的身前,高峰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们,不管是红石还是二长老都低下了头颅,紧接着,数千人也一起低下了头颅,高峰心中的不安陡然提升十倍,装着巨蛋的背包碰地落到地上。
在场的人也只有没有脸皮肌肉的杆子才没有那种让人绝望的哀思,他扯动着猩红的肌肉,想要说些什么,但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不由地看向躲在人群中间并不起眼的方世玉。
作为高峰新提拔起来的方世玉,并不像部落的老人那样牵扯甚深,但在几千人沉默的时候,让他出面,确实难为他了,同样心里一阵纠结,就在这时,身后不知道是谁将他一推,一个不小心便窜出了人群,孤单的站在高峰身前。
“大长老,请节哀……。”
方世玉刚刚说出口,高峰猛地将他衣领抓住,整个提起,两人四目相对,高峰凶戾的眼睛让方世玉的眼神躲闪不定,突然间,高峰明白了,就像稻草人一般将方世玉扔到一边,整个人陡然跳跃十多米,跃到精锐勇士们的脑门上,在人头中飞驰,再次跳上围墙,干净利落的犹如一道青烟。
方世玉被高峰扔到一边并无大事,一个后空翻稳稳地落到地上,站起身看着围墙上呆滞的高峰,几千人也一起看着围墙上的高峰,晚玉最先忍受不住心中的痛惜,萦绕在眼眶的泪水顿时流淌出来,其他人也哀声长叹。
围墙内的场景高峰是最后一个看到的,在场这些人都知道,整个部落消失了三分之二的面积,无数房屋摧毁成巴掌大小的碎片,很多地方引起了火灾,将碎片中的木头烧得一干二净,最多的还是尸体,这些尸体初步得到收敛,但很多尸体都被轰碎,只能堆积成在一起,分辨不出来谁是谁。
以前地势最高,曾作为随侍练习武技的平台化作一个巨大的地坑,地坑边缘的房屋也被摧毁大半,剩下的也只是些残梁断墙,就像受到一百五十毫米榴弹的轰炸一般。
部落已经不再有以前的痕迹,即使地犰部落攻克天爪部落抢掠也没有今日百分之一的破坏,放眼看去,没有一栋完整的房子,就连水井都被填平,而高峰来到这个世界的小房子地基都消失了。
站在围墙上向下看去,整个部落就像搬到了月球表面一般,不曾见到一处平整的地方,几千人繁衍生息的地方犹如鬼域,让高峰的脑袋仿佛被火车头撞到一般,整个人连连后退,一步小心跌下了围墙。
这下让高峰更加头昏脑胀,身边冲上来几个人想要将他扶起来,却被高峰一把甩开:
“别碰我,谁都不准碰我……。”
高峰就像暴躁的金刚,轻易将身边的七八个暴风战士甩到十多米远的人群中间,接着便从地上爬起来,双目猩红的转着圈,却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一下撞到了围墙上。
高峰就像找到了发泄桶一般,猛地挥出拳头狠狠地砸到了围墙上,一阵隐约的雷鸣,以高峰的拳头为中心,无数裂缝随之产生,接着滚滚的尘埃从围墙的裂缝中喷薄而出,宛如弥漫的云雾将高峰整个罩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