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内殿黯淡无光,几盏并不明媚的灯火孱弱无力的散着凄迷的亮光,虽不致于伸手不见五指,但还是让内殿充斥着一股难言的压抑气氛。
尤其是当吴不才穿着黑色长袍随着队列走出并站在两侧的时候,南境境内几十号高手皆是惊愕的闭上了嘴。
死一般的沉寂迅在殿内蔓延,好像真的让内殿变成了阴森可怖的森罗魔场。
“师兄!”
吴不庸喊了数声,也不见吴不才有任何反应,心下大怒的他不顾令细的阻拦,耸肩错步的走了过去,双手狠狠的抓住了吴不才的双肩膀硬是让吴不才抬起了头,当吴不才把头抬起来的时候,众人的脸色顿时一青。
吴不才面部漆黑,有着一团黑气缭绕,他双目空洞无神,好像根本不认得吴不庸似的,茫然的望着自己的师弟,吴不才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近距离的观望,吴不庸都被吓了一跳,退后一步喝道:“师兄,你怎么了?”
此音方落,众人便听到吱呀一声门响,一个阴沉沙哑兼或带着调侃味道的声音从殿内缓缓响彻了起来。
“呵呵,吴兄,你的师兄失去了魂魄,任你叫破了喉咙,他也是听不见的。”
随着这压抑到让人感觉到窒息的阴厉鬼气响起的同时,众人不约而同朝着那打开的偏门望去,一个高大魁梧、面色苍白的中年男子披着黑色的大氅信步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个人生的尖嘴猴腮,偏偏还虎背熊腰,头和身完全不成比例,细小的眼框、黑洞的瞳孔、尖尖的耳朵,怎么看怎么跟“人”这种生物靠不上边,或者这个家伙更像是一只成了精、化成了人形的蝙蝠。
然而从这人的气息上来分辨,他应该不是什么灵兽所化,而真真正正的人类,只不过那一身鬼气出卖了他魂族修炼者的身份。
看到这似人非人的“怪物”,在场众人皆是气不打一处来,事情已经很明显了,这个人就是把所有人都引来的元凶,此地的主人。
当然,其中最愤怒的当属吴不庸,看到“蝙蝠怪”,吴不庸纵身轻跃,一个健步掠出了十数米距离,老拳怒翻,迎面朝那人打去。
“还我师兄命来。”
眼看着大战打响,众人眼眸中精光直放,时下所有人都被人摆了一道,他们看似镇定内心却早就义愤填膺了,正好先让吴不庸上去灭灭来人的威风,也好松口恶气。
南境传闻吴不庸是和欧阳辰航并驾齐驱的不世天才,其拳劲之厚重向来有着睥睨南境的名声,土系神力翻涌而起间,内殿中顿时就是一阵飞沙走石,暴土尘烟围绕着吴不庸那沙锅大的拳头风雷阵阵的呼啸而去,光是看上一眼便威力惊人,拳风动荡间散出一阵阵的能量涟漪,将内殿的摆饰悉数震成了粉末状。
如此惊世骇俗的一拳差不多用上了吴不庸八成以上的神力修为,可是对面那似鬼非人的家伙竟是一脸的笑意,没有丝毫的担忧,等到拳劲将至时,他只是轻轻抬起了右手以奇快的度挡下了吴不庸的重拳。
拳劲碰撞的瞬间,一道惊鸣在内殿中炸响……
“砰!”
四溢的能量涟漪从拳锋的交锋中不断的激射了出来,由此产生的劲气匹练疯狂的散去。
在场的虽然都是入尘境的高手,但也有强弱之分,风绝羽、周谨山、李从翰、长孙江雪、赵无敌、欧阳辰航之流到是没什么,其它人就有点吃力了,于是至少有三十几号高手画成弧线一样飘退了出去,将内殿让给了吴不庸和那怪人。
但是让人纳闷的是,那人并不跟吴不庸硬碰硬,游刃有余接下重拳之后只往后退了一步,便站定不动了。
再看吴不庸,令全场大哗的是,那似石破天惊的一拳非但没有取得可观的效果,反而吴不庸仿佛被一股大力弹回一般,远远的直射了出去,足足退出五、六丈远,方才惊魂未定的站稳。
二人交手并没有什么度可言,拼的是神力修为、力量层次,而这般局面俨然说明,二人的实力还是有着明显的差距的,那神秘的怪人实力竟然比吴不庸高出不止一截。
短暂的交手之后,内殿中脸色生变化的绝不仅仅风绝羽一个,欧阳辰航、赵无敌、长孙江雪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此人好高深的修为。”
“没错,他的本源神力深厚无比,绝对是冲阳之下的顶尖高手。”
“他到底是谁?怎的从来就没有听说过?”
一声声低喃窃语缓缓传开之际,内殿中顿时被一股神秘的气氛笼罩了起来,在场除去几十个黑衣随从不算,南境高手来了五十余号,这当中单单是旋照高手就占了三分之一的比例,可没有一人不为神秘人的修为感到震撼的,哪怕风绝羽也是如此。
由此,神秘人的身就更值得众人去探知和推敲了。
吴不庸一击不成颜面尽失,以他的性格当然不会就此罢休,站稳以后吴不庸怒视着神秘人,一股昂然的战意油然而生。
望着吴不庸身上腾起更强大的气势,神秘人突然往后退了一步,摆手道:“吴兄,且慢,令师兄可不是在下伤的,能不能听我说完。”
听到这句话,欧阳辰航站了出来道:“吴兄,让他说清楚再战不迟。”
有了这句劝说,吴不庸气势稍缓,但却没有放弃仇视此人:“好,我给你机会,说,你把大家引到此地,究竟为何?”
那人阴测测的一笑,老神在在的走向了殿内正中的宝椅上坐了下去,令细带着几个黑衣随从站在他的身后,神秘人方才开口说道:“说清此事之前,请允许在下自我介绍一下,在下仇阴书,乃是秦广王殿如今的主人。”
他说着转向吴不庸道:“吴兄想知道令师兄为何如此,说此起事要从一个月之前讲起,不瞒众位,在下于此殿内已经修行了过百年,乃是传自古老魂族一脉,原本在下并无意在南境露面,不想一个月之前,吴兄的众位,哦,也就是这位不才兄带着人试图穿过三冥桥,其实此事过往也有先例,吴宗与对面佛河天门向有来往,在下心知肚明,也未曾理会过,目的便是不想惹事生非,奈何此次不同,令师兄行至此处时,不小心被三冥地阴大阵所困,说句吴兄不中听的话,以令师兄的修为不能逃离大阵,然而他却看上了古老魂族千年所生的一株幽碧心草,是以不小心走进了死门当中,若非在下及时将其救出,恐怕现在令师兄早已尸骨无存了。”
“幽碧心草?”
长孙江雪听着一怔,错愕道:“阁下说的幽碧心草是否是古老魂族一脉相传的阴煞之源?”
“咦?”
仇阴书闻言同样是一怔,旋即笑道:“都是紫竹林长孙道友学识渊博,博古通今,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没错,幽碧心草正是阴煞之源,亦是我古老魂族修炼神力的基础,这幽碧心草早在四千年前被龙皇所灭,本不应存在于这个世上,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正值吴不才兄台穿过三冥桥之际却是重现于世,长孙道友既然知道幽碧心草是阴煞之源,想必理应清楚这阴煞之源的来头吧。”
众人充满着疑惑的看向长孙江雪,长孙江雪脸色出奇的凝重,点头道:“倘若老身猜的没错,幽碧心草虽是植株,却拥有灵智,自古传闻所说,阴煞之源可幻化人鬼妖魔,所化其形无人得知,但是它却可以与我等修炼者一样,驾驭阵道、施展灵法、通晓武技,又可以青株、雾化之状出现,实是古老魂族第一阴煞之物,阴煞之源向来不屈从于任何人,它的出现每每都会给附近带来一场巨大的灾祸,不知老身说的对也不对。”
长孙江雪口惹悬河、字字珠玑,三言两语便将这阴煞之源的来历阐述的明明白白,而次听到这阴煞之源的人几乎不约而同的吃了一惊,根本无法想象,天底下还如此邪恶之物。
“不错,不错。”
仇阴书为长孙江雪的渊博鼓起了掌来,他说道:“既然长孙道友将幽碧心草阐述的如此透彻,想必在下也不用多说了吧。不怕告诉各位,这幽碧心草正是如此,虽然仇某当日没有亲眼见过吴不才兄台与幽碧心草交手的过程,但是在下肯定,吴宗那百十来号人乃是幽碧心草所杀,并非仇某人所为,而且,在座各位遗失的宝物,也是幽碧心草以召灵咒术之法奴役此地冤魂盗来的,现在,各位明白生什么事了吧?”
仇阴书也算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了,他把南境众多高手遗失宝物这件事完全扣在了一株小草的头上,听起来的确有些可笑,然而看着仇阴书一本正经的表现,在场众人又是一脸的抑郁和纳闷,这到底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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