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期间,谭枣枣倒是对林秋石相当有兴趣,话题都围绕在林秋石的身上。
到后面阮南烛却似乎有些不高兴了,他截断了谭枣枣的话题,直言表示:“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大家只是合作关系,不必了解的那么详细。”
谭枣枣似笑非笑:“可是我只是想了解林林。”
阮南烛放下刀叉:“我饱了。”
林秋石:“……”你面前的牛排才吃了一口呢。
谭枣枣:“……”阮南烛你太小气了吧。
反正阮南烛说饱了,其他人也拿他没办法,结果刚从牛排餐厅出来,阮南烛就拉着林秋石去了旁边的饭店,又点了一桌子的饭菜。
林秋石:“……你不是饱了吗?”
阮南烛:“又饿了。”
林秋石:“……”你为什么能说的这么坦然啊。
感觉对待阮南烛就得像对待小孩子似得宠着,林秋石无奈的叹息,但也没有深究,阮南烛说谭枣枣是个比较特殊的客户,一般他们接活儿都是不会和客户见面的,但谭枣枣是他熟人介绍,再加上身份特殊,所以才会和她在现实里会面。
“可是不和客户见面,要怎么和他们进同一扇门?”这是林秋石想不明白的地方。
阮南烛从兜里掏出了几个银镯子,道:“这个。”
那银镯子很普通,只是上面雕琢着一些繁复的文字,这些文字林秋石没一个看得懂,他伸手捏住了一个镯子,感觉那镯子入手之后,便是一阵凉意,仿佛是用冰镇过一样。
“这镯子……”林秋石说,“是门里面的东西?”
阮南烛点点头:“其中一个世界的。”
林秋石哦了声,把镯子放了回去。
“接活一般是在特别的论坛上,需要交纳巨额的保障金。”阮南烛说,“除了保障金之外的就是劳务费,保障金会在客户退还镯子之后返还给客户。”
林秋石:“……你们还有产业链啊?”
阮南烛摊手:“那当然,我们也是要生活的,总不能喝西北风吧。”
确实如此,林秋石点点头:“但五十万也太多了,我……”
他正要说自己不需要那么多的钱,就被阮南烛打断了:“那是买命钱,你觉得自己的命不值五十万?”
林秋石哑然。
阮南烛道:“每次进门都是巨大的风险,都有可能没办法出来,人没了,总要给外面的人留点东西。”
倒也是这么个道理,虽然林秋石无牵无挂,但也理解阮南烛所说的话。将死之人,总会担心自己身边的人,儿子妻子,父亲母亲,人如果没了,总该给他们留下一些保障的东西。
想通了这个,林秋石便受了阮南烛的好意。
“这是谭枣枣的第三扇门,具体进门时间应该是在一周之后。”阮南烛说,“线索条我明天早晨告诉你。”
林秋石嗯了声。
“合作愉快。”阮南烛对着林秋石伸出了手。
“合作愉快。”林秋石笑了起来。
之前的几次门,几乎都是阮南烛带着林秋石过的,这是他们两个正式意义上的一次合作,林秋石虽然心中忐忑但又感到了一种隐隐的兴奋。
门内的世界虽然可怕,但身边的人却让他不再恐惧。无论是鬼神,亦或者死亡,仿佛世间并无绝境,柳暗之处,终有花明。
作者有话要说:一般不会写第三者插足的情节,大家不用担心。
第40章第四扇门
在和谭枣枣对接之后,阮南烛很快确定了关于谭枣枣的线索。
那是谭枣枣的第三扇门,总体来说难度不是很大,但依旧要足够小心。而这次的线索只有四个字——雨中女郎。
阮南烛在给出线索之前便已经做好了功课,简单的告诉了林秋石关于雨中女郎的大致情报。雨中女郎是一副乌克兰画家画出的肖像画,这副肖像画画出的是一个带着黑帽子,面容惨白的女郎,女郎闭着眼睛,雨水顺着她的脸颊和帽檐滴落,身穿黑衣的她仿佛刚参加完葬礼,面无表情的脸上是如同寒冬般的冷漠。
林秋石也看到了这幅画,当然,看到的是模仿品,画中的女郎虽然闭着眼睛,但如果有仔细观察,却会有一种她将眼睛睁开了的错觉。整个画面的色调非常阴暗,带着一股雨水的潮湿。
这幅画的背景也比较特别,经手过三任买家。而三任买家最后都选择了退货,他们纷纷表示买了这幅画之后,边开始被一个黑衣女郎如影随形的跟随着,甚至连梦境之中也不曾被放过。
女郎开始离他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们最终开始受不了这样的情况,慌乱的将画卷退还给了画家。
这幅画的确不太让人喜欢,林秋石看完之后便关掉了网页。
阮南烛坐在他的旁边,把银色的镯子递给他,叮嘱他未来几天都戴在手腕上,但是有个需要注意的地方,就是一进到门里面,就一定要记得在第一时间把镯子取下来,别让其他人看到。
“是怕其他组织的人发现?”林秋石问。
“嗯。”阮南烛道,“这是其一,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林秋石道:“什么?”
阮南烛看了眼镯子:“因为这镯子是被诅咒的东西。”
林秋石:“……”
阮南烛:“哦,对了,其实你的耳钉也是,只是效力没有那么强。”
林秋石条件反射的摸了摸自己耳朵上的耳钉,这东西被阮南烛强行钉到他耳朵上后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他平时都没注意到,听到阮南烛这么说才有点惊讶:“被诅咒的东西?”
阮南烛:“嗯,不过别担心,这东西基本没用了,一般只能用来找人。”
阮南烛这么说,林秋石便放心的点了点头。
不过说到诅咒的东西,阮南烛从门里面带出来的那本笔记本,林秋石还是没有找到使用方法,唯一能确定的是那笔记本是不能记录内容的,因为写上去的东西都会无故消失。
阮南烛道:“你不用急,那笔记本的作用可以慢慢摸索。”
林秋石说了声好。
接下来的几天,林秋石的精力都放在了线索上,但关于雨中女郎的线索并不多,现在这幅画已经被禁止展出了,理由是展出这副画的时候,不少观众都出现了情绪波动,乃至于幻视幻听。而原画的作者也产生了严重的精神问题,当然,官方给出的说法是原画作者在画画作的时候用了被药剂污染的原料和画布——至于到底真的是不是这样,没人知道答案。
现在这幅画到底在哪儿也是个谜,不过想来应该是封存了起来。
谭枣枣也知道了关于自己门的线索,她的情绪很放松,和门里面因为一点风吹草动就痛哭流涕的许晓橙完全就是判若两人。
谭枣枣对此的解释是自己的演技,阮南烛听完之后冷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谭枣枣有点恼羞成怒。
阮南烛说:“怎么,你连笑都不准人笑了?”
谭枣枣哼了声,道:“你这次还穿女装?”
阮南烛道:“不穿。”
谭枣枣:“为什么不穿……”她好像挺失望似得。
阮南烛:“没有为什么。”
两人交流的时候,林秋石就在旁边暗戳戳的挖冰淇淋吃,谭枣枣把目光移到他身上,撒着娇道:“林林,你劝劝他啊,让他继续穿女装吧。”
林秋石:“……这穿不穿有什么讲究么?”
谭枣枣叹气:“唉,这么好的底子不穿女装多可惜啊。”
林秋石:“……”他怎么感觉谭枣枣别有所图。
很快,进门的时间就要到了,因为才是第三扇门,谭枣枣对于时间的把控也不是特别好。于是某天晚上林秋石正躺在床上睡觉,突然就惊醒了,他感到了一种惊悸,就好像原本熟悉的卧室,变成了别的地方。
果不其然,林秋石一睁眼开,便看到自己周围不再是墙壁,而是出现了十二扇门,这十二扇门形成了一个圆形,以他为中心将他围了起来。
林秋石从床上爬起,迅速的换好衣服,找到了第三扇门,然后深吸一口气,拉开了门的把手。
场景瞬间转换。
一阵眩晕之后,周遭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林秋石的眼前出现了一座高大的古堡,这古堡似乎有些年岁了,矗立在一片茂密的灌木丛中,灌木丛周围是密密扎扎的铁栅栏,将整个古堡围了起来。
林秋石站在灌木丛的旁边,周围没有一个人。进门后,他没有忘记阮南烛的嘱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套在手腕上的镯子取了下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进门之后独自一人的情况,好在刚进入门里并不会出现什么太过恐怖的场景,林秋石便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景象,一边朝着古堡里面走去。
这里的环境非常荒凉,灌木丛很久没有修剪了,茂密葱郁,有些藤蔓开始遮挡人的视线。铁栅栏面是看不到尽头的浓雾,那浓雾仿佛是给人的警告,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远离。
林秋石走到了古堡门口,还没进去,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嚎哭。
“救命啊,救命啊——”这是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她情绪似乎已经完全崩溃了,哭声凄惨嘶哑,让人心生不忍。
“你能不能别哭了,都哭了一个多小时了。”有人在十分不耐的劝解,“你要是实在不信,就自己出去看看,看看能不能离开这里。”
林秋石听到这话瞬间对里面的情况了然于心,这大概又是每次必会出现的新人环节了。
刚来到这个世界的人总会有些不适应,千奇百怪的反应都能理解。
林秋石这么想着,推开古堡的门,走了进去。
此时门里已经聚集了五个人,或站或坐的都在古堡一楼的大厅里,他们见到林秋石进来,也没打招呼,神色之中多是冷漠和猜疑。
林秋石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便也开始观察周围,很快,他就在人群里找到了自己想找的。
人群角落,坐在一个穿着t恤牛仔的漂亮男人,那男人虽然坐在角落里,但也十分的吸引人眼球,因为他的长相实在是太漂亮了,特别是眼角的那颗泪痣,更是平添了几分风情。他虽然神情冷淡,气质疏离,看起来十分不好接近,但周围的人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投到了他的身上。
林秋石隐约明白了阮南烛要扮成女装的又一个原因,漂亮的女人很多见,可这么漂亮的男人,却很容易受到其他人的关注,乃至于吸引到本不该有的注意力。
阮南烛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他眼神冷淡的看了林秋石一眼,便移开了眼神。
嚎哭的女生显然是新人,她刚来到这个世界,对于这怪异的场景暂时无法接受,于是只能用哭声表达出此时自己恐惧的内心。
她坐在沙发上,眼泪流个不停,还时不时的用害怕怀疑的眼神看着周围的人,“这里到底是哪儿,你们放我走好不好?这是电视节目吗?我不想玩了,求求你们——”
“都说了不是电视节目,你他妈的烦不烦啊,一到这就哭,哭的人脑门都要炸了。”一个年轻男人终于受不了这姑娘的哭法,很是暴躁的吼道,“要哭滚去哭,去哪儿都是你的事儿,别在这里烦我们!”
女孩被吼的哭声一顿,她看着男人凶神恶煞的模样,硬生生的憋住了哭声,整张脸都涨红了。
面对这样的场景,其他人都默契的装作没看见。其实早点接受现实才是聪明的做法,只可惜面对环境的巨变,大部分人都很难迅速的适应。
古堡的门被人打开,又有人陆陆续续的走了进来。
谭枣枣是最后一个进来的,她穿着一身橙色的长裙,胸前挂着朵白色的胸花,表情楚楚可怜,时不时的抽泣两声。只可惜此时却有人占了她的角色定位,新来的那姑娘已经哭了一个多小时,却还是没有消停,被男人吼了之后最多安静了五分钟,又开始啜泣,林秋石的耳朵都被她给的哭声给震麻了。
古堡一共十个人,一半男人一半女人,其中新人有两个,一个是哭了两个小时还能继续坚持的泪水姑娘,一个是进来之后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黑发少年。
人到齐之后,古堡里便响起了一阵沉闷的钟声,楼梯的拐角处,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色管家服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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